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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燕 此牧
在外地上班幾年了。母親說把買的毛坯房裝修吧，省得像個流浪漢一樣，住自己的房子好歹也有個家的感覺。 房子裝修后，一住就六年。閑時，收拾房子，打掃院子，種了喜歡的花草，養(yǎng)了好看的錦鯉。院里踱步，逍遙椅上看閑書，可投擲飛標，也可在菜地打理蔬菜……但還是感覺缺點什么！ 前年春天，一個乍暖還寒的清晨，我在院內(nèi)散步，兩只黑色的燕子在庭院上下飛來飛去，起初還沒有注意它們的存在。待我進屋后，透過大門的玻璃，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只燕子棲息在門前的防腐木的內(nèi)架上。 好多年沒有這么近見燕子了。“似曾相識燕歸來”的詩句自然躍將出來，真像突然看到一個多年未見的好友，親近之情驟然而生。 這燕與孩提時的似有不同，少時的小燕子，渾身黑的發(fā)光，尾羽的兩邊分叉明顯，一只只都象身著燕尾服的英國伸士，尊貴而典雅，彬彬有禮。而這燕子是麻燕，背部有一塊明顯的麻色背羽，燕尾也沒有那么修長。但我對它們的熱情依然不減。 每次回來時，燕子的呢喃聲滿院，燕子穿梭的身影不停，我好奇打量，原來這對情侶已在我的陽臺的防腐木內(nèi)架上壘起了泥巢，借助一個墻角，巢的底下有防腐木托著，選擇這個位置筑巢，十分牢固安全。 燕子是玄鳥的原型，《詩經(jīng)》曰：玄鳥，降而生商。就是代表生機和活力。老人常說“燕來家業(yè)旺”，驚喜之余內(nèi)心又好一陣激動！ 為此我決定白天不出院門，決定不再打開門簾，決定不讓外人來家做客，不去驚擾這對小精靈。我還特地從農(nóng)貿(mào)市場弄了好些雞鴨的絨毛，并在晚上偷偷推開窗戶扔將出去，扔在院子的地磚上。 沒出幾日，巢穴終于壘建起來了，也用了不少我扔出去的絨毛，那份成就感和愉悅很是新鮮和滿足。 小燕子出生了，燕寶寶在巢內(nèi)，只能見到喙角一圈黃黃的，這是生物進化的需要，能讓燕媽媽燕爸爸更醒目更準確地投喂食物，也能嚇退侵略者。巢穴時不時傳來燕寶寶張嘴爭食的唧唧聲，院內(nèi)頓時增添了不少生機和靈性。 我去上班或出門，每每都要輕輕撥開門簾的一隙認真看看它們，與它們告?zhèn)€別?；匚萘?，第一件事也便是迫不及待的去撥開一隙門簾，仔細審察它們的狀況。 有一次，夏季暴風雨急驟，我在書房看書，猛然意識到可能會發(fā)生點什么事情。趕緊跑去看燕巢，一眼就發(fā)現(xiàn)巢穴里少了一個黃色的喙嘴，掃視地上，果然一只長出了灰色粗毛的家伙無助的半躺在地磚上瑟瑟發(fā)抖。成燕在旁干著急的飛著叫著。我打開院門，不顧風雨交織，把小燕擦拭干凈，再找來梯子把它送回巢穴。 還好巢穴與地面不是太高。小燕掉下來，想必是受了雷聲的驚嚇之故。這次事件之后，我感覺對燕們又多出了一份責任。 于是，我在想，燕子把這里當自己的家，我的家不就是燕的家嗎！ 去年春天，燕又回家了，還是那樣的穿梭忙碌，還是那樣的熱熱乎乎，我也還是堅持“三個決定”，只是燕不知我，而我卻暗暗的戀著燕。 今年的春天仍帶寒氣，我已經(jīng)幾天沒開院門，沒拉開門簾了，我在等待燕熟悉的身影和呢喃聲聲。
 作者簡介： 此牧，本名楊四勇，男，江西新干人在吉安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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