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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泉清 正在微信群里啰啰著玩兒,突然想起了老朋友――宗富。 前些天給他打電話,說是住院了,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于是,趕緊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怎么樣了?”我問。 “哎呀!不行??!夠嗆了!” 電話那頭傳來少氣無力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地又問:“回來了嗎?” “回來了?!?/p> “出院了?來家了還是在娜娜那里?” 宗富前些日子一直住閨女家,沒回來,過年都是在他閨女家過得,原本打算這天暖和了就回來的,沒成想,前些日子又住院了。 宗富的身體不好,最近幾年老是出問題,每年都會去住幾次院。這不,年前天還沒冷,她閨女就把他接了去,怕他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 說好的過了清明暖和了就回來,這暖和了,又住院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種消極的,少氣無力的聲音: “回來了,來家了!哎呀!又住了半月院,過了年兩遍了,唉――憋得慌!夠嗆了!” “哦――,回來了,我還以為在娜娜家呢!” “來家了,來咱家了,不能再在哪里了!” “身體怎么樣?” “哎呀!不行了,不見好,夠嗆了!” 他消極的語氣里,透露出一種悲涼和無奈,隱隱約約有種厭世的感覺。 唉―― 這人啊,有啥也別有??! 本來,任務(wù)都完成了,到了該享福的年齡了,身體卻不行了,三日兩頭去醫(yī)院。 “哦,來家了!我拿了被子去找你玩兒” “唉――嗯!哎呀,憋得慌,簡直不愿意說話,說話都沒力氣了!” “我拿了被子就過去,外面曬著被子呢!” 我掛了電話。 感覺,他狀態(tài)不好,出院了,也沒給我打電話,叫我去玩兒。以前,這種情況,他要是住院回來,都是打電話叫我去玩兒的,這次都半年沒回家了,出了院來家也沒作聲。 啥情況? 天不早了,快五點了,這個季節(jié),快五點了,天快要傍晚了。 去看看,看看他啥情況! 他家離我家不算很遠(yuǎn),大約有三百多米吧! 走進(jìn)他家屋門,看到他正在躺椅上扯著身子吸著氧。他的面容很是憔悴,比以前瘦多了。 看到我來,他努力地掙扎著往上挪了挪身子,“哎呀,很憋得慌!” 我坐在他前邊的連椅上,“回來好幾天了?” “嗯,四五天了!” “試著身體怎么樣?” “哎呀!不行?。〔灰姾?!住院也不管用!不好辦了,夠嗆了!活著沒勁,喘不開,不讓動彈!說話都不想說!”他一邊喘著氣一邊迎合著我。 “我還以為你出了院,又去娜娜那了呢!” “唉――,不能再去那了,回來吧,夠嗆了,沒有大顧粘頭了!不見好,住院也不見好,不好辦了!” “醫(yī)院給你確診是啥情況?” “肺癟了,肺收縮了,也做了B超,也拍了片,也化驗了,就是肺不行了,肺不中用了,收縮了,癟了,唉――!夠嗆了,沒有大活頭了,感覺活夠了,很難受?。∵@個樣,活著沒意思!憋得慌,難受!不讓動彈,喘不開!” “堅持??!”我勸慰著。 “唉!堅持啥!活著受罪,沒意思!還不如散伙呢!” “唉!你看你這命啊!才熬出來,要享福了,光情啊吃喝享福了,吃不愁喝不愁的,得這病,有福也享不了!” “誰說不是來呢!人這一輩子真是不容易,就這命??!唉!沒有享福的命??!吃的可真是啥都有,冰箱了啥都有,光怕吃不下去,唉――,這有東西也吃不了!” “我還以為你出了院,又回到娜娜家了呢!也沒給我打電話!”我略有些抱怨著。 “不能再去那里了,再在那里不合適了,來家吧,濟(jì)慣它吧!夠嗆了!活著沒勁,不想活了!” 感覺他的狀態(tài)很不好,心情好像也不好,有些消極厭世的感覺。 “可別想不開,堅持住,熬吧,熬一天賺一天!” “唉――!活著沒意思,受罪??!憋得慌!很難受??!” 炕上的“制氧機(jī)”在“嗡嗡嗡”地運轉(zhuǎn)著。輸氧管掛在他的鼻子上。 宗富躺在躺椅上,一會兒瞇著眼睛,一會兒睜開跟我說幾句話。 他的面容很憔悴,感覺比以前瘦多了。 “比以前瘦了!”我輕輕地嘆息。 “唉!吃不下飯去,不想吃!”他微微說道,“從年前住了四遍院了,過了年這是兩遍了,見好也行,不見好,住院也是這個樣,不管用啊!” “娜娜挺孝順,攤上了個好閨女!” “唉!多虧她啊,都是她在那照顧我,可是咱也不能光在人家那里啊,人家還得上班,還有個家庭,多虧娜娜對象脾氣好,不嫌咱,那也不能光在人家家里住啊!這一次住院住了半月,報銷了去還花了五千多,哪一次去也得住個半月十啦天的,花錢不說,人家都上班,都挺忙的,多虧娜娜下了班就跑過去照顧我,有時候請幾天假,可不能老是請假,最近疫情也很嚴(yán),醫(yī)院不讓外人進(jìn)去照顧,誰辦的卡誰才能進(jìn)去,醫(yī)院不讓外人隨便進(jìn)入,娜娜辦的卡,都是她在那照顧我,這天天這樣又不見好,不累煞人!……” …… 唉―― 這人千萬別有??! 有啥也別有病??!有病真是遭罪?。?/p> ――2022.05.05,李泉清“文芳齋”隨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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