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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談笑凱歌還。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span> 1965年5月25日,毛主席再度登上井岡山,38年的風霜雨雪,舊貌換新顏,望著遠處生機盎然之景,他頓生蒼穹豪邁之感,于是揮筆寫下《水調(diào)歌頭·重上井岡山》。 回首往昔,歷歷在目... 井岡山作為我黨初創(chuàng)時期建立的第一個農(nóng)村革命根據(jù)地,1928年,由毛澤東率領的秋收起義部隊,和朱德、陳毅領導的湘南起義和南昌起義部分部隊在井岡山勝利會師。 而誰能料想,當時,正是一封不起眼的密信,堅定了毛澤東等同志建立井岡山革命根據(jù)地的決心... ![]() 一封密信,一條道路1927年9月的一個普通的晌午,江西省蓮花縣城沉浸在炎炎夏日之中,有一個穿著打扮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青年,戴著碩大的斗笠,近乎奔跑般地大踏步地奔向江西省蓮花縣,每踏出一步,斗笠邊緣就甩下來一串汗珠。 路上的人們訝異于這個疲于奔命的青年,有人稱,這是趕著回家奔喪;有人則說,這是被大太陽曬糊涂了,以為走得快風能大一些,更涼快。 然而,人們不知道的是,這個被人看作怪胎的青年,正要送出一封信。 那名送信的小兵名叫宋任窮,正是因為他所送的這封信,后來改變了中國的命運。而在解放后,宋任窮也成為了我國的開國大將,只是1927年9月的那個晌午,在當時的小宋看來,只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彼時,宋任窮同志還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中隊代表,身為士兵的他,為什么要頂著炎炎烈日,堅持來到蓮花縣送信呢? ![]() 把時間回退到1927年的七月下旬,當時,位于湖南省瀏陽縣的工農(nóng)義勇隊,收到了一項命令——立即趕往江西參加南昌起義。 然而,當宋任窮跟隨工農(nóng)義勇隊抵達南昌后,地下黨組織突然傳來消息:南昌起義已于8月1日爆發(fā),未保存實力,請盡快撤離! 錯過了起義時機,該如何是好?當時的起義軍領袖作出決定:起義部隊退守至銅鼓縣,等候消息。 然而,敵人十分狡猾,在葉挺和賀龍南下后,就張開了反攻的勢頭。 當時的國民黨政府下達了通知,大肆逮捕共產(chǎn)黨人,江西省委得知消息后,迅速轉(zhuǎn)到地下。 撤至銅鼓縣的工農(nóng)義勇隊為了領取下一步任務,便派宋任窮去尋找已經(jīng)轉(zhuǎn)移至地下的江西省委,而宋任窮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歷經(jīng)周折才才終于見到了時任中共江西省委書記的汪澤楷。 對于宋任窮的到來,汪澤楷十分高興,他緊緊握住宋任窮的手:“我正好缺一位送信人,你來得正好?!?/p> 說完,汪澤楷立刻轉(zhuǎn)身進屋,從一本不起眼的書中取出一封信:“這封信務必交給毛澤東同志,你現(xiàn)在就動身前往蓮花縣,那里有我們的戰(zhàn)友?!?/strong> ![]() 聽到毛澤東的名字后,人困馬乏的宋任窮便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他明白,這封信的重要程度,沒有過多準備,便匆匆打個包袱,戴上斗笠便前往毛澤東同志所駐扎的蓮花縣。 經(jīng)過長途跋涉,和幾次險些中暑倒地,宋任窮憑著年輕力壯的身體,成功趕到了蓮花縣和萍鄉(xiāng)交界之處。把信送到了毛澤東手中。 而在此之前,毛澤東同志正和于灑度、蘇先俊、盧德銘等人在秋收起義后,便產(chǎn)生了分歧路線,而本信的送達,讓毛澤東堅定了前往井岡山建立革命根據(jù)地的想法。 ![]() 我黨受共產(chǎn)國際和俄國十月革命的影響,在成立之后的一段較長時間內(nèi),一直把攻占中心城市進而奪取政權作為主要任務方向。 而毛澤東則持反對意見,他建議前往井岡山建立革命根據(jù)地,而毛的想法并不是憑空產(chǎn)生,正是基于我國的特殊國情: 當時大城市主要被國民黨勢力所統(tǒng)治,農(nóng)村地區(qū)統(tǒng)治薄弱,當時國家主要以農(nóng)業(yè)為主,農(nóng)民人數(shù)占比遠遠大于資產(chǎn)階級統(tǒng)治者,農(nóng)村能有利于共產(chǎn)黨以及社會主義的發(fā)展。 急流勇退,緩緩圖之然而,并不是所有成功的經(jīng)驗,都能夠被復制粘貼,毛澤東在幾次作戰(zhàn)失敗中不斷總結(jié)經(jīng)驗,在此之前,他曾毅然決然地表示:“瀏陽不能打!打了必然出問題?!?/span> 而于灑度、蘇先俊和盧德銘等人自然不肯贊同毛澤東的想法,他們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如今看大家花費幾年的布局籌劃被毛澤東一句話全部否定,當然會忿忿不平。 ![]() “我們一共有1600多人,還是算在傷員在內(nèi)的。這種情況,要怎么和瀏陽的兩個團抗衡,你們有想過沒有?” 毛澤東客觀地陳述利害,而于灑度對這種觀念感到憤怒,他表示,國民黨的軍隊一向松松散散,毫無組織紀律性,那里的隊伍就算有兩個團,也可以輕松擊敗。 “毛澤東同志,作戰(zhàn)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白天不能打,我們可以夜襲嘛?!?/span> 蘇先俊也站出來支持于灑度的想法。 毛澤東神情嚴肅:“古人講,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敵人的動向,數(shù)量,紀律,糧草我們都不清楚,就盲目地認定他們'不堪一擊’,這樣的仗打了也是失敗的。并且,即便打下瀏陽,我們的部隊尚且分散,怎么守住瀏陽?” ![]() 這一番話說出口,三人雖然心中仍然不服氣,但是也沒有什么反駁的余地。 盧德銘沉默許久,隨即緊緊握住毛澤東的手說道:“毛委員,你的決定是正確的,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要是一律按照計劃蠻干,肯定會吃大虧?!?/p> 于灑度和蘇先俊問道:“要是不打瀏陽,那么長沙一定攻不得了,我們該去哪里呢?” 毛澤東眉頭緊鎖,隨即看向遠處,說道:“回湘南。” ![]() 毛澤東做出回去的決定并非空穴來風,更不是退縮心理,選擇退兵回湘南,其目的正是要保護當下數(shù)量稀少、珍貴的資源——兵力。 當下敵強我弱、敵眾我寡,若不保護革命的星星之火,又怎么能實現(xiàn)燎原的理想? 此時,盧德銘已經(jīng)認同毛澤東的想法,而剩下兩個人——于灑度和蘇先俊仍然執(zhí)拗著一口氣:“毛澤東同志,且不說你的決定對錯,要是中央問責...” “...責任由我毛澤東一人承擔!” 毛澤東站起身來,目光炯炯。 “各位且看當下局勢,說要進攻長沙,可是有一支隊伍打進去了嗎?如今退守湘南,是以逸待勞,以退為進,刻不容緩,請各位莫要再做遲疑了?!?/p> 在經(jīng)歷一番周旋,于灑度和蘇先俊終于動搖了攻打的念頭: “好吧,毛澤東同志,既然你堅持如此,那么我們就按照你的想法做,不過,匯報信你要自己寫?!?/p> ![]() 于是,這支部隊稍作休息,第二日清晨就匆匆上路趕往湘南... 在行程中,起義部隊遭遇了幾場慘烈的戰(zhàn)斗,而盧德銘也在戰(zhàn)斗中英勇犧牲。 幾場戰(zhàn)斗下來,軍隊元氣損傷慘重,部隊邊打邊撤、不與敵軍發(fā)生糾纏,硬著頭皮一路朝湘南進發(fā)。 幾日后,部隊糧草已經(jīng)不足,而在哪里駐扎仍然是個問題。 毛澤東一連幾天沒有好好睡覺,剛打了個盹,就被一個士兵搖醒: “委員,委員,快醒醒,前面是蓮花縣,城里的守軍聽到我們來了,都嚇跑了!”毛澤東大喜,趕忙命令部隊進城籌備糧草。 進入蓮花縣后,毛澤東便見到了當?shù)攸h組織的負責人,二人稍作休息,便展開對未來的討論... 胸有成竹,進軍寧崗毛澤東將當前局勢娓娓道來,并稱,退守湘南并非無奈之舉,是有其道理可言的。話未說完,只聽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個小伙子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來,摘下斗笠,焦急地問道:“是毛委員嗎?” 這個人便是千里迢迢趕來的宋任窮,他立刻走到毛澤東面前說:“毛委員,是汪澤楷同志讓我來的?!?/p> 毛澤東含笑道:“知道了,汪同志叫你來做什么?” 宋任窮趕忙從荷包中取出那封皺巴巴的信件,遞給毛澤東。 ![]() “好,同志,你這么遠趕來辛苦了,等會兒我讓人安排個地方,你好好休息?!泵珴蓶|點了點頭,對身旁的警衛(wèi)員道:“你去請余師長和蘇團長過來,就說毛澤東有事商量?!?/p> 屋里只剩毛澤東一人,他點了根香煙,把信件拆開仔細觀看。一支香煙燃盡,他滿意地點點頭,心中已有答案... 少頃,蘇團長及余師長就來到毛澤東的寓所,毛澤東舉手示意,“湘南我們不去了,江西省委通知我們?nèi)帊?,我認為這個地方不錯?!?/p> ![]() 聽了這話,余灑度有些坐不住,他有些不情愿地說道:“前幾天說去湘南,大伙都有些怨氣,這如今又要去寧崗,換來換去,是搞什么名堂?” 蘇先俊應和道:“這番行為還是多考慮考慮為好?!?/p> 毛澤東搖搖頭:“審時度勢,我當初認為湘南好,是因為不知道有寧崗這個好地方,如今江西省委說,寧崗利于屯兵蓄糧,為什么不能去?” 歷史證明,毛澤東的選擇是有其深刻道理可言的,因為:
第四,山勢險要易守難攻;第五,這里有自供自給的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便于解決部隊的給養(yǎng)。 ![]() 說明利害關系后,于灑度沉默了半晌,又道:“寧崗這個地方,被袁文才霸占著,他們能愿意把地方拱手相送嗎?這個方案有風險,我們的人員剛剛減員了不少,可賭不起?!?/p> 說罷,蘇先俊也說道:“與其相信一個土匪能收容我們,還不如把他的山頭搶過來,一個山頭,包圍住繳械就好了。” 對于這個觀點,毛澤東堅定拒絕:“這種想法太狹隘了,我們不能用大魚吃小魚的兼并思想,團結(jié)我們所能團結(jié)的力量才是正途。這是組織的安排,而且各位信不過我毛澤東,還信不過省委嗎?”毛澤東苦笑道。 井岡山如他所言,的確是適合革命扎根的好土壤,而山大王袁文才和王佐,也曾組織過革命軍反抗國民黨,是走投無路才來到井岡山。 據(jù)此判斷,袁文才并不是“土匪”,而是被“逼上梁山”的。 ![]() 于灑度和二人面面相覷,他們雖然對毛澤東不滿,但是看在組織上的要求,也不好說什么不對,只有應允。 毛澤東心中一塊石頭落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未過兩日,大部隊便動身前往寧崗,快要抵達時,從山腳跳出來幾個黑影:“是工農(nóng)革命軍?” 為首的那個膀大腰圓,徑直地走了過來,原來,這幾個人就是袁文才的手下,袁文才不久前收到書信,特地派人前來迎接。 得知袁文才派人接應,毛澤東趕忙走過來,同來者打招呼。 幾番交談,毛澤東確認袁文才是黨的人,且還十分支持革命事業(yè),這才放心前往。 ![]() 袁文才并不了解毛澤東,可毛澤東卻對袁文才所做的事業(yè)如數(shù)家珍,二人見面,一見如故。 袁文才:“我對革命事業(yè)一向是支持的,派人和你們見面,一是擔心你們見到我直接開打,這也是我為難的地方?!?/p> 毛澤東:“你(袁文才)和王佐劫富濟貧的做法,我看沒有什么不妥,梁山好漢不也是如此嗎?我黨不是地方豪強,不搞吞并思想?!?/p> 緊接著,毛澤東又委派專人取出一百支槍,當場贈送給袁文才。 這件事也大大出乎袁文才的意料之外,袁文才立刻表示,工農(nóng)革命軍可以在茅坪建立后方醫(yī)院和留守處。同時,也給了毛澤東的部隊發(fā)放糧食和軍餉。 就這樣,工農(nóng)革命軍和袁文才、王佐部隊的關系一天天密切起來。 后來,袁文才也正式加入工農(nóng)革命軍,并為此奉獻出了自己的一生。 ![]() 然而,就在軍隊駐扎沒多久,于灑度和蘇先俊就坐不住了,他們堅定地認為毛澤東和土匪們混在一起,是有自立山頭的想法,想要去跟省委告狀,為此,還特地叫來送信的宋任窮。 于灑度:“你送的那封信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好好坦白,我們一定不會把你透露出去。” 宋任窮無奈道:“汪同志把信給了我,我連睡覺都捂著那信,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二人聞聽此言,臉色變得很難看,“既然如此,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當天晚上,二人便帶著幾個心腹離開了井岡山。 宋任窮不解,便將此事和身邊的同伴講述。有人道:“這兩個人是不滿毛澤東,不滿我們的政策罷了,哪里是覺得信有問題?我看不過是在找借口離開?!?/span> 這句話正應驗了二人最終的結(jié)局,不到一年,二人就叛變了革命黨,轉(zhuǎn)而投靠敵軍。 1929年10月,于灑度對革命產(chǎn)生悲觀情緒,離開工農(nóng)革命軍,轉(zhuǎn)而投靠國民黨,僅僅過了四年,就因走私毒品,被蔣介石下令槍決。 1928年1月,蘇先俊被捕后叛變,導致我黨一名同志犧牲。1930年,工農(nóng)革命軍攻入長沙,蘇先俊被處決。 對于革命的悲觀,對于自身意志的不堅定,使他們二人最終誤入歧途,走向了滅亡。 而我黨的星星之火,則在井岡山逐漸地發(fā)展起來,并呈燎原之勢...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1928年4月,朱德、陳毅率領著南昌起義保留下來的一小部分部隊,和湘南起義農(nóng)軍1萬余人登上井岡山,順利地與毛澤東會師。 ![]() 朱德此時任軍長,毛澤東任黨代表,這支新興力量,不僅僅是保存了一批得力的紅軍政治干部和軍事干部,還聚集了湘贛邊界武裝力量的精華,成功壯大了井岡山革命根據(jù)地的武裝力量。 1928年5月,湘贛邊界黨的第一次代表大會在寧岡茅坪召開,會議總結(jié)井岡山根據(jù)地創(chuàng)建以來的經(jīng)驗,明確回答了一些人提出的“紅旗到底打得多久”的疑問,堅定了同志們堅持革命,永不動搖的思想,得出革命根據(jù)地和紅軍能夠長期存在和發(fā)展的重要結(jié)論。 同時,會議決定全面開展打土豪、分田地的土地革命。 ![]() 這次決定開展的土地革命,也成功打下了我黨堅實可靠的群眾基礎,星星之火逐漸升起了燎原之勢,毛澤東的構(gòu)想也在漸漸地變?yōu)楝F(xiàn)實。 如果不是宋任窮當初費勁千辛萬苦、排除艱難險阻,將江西省委的那封信送到毛澤東手中,中國革命的歷史恐怕要改寫。 如果不是毛澤東當年從實際出發(fā)、實事求是,堅持前往井岡山開展群眾路線,不知道中國的革命之路還要經(jīng)歷多少坎坷磨難? 結(jié)語黨的成功離不開一個個偉大的轉(zhuǎn)折點,也離不開我們中國人敢為人先,與命抗爭的偉大精神。 “過了黃洋界,險處不須看。風雷動,旌旗奮,是人寰。” 回首38年過往,如同彈指一揮間,毛主席的凌云之志和大智慧,也將指引我們未來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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