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賈云集的漢口友益街上,有諸多鬧中取靜的巷子(里弄),其中有座占地面積大,房屋眾多,一主一次二支巷道通馬路的里弄;主次巷分別連接友益街、二道支巷分別連接車站路,現(xiàn)有臨街鋪面47個(車站路上33個、友益街上14個)。這條巷子就是友益街上修建較早,緊鄰大舞臺(人民劇院),緊靠大智門火車站的輔堂里。 平靜整齊劃一的里弄,也有不一樣的故事,輔堂里在“文革”期間名聲較大,源于無意間的體育鍛煉。 ![]() 輔堂里里弄大,居住的家戶人家眾多,“文革”時,家長學生各自鬧“革命”, 閑雜人員較多,那些沒參加組織的人,統(tǒng)統(tǒng)歸稱入“鋼八司”。沒書讀、無工做的人,成天待在家里無聊的很。,閑暇之余的年輕人,常湊到一塊喜歡談新聞,偶說國家大事。久而久之,興趣相投者常聚一塊,說東道西好不熱鬧。 ![]() 那年,利濟路的馮強順召集多條街的弟兄,揚言絞死泥巴、宰殺金條等......還口出狂言,要踏平車站路等多條街巷里弄,還曾多次找上門尋釁滋事,年輕人火氣旺,哪咽得下這口氣,泥巴金條等經商議立馬揭榜,不久率領人大隊馬直抵其老窩-利濟路。 利濟路的馮強順等人也不郎當,立馬帶領幾條街的兄弟臨街阻截,盛氣凌人,大有大開殺戒之勢。據說馮是坐在三輪車上,手握鈔票招搖過市地鼓勁。有人還說,看到他是腳蹬一摞鈔票沿路吆喝,此話雖有些虛,難以使人信服,但足以說明其架勢之兇。那天上去的有:車站路的泥巴、公安路的金條、球場路的菊丫等,各路豪杰帶領兄弟紛紛前往挑戰(zhàn),大有踏平利濟路之勢。據說在利濟路電車場附近形成對決,上千人圍在一起群斗,驚動了公安及相關部門。 ![]() 下面談談輔堂里前世及創(chuàng)建人:輔堂里于1902年破土動工,1905年落成,為兩層磚木結構的石庫門住房,102棟占地面積2187平米,典型的長方形主次巷道型結構的里弄,即一條主巷道與城市街道相連,較寬的巷子為次巷,較窄巷子稱為支巷,支巷與主巷相通,主巷兩側為山墻,住宅大門均面向次巷,后門則通向支巷。輔堂里主巷長152米,寬4.6米,次巷長49米,寬3.7米。形成一主四次四支的巷道格局。住宅結構大門入口 天井 堂屋 樓梯間 后天井 廚房(樓上基本一樣;亭子間上面是曬衣服的涼臺)。 上世紀二十年代初,在的老武漢人眼里,1905年落成的輔堂里,是這條街諸多石庫門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其建筑風格乖巧舒適、簡潔實用,其周邊公共配套設施又齊全:商店、餐館、劇院、車站、旅店應有盡有。還都屬于那種鬧中取靜宅子,近百年來,已成人們居家休閑工作的首選之地。這獨門獨戶,居家系達官貴人較多。緊鄰權貴者居住的豪宅,又位于屬法國租界管轄區(qū),與相鄰的京漢小道上的“華府區(qū)”上的河南棚子,形成天壤之別;清一色式樣的樓房,整齊劃一的巷道,凸顯一個好字。 ![]() 對于輔堂街等街如何劃歸租界區(qū),這里需要解釋一下:1896年清政府與法國簽訂《租約》將漢口河街俄順豐碼頭西北面處的187畝土地,劃為法國租界用地,由法國政府行使管轄權。友益街原屬于華府“模范區(qū)”(中國商人投資并參照上海石庫門所建,系磚木結構的二層樓房,這種中西交融的里弄房,涇渭分明整齊劃一,其目的是與租界中的洋房媲美的一批樣板區(qū),史上稱之為模范區(qū))。后因法國政府,向西北方向,包括大智門車站擴大租界,幾經商議,清朝政府最終讓步同意,法租界向西北擴大,但與大智門車保持一段距離。這樣一來,除原友益街(大智路至黃興路)仍在華府區(qū)內外,輔堂街(黃興路到車站路)和北段另一截(車站路至一元路,法國人后取名為馬爾納街。)輔堂街和馬爾納街均被劃分入法國租界。 1946年民國政府為了便于管理,這才將原友益街,輔堂街和馬爾納街統(tǒng)一改為“友益街”,其名沿用至今。 ![]() 因此,他在二十世紀初的房地產開發(fā)熱中,開發(fā)了這座輔堂里和不遠處的輔仁里(現(xiàn)中山大道)。財大氣粗的劉輔堂進入地產界,那是如魚得水,而且還水到渠成。劉輔堂的主要幫手有同宗湖南人劉麟郊、劉峻周和劉麟郊的徒弟朱紫桂和其子劉子敬。 劉子敬用不著象劉歆生那樣,少年時期櫛風沐雨忍饑受寒。也不用象漢口大多數從底層干出來的財東那樣,帶著幼而失學的遺憾,讓自己的子侄輩來實現(xiàn)自己讀書的夢想。他很順利地讀教會辦的“文華書院”,如果他要一直讀下去,后來是否會留在工商界還難說。然而正在他“一鍋飯要上汽”的節(jié)骨眼上,1905年他21歲那年,他的爹,劉輔堂死了! ![]() 這一來,老人們感動了,私下里,他們幾乎把自己當成劉家王朝的“顧命老臣”,口口不離“鞠躬盡瘁,輔佐幼主成就大業(yè)”。后來事業(yè)上果真有了巨大的發(fā)展,足實證明了劉子敬“初登大寶”之際時的方略是正確的!那些老人和劉家班底確是真心實意地幫了他一把。劉氏產業(yè)劉從輔堂時期的200萬兩白銀,到劉子敬時期擴展至800萬兩,如沒有人的輔佐,那是萬萬辦不到的。 這也說明劉子敬的精明之處,說明他是個很有商業(yè)眼光的人。他充分利用前輩創(chuàng)造的條件,卻不拘泥于前輩的成法:他繼承了遺產并未坐吃遺產,而且看準機會,大大拓展業(yè)務范圍,四面出擊,遍地開花。所以能在短期內就一步步地實現(xiàn)飛躍。 劉家昆仲四買辦,華洋互動財源翻。 黃金十年大發(fā)展,締造中部大武漢。 在時興華商在洋商處“掛旗”的年代,這使他們獲得了優(yōu)于其他買辦的發(fā)展條件。那段時間里,漢口經濟的發(fā)展很快,其對外貿易總額,占全國貿易總額的10%。 但條件不等于商機,劉子敬的聰明在于他對商機的把握,是他,抓住辛亥革命前后漢口房地產開發(fā)的熱潮,大量投資房地產,擁有了上百棟鋪面及房屋。除他爹建造的輔堂里外,劉子敬還興建了輔義里、輔仁里、輔德里、方正里、景福里等上百棟房屋。這些房產,使劉子敬每年有3萬多大洋的收益。如虎添翼的是,這些利潤不光可用作抵押和貸款,還能加速實業(yè)快速的發(fā)展。他在繼承發(fā)展了父輩的事業(yè)后,又鞏固發(fā)展劉氏集團茶葉市場的地位,同時還涉足經營蛋品及紡織行業(yè),這就是精明劉子敬的獨到之處,他一次又一次涉足新領域,一次又一次大手筆運作,其家族事業(yè),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 翻開當年漢口外國洋行或外資企業(yè)的相關資料,不難發(fā)現(xiàn):外商那時候辦的所謂工廠,也不過是蛋廠、牛皮廠之類。劉子敬躋身蛋品生產和出口,很明顯的客觀效果是 “古為今用,洋為中用”,以致達到 “學習洋人擠對洋人”,為敢想敢為的中國商人,樹立了良好的榜樣。就像漢口另一個姓劉的商人—劉季五,在英租界開辦打包廠一樣,雖然當年是在被洋人“掐著玩”,還被掐去了不少油水,客觀事實上卻擠占了洋人的市場上份額,為新興的名族工業(yè)奠定了一定的基礎。這就是一部分洋買辦,在學習洋商人后,又進行獨自試探,這就是民族工業(yè)雛形即“獨立作業(yè)”的開始。 說到紡織業(yè),自張之洞辦“布、紗、絲、麻”四局以來,一直就是工商界公認的一塊肥肉。但真正能順利地發(fā)展,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1914-1918年)期間,洋人忙于應付歐陸戰(zhàn)事之時,而劉子敬則羽翼豐滿,正逢“春秋鼎盛”時期,他不失時機地涉足入紡織行業(yè),砥礪前行,還步步穩(wěn)健而且都踏得很深。在組建“震寰紗廠”(解放后的“五棉”)時,他是出資最多的股東,因此擔任主任董事。 ![]() 財大氣粗的劉子敬,看到英國人帶進漢口的第一輛小轎車時,劉子敬就敢馬上跟進,連車牌號也搶了個“2”號。他家私宅中,上下傭工、先生等多達30幾個,夏日到廬山避暑,私人別墅里的家人、下人也是浩浩蕩蕩蔚為壯觀。他的私家游艇,打獵會友……均出手闊綽,當年在大漢口無人匹敵。 如此一個能掙會花的大亨,他的基業(yè)該是穩(wěn)固的?在瞬息萬變的商海風云之中,他應該運籌帷幄,有進退自如。誰能想得到,偏偏就是他,這個使一些人切齒痛恨,又使一些人感恩戴德的劉子敬,最早敗下陣來,而且一敗涂地,直到孤寂地愁死廬山別墅之中。 ![]() 注:劉子敬 湖北夏口(今漢口)人,祖籍山西。曾就讀于夏口商業(yè)學校。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任阜昌洋行買辦,后又兼俄華道勝銀行、花旗銀委、德華銀行買辦。民國成立后,創(chuàng)辦發(fā)華、發(fā)記等四家蛋廠,并在漢口成立中華制蛋公司。1919年與劉逸行創(chuàng)辦漢口震寰紗廠(國棉五廠)。次年獨資開設義隆公司,專營進出口業(yè)。不久創(chuàng)漢口義隆油廠,后又經營房產,并與人合伙開設錢莊。1928年因經營不善失敗而破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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