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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醫(yī)學之演進,始而巫,繼而巫和醫(yī)混合,再進而巫和醫(yī)分立。以巫術治病,為世界各民族在文化低級時代之普遍現(xiàn)象。(陳邦賢《中國醫(yī)學史》 (1)巫(師) 從中國最早的文字甲骨文來看,巫是天地之神,即神祇也(徐中舒《甲骨文字典》),其后“被視為能與鬼神交往,并驅使為之服役”(《辭?!罚┲拐摺D敲?,何人能擔當此任? 據《國語》記載,能勝任巫師之職者,必須聰明睿智、博學多才、品德端正、忠于王上者,即“智”“圣”“明”“聰”及“齊肅衷中”“精爽不貳”集于一人之身的。《國語·鄭語》說:“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圣能光遠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惟如此,才能與“鬼神交往”。在殷商時期,其地位之高或僅次于王上。 據儒經《周禮》《禮記》等記載,巫師多與“祝宗卜史”四類古代官職有關。李零《中國方術正考》說:“祝、宗掌祭祀神祖,有相應的儀文祀典;而卜掌占卜,史掌天文歷法、記錄史事和官爵冊命,也有相應的占卜記錄和史冊譜牒。”而此四類官職皆與天神有關,正是巫師之職責所在。亦即“'巫’是與'祝宗卜史’類似的神媒,合稱都叫'巫’?!保ɡ盍恪吨袊叫g續(xù)考》)即皆是神職官員。其中女巫稱“巫”,男巫名“巫”與“覡”。此時其地位在“祝宗卜史”之下,即王上→祝宗卜史→巫。春秋戰(zhàn)國以后地位逐漸下落,即王上→祝宗卜史→官僚階層、士大夫→巫、工匠、商賈等。 (2)巫術 所謂巫術,指運用超自然的力量并通過特定儀法、技法或法術控制客體的神秘手段。巫術由巫師操作施行。 高國藩《中國巫術通史》認為,中國巫術運用反抗、模仿、交感、蠱道四種巫術方式,實現(xiàn)運用超自然力來控制和改造客觀世界。最常見的有九種,即佛教巫術、道教巫術、驅鬼巫術、雜神巫術、神判巫術、政治巫術、厭勝巫術、婦女巫術與蠱道巫術。其中驅鬼巫術、婦女巫術與醫(yī)療有關,而醫(yī)療之巫術即祝由之術。 (3)祝由 《素問·移精變氣論》說:“余聞古之治病,惟其移精變氣,可祝由而已?!睆埥橘e《類經》:“祝由者,即符咒禁禳之法,用符咒以治病?!?/span> 《靈樞·賊風》說:“猝然而病者,其故何也?惟有因鬼神之事乎?……其祝而已者,其故何也?歧伯曰:先巫者,因知百病之勝,先知其病之所從生者,可祝而已也?!?/span> 所謂祝由,是古代巫師為求生存以祝禱、符咒治病的巫術。(《中國巫術通史》) 因鬼神有善惡之分,故對善神(鬼),巫師向其祈禱、求福祝愿、祈求保佑;對惡鬼則用詛咒、謾罵、鞭撻、驅趕等手段。 符咒,乃符箓與咒語之合稱。 符是指用朱筆或墨筆畫的一種圖形或線條,以屈曲筆畫為主,點線合用,字畫相兼。而道符在制作過程中及所用的原材料多是中藥。道符又稱桃符,即用桃木制成,具有消毒防疾之功、避邪之效。而道符書寫的顏料常用的是朱砂,具有鎮(zhèn)心安神、清熱解毒之功效。道符書寫的黃紙是專用姜黃染色制成的專用符紙。制作時還經常加入一些名貴中藥如虎骨、珍珠、麝香等。因符紙中包含有多種中藥成分,用于治病自然就很靈驗了。另外再送符過程中,多是用藥湯送符,如《肘后備急方·救卒客忤死方第三》有“扁鵲治忤,有救卒符,并服鹽湯法”等記載。 咒是指口中誦念的帶有一定節(jié)律的口訣,即咒語、咒詞。巫師用詛咒、禁咒、謾罵、鞭撻、驅趕等法術,以驅除惡鬼或將蠱毒排除體外。 孫思邈《千金翼方·禁經》兩卷,專門講如何念咒治病。 (4)巫醫(yī) 所謂巫醫(yī),《漢典》認為指利用畫符、念咒等方法驅除鬼神作祟、作為治病手段的人?!掇o?!氛f:“巫醫(yī),古代用巫術為人治病的人……即用符咒、驅神、祈禱等方法,結合藥物、手術為人治病。是一種原始的治病方法。起源甚早,世界各地幾乎都曾流行。到春秋戰(zhàn)國時期,巫和醫(yī)逐漸分開?!?/span> 《管子·權修》說:“上恃龜筮,好用巫毉,則鬼神驟祟?!?/span> 《論語·子路》說:“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yī)。’” 以上“巫醫(yī)”乃一詞。古人認為,病患乃鬼神作祟,而巫覡通天達地,乃聰穎飽學之士,具有交通鬼神、溝通天人之功,故其可通過驅神送神、念咒畫符、祈禱求福等巫術為人治病。所以最早之巫師亦系最早之醫(yī)者,從而有“毉,從巫”之說?!霸缙诘奈讕煘槿酥尾?,既用巫術又用藥物,他們對兩種方法究竟有什么不同并無清晰的認識。隨著醫(yī)療技術的不斷發(fā)展,醫(yī)學逐漸從巫術的束縛下獨立出來,這時才會出現(xiàn)與巫覡性質不同的另一類治病救人的技術人才,即主要用醫(yī)學方法治療疾病的醫(yī)師。大概從西周開始,巫和醫(yī)已有明顯的區(qū)分。春秋時期各國都設有專職醫(yī)師,其中秦國醫(yī)生在列國中尤被推重?!吨芏Y》描寫的醫(yī)師和巫師也是各司其職分工明確的?!保ê律吨袊糯仔g》) 古代圣王或是眾巫之長,巫師有通曉醫(yī)術者,乃巫之余技而已!見《山海經》《說文》。故有醫(yī)源于古代圣王(太昊伏羲氏、神農炎帝氏、軒轅黃帝氏)、源于巫之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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