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花開

楊柏書(四川)(圖片系作者所繪)

       一場春雨包裹著春天氣息撲面而來?！帮L(fēng)雨送春歸'是不爭的事實。浣花溪瀲滟的滄浪湖上，那對小野鴨劃破了湖面，不經(jīng)意間道出了“春江水暖鴨先知”。堤上隨風(fēng)飄蕩的柳枝，鼓起了一串串若隱若現(xiàn)的小泡泡，“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將指日可待。草長鶯飛，萬木復(fù)蘇，但最動情的還是那一株株五彩斑斕，花枝招展的玉蘭花。

       星星點點的玉蘭花，與滄浪湖一潭春水交相輝映，不僅拌靚了浣花溪春色滿園，而且把春天的祝福和喜悅送到面前。沉浸在這如詩如畫意境，不但讓人心曠神怡，還使我想到邂逅玉蘭花和玉蘭花帶給我的無盡遐想。

       那是多年前的正月里，我到鄉(xiāng)下給大叔拜年，見大叔正在屋側(cè)面向陽的地里挖了一個坑，旁邊放著一棵毛絨絨的樹苗。圖新鮮我奪過鋤頭幫大叔挖。大叔笑著說，娃兒哦，你還小，鋤頭你都扛不動，更別說挖了，等你長大了幫我挖。他接著說，我挖這個窩子要大，還得很深，因為我栽這棵樹秧子叫玉蘭花，需要深耕，下足底肥。你聽說過這種花沒有？它屬名貴花木，原來要大戶人家才有。而且，花開得很美麗。隔兩年你就可以看得到開花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長到這么大了，還沒有真真切切看到過玉蘭花，更別說怎么開。其實，那時候我僅有十來歲，一晃我都早已當爺爺了。

       后來，每次去大叔家，我都要去看看那棵玉蘭樹，看看玉蘭樹開花沒？

       那棵玉蘭樹在我的關(guān)注下漸漸長大了。那一年寒假，堂哥從鄉(xiāng)下專程來鎮(zhèn)上告訴我說，玉蘭花開了，讓我去看看。我放下作業(yè)，急匆匆地跟他一起到鄉(xiāng)下，老遠就看到在屋側(cè)面一片雪白，我迫不及待的問堂哥，那可否是玉蘭花？他肯定地說，不是玉蘭花是什么呀！

       真沒想到，好像一夜間，那一棵玉蘭終于開花了！帶著驚喜，來不及給大叔打聲招呼，一口氣直徑跑到玉蘭樹下，哇，真的開花了！真的好漂亮！再也找不到合適的溢美之詞了。

       一棵樹一片林，一棵樹一幀景。玉蘭花再也不是弱不經(jīng)風(fēng)小苗，漸漸勃發(fā)英姿，亭亭玉立在菜園里。那纖纖的樹桿不再是稚嫩的象征，執(zhí)拗的挺立于叢林間，歷經(jīng)風(fēng)霜雨雪百折不撓，分明在表白一種擔當。絨絨的樹梢，襯托著一個個花骨朵，待你驚鴻一瞥時，一棵碩大潔白的玉蘭花已呈現(xiàn)在春風(fēng)里。

       花開花落，時過境遷，我已漂泊異鄉(xiāng)，大叔早已遠行。但我依然惦記著大叔親手種下的那棵玉蘭花。

       而今，玉蘭花早已飛進尋常百姓人家，遍地開花。春陽暖暖，信步在武侯區(qū)盛豐路上，遠遠望不見頭的玉蘭花向前延伸，有白的，有黃的，有紅的，還有紫色的，五彩繽紛，百媚千嬌，既是人間煙火，又是天上人間。吮吸著玉蘭花香，撫摸著玉蘭樹的軀干，讓我真正體會了一把什么是暢快，什么是春意盎然，玉蘭花伴隨著我，一路向前……

2022.3.3.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