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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地名,從字面看很奇葩、很雷人、很搞怪,讓人浮想聯(lián)翩。其實,這些搞怪的地名背后都有很多的故事,這些故事就算是老北京人也不見得完全清楚。 就拿胡同兒來說,北京號稱“有名兒的胡同三千六,沒名兒的胡同賽牛毛”,雖然這是個夸張的說法,但足以彰顯老北京胡同數(shù)量之多。胡同兒名字的來源也是豐富多彩,名稱中所含的內(nèi)容敢說包羅萬象,大到江河湖海、云與星空,小到花鳥魚蟲、日用百貨,有帶人物的、有帶植物、還有以地理特點命名的、以壇廟衙署命名的,一時間難以盡述。甭說一一介紹,就是分門別類也得分上半天。 ![]() 在這些地名兒中,有高大上的,比如爛漫胡同、杏花天、百花深處,也有民俗特色明顯的、說難聽點兒、土得掉渣兒的都有,比如簾子胡同、牛犄角胡同、狗尾巴胡同、王寡婦斜街等等。其實總體來看,還是特別雅致的少,通俗的多,畢竟是平民生活起居之所,您再是國都,也是老百姓多、居家過日子的時候兒多,誰有那閑心起什么高雅的名字?可不有什么特征就叫什么唄! ![]()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咱北京原先有些個地名兒未免忒俗了些,已經(jīng)不是雅不雅的問題了,簡直難聽,有的聽著嚇人:北京最嚇人的胡同非“鬼門關(guān)胡同”莫屬。就在東城孔廟的后面。以前住在這里的老百姓遇到家里死個人要辦喪事走個棺材,按照規(guī)矩是不得從孔廟門前的成賢街走過的,所以要繞道孔廟后面,這樣一來,后邊的胡同盡走棺材了,所以老百姓就給那條胡同起了個名字“鬼門關(guān)胡同”。如今,孔廟后身的鬼門關(guān)并入國學(xué)胡同。 ![]() 還有各種墳,八王墳、公主墳、鄭王墳、焦家墳、朱家墳、索家墳、英家墳、鐵獅子墳等等。甭問、一聽就是墳地。其實墳地按說都是好地兒,過去人都信風(fēng)水,有錢有勢的都要找人堪輿堪輿,以求庇佑子孫后輩;何況還有公主、王爺、甚至皇帝的墓,那更得是風(fēng)水寶地,只是變成地名兒后多少有些瘆得慌。 ![]() 北京在1965年曾經(jīng)大規(guī)模整頓過地名兒,原因無外乎叫起來不雅,比如雞爪胡同、臭皮胡同,難聽不?改了之后叫吉兆胡同、壽比胡同,狗尾巴胡同改名叫高義伯,王寡婦斜街改稱王廣福,這下好聽又吉祥了吧? ![]() 關(guān)于改地名,也有人吐槽過:說改了地名兒就等于改了歷史!這事兒怎么說呢?見仁見智吧?個人認(rèn)為改好聽點兒也沒錯兒,畢竟有些實在不好聽,比如人家問您:“您住哪兒?”“我住臭皮胡同、我住豬尾巴坑”,您說這好聽嗎?而且改名兒也并非解放后才開始,有些實在難聽的早就改了。要說最難聽的,我認(rèn)為有這么兩處可做“代表”。一個是位于東城區(qū)(原崇文)草廠十條和戴家胡同之間的糞廠胡同。 ![]() 據(jù)說這地兒是名副其實,原先真有個大糞廠子。過去基本上都是旱廁,得有人管掏。旱廁還不一定家家都有,小門小戶兒的都沒有地方蓋,很多都是去公廁,老北京叫官茅房。那會兒的北京城,出了城門基本上就都是莊稼地,因此肥料市場的需求還是很大的,于是就衍生了一種“朝陽產(chǎn)業(yè)”——開糞廠子。您別以為這生意又臟又累還不賺錢,那是掏糞工人。開廠子的可都是大老板,以至于形成行業(yè)壟斷,老北京叫糞霸。勢力很大的,得罪不起,說給你掏就給你掏,不給你掏您就臭著去吧。 ![]() 康熙年間太子胤礽被廢了之后,不就是家里廁所沒人給掏嗎?冬天還好,夏天院兒里都沒法住人,這是對廢太子的虐待呀!崇文門外開這么一個糞廠子,算是“標(biāo)志性建筑”,于是得名糞廠胡同或糞廠大院兒。由于太難聽,后來就借諧音給雅化成了奮章胡同,而且早在上世紀(jì)三十年代就改了。這事兒得益于一位京劇表演藝術(shù)家、梨園行兒一位名凈:郝壽臣先生。當(dāng)時他在此地購置一處地產(chǎn),郝先生對房子十分滿意,卻對胡同名字感到不快(那會兒估計糞廠已經(jīng)沒了,但名稱還在)。于是就致信給當(dāng)時的北平市長袁良,建議改叫“奮章胡同”,三天后就被批準(zhǔn)了。 ![]() 還有一處難聽代表,與奮章胡同原名“異曲同工”,叫屎殼郎胡同。這條胡同位于西城區(qū)北部,北起新街口四條,南邊兒通的、就是剛才咱提到的、嚇人的地名兒:有鬼胡同,現(xiàn)已改成有果胡同。乾隆時期繪制的京城全圖中就有這條胡同,但沒名字,在清末的《京師地名對》中稱其為屎克郎胡同。屎克郎學(xué)名蜣螂蟲,它們的習(xí)性大家都清楚:滾糞球。據(jù)說早先這里也有個糞廠,所以此種“糞客”極多,于是落下這么個名字。不過也有人說此為誤傳,屎殼郎是蒙語的發(fā)音直譯,是甜水井的意思。不管怎么說,反正其名不雅,也是在民國時期,就借諧音改為時刻亮胡同。 ![]() 要我說呀,改名兒這事兒沒必要吐槽,改了之后原名也可查、歷史可考,有什么可糾結(jié)的?好聽的總比難聽的強吧?不過也有很多地名兒沒有改,比如剛才提到的各種墳,基本都保留了下來。這么多年,大家早就習(xí)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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