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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國家,國是大家,有國才有家” 顧方舟老人臨終前,曾留下一句遺言,他說: “我用一生做了一件事,值得,值得,孩子們,快快長大,報效祖國。” 這句話,至今回蕩在我們耳邊,每每想起,總讓人不自覺破防,淚流滿面。 苦,是顧方舟童年的底色。 1926年6月16日,顧方舟出生在上海,父親顧國光和母親周瑤琴商量后,決定給他取名“方舟”,希望他能方方正正地做人,像一葉扁舟在人生的海洋中闖蕩。 4歲那年,因為一場意外,他的父親不幸去世,剩下母親獨自一人帶著四個孩子,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艱難度日。 然而,命運的殘酷卻并沒有到此結束,在失去了父親后,現實又一次讓顧方舟失去了母親的陪伴。 為了讓孩子們有更好的生活,周瑤琴不得不辭去薪資微薄的教師工作,回到寧波老家學習現代助產技術。 父親病逝,母親不在身邊,顧方舟只能交由外婆照顧。 在外婆的關愛下,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但這樣的溫暖,依舊沒能抵御外界的惡意。 別人家的孩子在外受委屈了,能找長輩哭訴,可顧方舟不但不能哭訴,還得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避免外婆難過。 好不容易熬到1934年,母親學成歸來,動蕩不安的局勢又讓顧方舟見識了另一種殘酷。 有一天,他放學回家,剛踏進家門就看見幾個警察沖著母親要保護費,言語間氣勢洶洶,讓人很是害怕。 而顧方舟永遠忘不了,那天母親雙眼通紅地對他說: “兒子,你要爭氣,好好讀書,長大了當醫(yī)生,這樣才不用去求別人。” 因為這句話,年僅8歲的顧方舟,心里萌生了當醫(yī)生的想法。 但真正讓他擁有一顆“醫(yī)者仁心”的,是此后面對生死離別時的無奈。 因為對于醫(yī)生而言,最殘酷的事情,莫過于眼看著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自己卻無能為力。 得益于現實的鞭策,顧方舟在學習方面很是認真。 1944年,他以極其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北大醫(yī)學院。 那時正值戰(zhàn)亂年代。和其他醫(yī)學生一樣,顧方舟也時不時被安排去搶救傷員。 有些傷員拼盡全力能被挽救回來,有些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痛苦中身亡。 哀嚎和哭泣,讓顧方舟倍感沉重。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暗暗發(fā)誓,要用自己的醫(yī)術造福世人,使那些面對病魔卻無可奈何的情況不再出現。 1950年,從北大畢業(yè)的顧方舟被分配到大連衛(wèi)生研究所。 學海無涯苦作舟,在研究所的他,并沒有就此停下學醫(yī)的腳步。 那時,我國和蘇聯關系正好,大連研究所內也有蘇聯專家在那里。而顧方舟作為他們的助手,憑借著好學誠懇的態(tài)度,深得蘇聯專家的喜愛,專家們也傾囊相授。 但平靜的日子是短暫的,不久后,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 顧方舟迎來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使命。 那次戰(zhàn)爭中,美軍最終發(fā)動了細菌戰(zhàn),導致痢疫流行,我國也看到了其中的危機,特地派遣近十名醫(yī)學者前往蘇聯求學,其中就包括了顧方舟。 “新中國剛剛成立,各行各業(yè)都急需人才,我若不學有所成,絕不歸來!” 臨行前,他宛如發(fā)誓般對好友說下這句話。 懷著祖國的期望,身上的責任不可謂不重。 在蘇聯求學的那段時間,顧方舟就像干渴的海綿,瘋狂汲取一切知識的水分。整整4年,除了吃飯睡覺,顧方舟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和醫(yī)學室。 他的刻苦學習精神,讓老師和同學為之動容。 1956年,順利獲得副博士學位的顧方舟回到中國,被分配到衛(wèi)生部流行病微生物研究生。 然而,屁股還沒坐穩(wěn)的他,就立馬迎來了人生最為重要的挑戰(zhàn)。 彼時,突如其來的脊髓灰質炎(小兒麻痹癥)讓全國人民為之恐懼。 最為嚴重的江蘇南通,數天內就有466人因此身亡,這種病毒的可怕可見一斑。 一位母親聽聞研究院也許有辦法,于是就帶著孩子找上顧方舟。 但實際上,這種病當時在國內壓根沒有辦法治愈。 看著家長滿是絕望,卻又帶著一絲希望的眼神,顧方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他想盡腦海中所有的知識,最終只能悲傷地說: “對不起,同志,這個病,我們目前沒辦法治愈?!?/p> 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絕望。顧方舟這句話就像一紙死亡判決書,讓那位母親瞬間崩潰,癱坐在長椅上。 顧方舟滿心煎熬。 他就這樣看著那位可憐的母親,懷抱著年幼的孩子,從大中午一直坐到夕陽西下,猶如失去所有的生機。 最后,那位母親離去了。 她沉重的步伐,像綁著數百斤重的沙袋,每一步都踏在顧方舟的心頭。 那一刻,他仿佛看見自己在北大搶救傷員時的絕望。 兩難抉擇之間的痛苦,或許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白... ... 1959年,顧方舟和同事被派往蘇聯,學習治愈小兒麻痹癥的方法。 然而,他們沒能被允許進入“脊灰”研究所,而是被隨意打發(fā)到普通疫苗研究所中。 滿懷希望的熱情,卻最終被現實潑了一桶冷水。 那段時間里,顧方舟時常徹夜未眠,他知道:自己多拖延一分鐘,就會有許多孩子失去生命。 天無絕人之路,想盡一切辦法后,顧方舟最終得到了疫苗的消息。 當時,全世界在“脊灰”的研究上,已經成功研制出兩種疫苗,一種是美國的死疫苗,另一種則是美蘇聯合研制的活疫苗。 遺憾的是,這兩種疫苗都有著各種的缺陷,并不適合我國。 死疫苗雖然安全有效,但卻不能阻擋病毒再次傳播,而且價格昂貴,一個人需要接種三針,一針需要5美元。 而活疫苗的生產成本極低,但卻沒有經過臨床試驗,沒有人敢保證是否安全,一旦打入體內的活病毒出現變異,很有可能導致小兒麻痹癥。 ![]() 其實誰都知道,如果顧方舟選擇死疫苗是對他最“穩(wěn)妥”的方式,他可以不用承擔任何風險,只是這樣一來,想要在國內實現全體免疫幾乎不可能。 艱難的選擇擺在面前,顧方舟左思右想,反復不定,兩種疫苗的利弊報告紙,被他拿起無數次,又放下無數次。 顧方舟想起自己的父親因為不幸感染黑熱病去世時,母親痛不欲生的場景,他的內心逐漸清明,響起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 “我決不能看著任何一個孩子,因為無法治愈而死去!” 他頂著巨大的壓力,寫了一封長信寄給中國醫(yī)學科學院的副院長沈其震,以決絕的態(tài)度表示: “中國如果想要徹底消滅小兒麻痹癥,就一定不能使用死疫苗!” ![]() 在短暫而煎熬的等待中,顧方舟迎來了答案。 衛(wèi)生部經過商議,同意了他的建議。 方案通過了,可顧方舟卻沒有感到喜悅,因為有一個巨大的難題擺在他的面前: 疫苗標本從哪來? 沒有活疫苗做研究,再好的方案也是空談。 無奈之下,顧方舟只能懇求昔日的同學,從蘇聯那里得到一瓶沒有任何科研數據的疫苗原液。 如此簡陋的參考標本,卻已經是同學費盡心思才拿到的“寶貝”。 ![]() 拿到疫苗后的顧方舟立馬啟程趕回國內。 他把疫苗裝在一個小小的行李箱中,一路上抱著,寸步不離,生怕出現任何差錯: “這不只是研究數據,更是中國千千萬萬個家庭的希望?!?/strong> 回國后,顧方舟立馬展開活疫苗研究工作,因為研究過程中需要猴子進行實驗。 他和團隊的其他成員就拖家?guī)Э?,到云南山區(qū)建立疫苗研究基地。 昆明的氣候多變,每到潮濕天氣,衣物不干幾乎成了常態(tài),一群人連件干衣服都穿不上。 但這還不算最糟糕的。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研究工作展開不久后,蘇聯就撤走了所有的資料和專家,無奈的顧方舟只能“白手起家”。 ![]() 培養(yǎng)細胞需要恒溫室,他就拉著幾名電工自己建;疫苗需要冷藏,他就和同事把疫苗背到山下的冷凍廠。 有時候因為工作的需要,疫苗得背上背下十幾次,繩子把肩膀磨出了血痕,疼得一群人直抽冷氣。 可就算是這樣,顧方舟依舊無怨無悔。 在一群人不懈的努力下,我國第一批脊髓灰質炎疫苗終于研制成功了,顧方舟和同事沒有猶豫,把自己當成人體試驗的對象,將疫苗注入體內。 一個星期過后,他們的生命體征沒有任何異常。但實驗到這里并沒有結束: 免疫力強的大人用了沒問題,可免疫力低的小孩子用了,真的就沒問題了嗎? 這個問題,依舊是個未知數,唯一的確定方式就是找一個孩子做臨床試驗??蓡栴}難就難在: 上哪找孩子? 且不說偏僻的山區(qū)荒無人煙,根本找不到孩子,單單是不確定的結果,就足以讓無數父母拒絕這樣的要求,況且顧方舟自己也不愿意這樣做。 “就差這最后一步,該怎么辦?” 沒有選擇的他,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剛剛滿月的兒子顧烈東。 ![]() 可對于這個決定,同事們卻不贊同,紛紛勸阻道: “方舟,一旦失敗,孩子可能一輩子就毀了,甚至是死亡!嫂子要是知道了,豈不是埋怨你一輩子?!?/p> 顧方舟不是不知道事情可能導致嚴重的后果,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自己的孩子都不敢吃,又怎么能讓別人家的孩子吃呢? ![]() 就這樣,不到一歲的顧烈東,成為了中國第一個喝下脊灰疫苗的孩子。 同事們被顧方舟的行為感動,也紛紛讓自己的孩子參與實驗。在一聲咳嗽、一個噴嚏的緊張氣氛中,顧方舟心驚膽戰(zhàn)地度過了十天。 那一刻,他忍不住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疫苗沒問題。 這場沒有退路的戰(zhàn)役,他們終于取得了勝利。 在那之后,疫苗被運往北京,700多個7歲以下的孩子參與實驗,最后無一出現意外。 ![]() 從那時起,中國的孩子再也不用恐懼小兒麻痹癥,但顧方舟的腳步卻并未就此停下。 治愈小兒麻痹癥,疫苗生產出來只是完成一半的工作,另一半則是推廣。在這個過程中,顧方舟也遇到了許多難題。 一方面,疫苗需要低溫保存,這在大城市還容易解決,可對于偏遠地區(qū)和農村來說,卻是個很大的問題; 另一方面,疫苗液體的味道需要口服,偏偏味道很怪,許多孩子都無法接受,甚至直接吐了出來,從而導致大量珍貴的疫苗被浪費掉。 面對這兩個難題,顧方舟不斷尋找著解決方案,最終從“糖果”中得到了靈感,他和同事不斷研發(fā),最終制造出了“糖丸”。 ![]() 看著一群正在美滋滋吃“糖丸”的孩子,顧方舟喜極而泣。 這一次,他不需要心痛地說“治不了”。 顧方舟曾說:“我這輩子就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消滅全國內的脊髓灰質炎!” 老人確實做到了,而且還超出了他的諾言。 ![]() 1949年到1993年,我國的小兒麻痹癥年平均發(fā)病率,從十萬分之4.06,下降到了十萬分之0.046。 因為那個“糖丸”,數十萬兒童安全成長。 2000年,世衛(wèi)組織宣布: 中國徹底消滅了小兒麻痹癥! 這一天,顧方舟等了整整45年。 ![]() 顧方舟研制的“糖丸疫苗”,不僅拯救了千萬家庭,而且還引起了外國媒體的注意。 他們紛紛對此進行報道,同時許多世界級醫(yī)學者也前來向其請教。 對于這些前來請教的同行們,顧方舟沒有私藏,全心全意教授,因為他知道: 只要世界上還有一例脊髓灰質炎存在,所有國家都有感染的風險。 ![]() “醫(yī)者仁心,懸壺濟世”。 顧方舟的所作所為,值得所有人為之敬佩。 1987年,英國皇家科學院授予顧方舟院士稱號。 一年后,他摘得了第三世界科學院院士的桂冠。 1990年,顧方舟又獲得歐洲科學院院士的稱號。 ![]() 許多人都認為,顧方舟只是在小兒麻痹癥方面做出了貢獻,其實不然,中國醫(yī)學科學院王辰曾這樣評價他: “在業(yè)內人士看來,顧方舟的貢獻不僅于此, 我國乙肝之所以能有奇跡般的下降,很大程度是因為嬰幼兒時使用疫苗, 而這個決定,顧方舟在其中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p> 2019年,顧方舟老先生離開了人世間。 顧方舟老人的一生,都在為中國醫(yī)學而奮斗,哪怕到了86歲的高齡,他依舊還在給學生寫教案,教學生們如何研制出更好的疫苗。 ![]() 0 2 11月25日,中國工程院院士張金哲一百歲了。 ![]() 張金哲出生于天津市寧河縣(現寧河區(qū)),18歲考入燕京大學,開始了醫(yī)學生涯。 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學醫(yī)曲折頗多,張金哲多次轉學才完成學業(yè)。 抗戰(zhàn)勝利后,張金哲進入北京中央醫(yī)院(現在的北京大學人民醫(yī)院),成為一名醫(yī)生。 ![]() 當時,我國小兒外科還沒有起步。 1948年前后,“皮下壞疽”席卷了不少醫(yī)院的產科病房。這種新生兒極易發(fā)生的急性皮下組織細菌感染化膿,傳染性強,致死率幾乎是100%。 看著大量新生兒死去,張金哲提出在感染擴大前切開患處放出膿血的辦法,但受到“化膿未局限、未熟透,不準切”的傳統醫(yī)學禁忌,這個方案沒有得到其他大夫的支持。 張金哲的女兒也在此時出生,不幸感染了皮下壞疽。 不動刀沒有活路,動了,至少能夠驗證方案是否可靠。 沒有和妻子商量,張金哲拿起手術刀劃開了女兒的患處。 隨著女兒康復,這一治療方案終于被接受,大量原本只能等死的皮下壞疽患兒,得到了生存的機會。 ![]() 1950年,張金哲30歲,在北大醫(yī)院建立了中國第一個小兒外科專業(yè); 5年后,張金哲在北京兒童醫(yī)院,參與創(chuàng)建小兒外科中心。 他被國際同行稱為中國小兒外科之父,在我國小兒外科的發(fā)展史上,發(fā)揮了開創(chuàng)性的作用。 在外科手術中,麻醉至關重要,20世紀50年代,我國麻醉水平嚴重滯后,很多手術無法推行。 張金哲和麻醉專家謝榮合作,首創(chuàng)肌肉注射硫噴妥鈉基礎麻醉加局部麻醉的方法。 得益于這一技術,小兒外科手術得以在全國各地開展。 20世紀60年代,新生兒先天性巨結腸發(fā)病率占到肝腸外科的第二位,當時國際上推崇的方法要做三次手術,術后死亡率高。 張金哲轉變思路,將腸子拖出肛門外做切除,然后用自己改良設計的鉗子斜著夾住創(chuàng)面,等待傷口自行愈合。 這一方法只需一次手術,死亡率大大降低。 1965年《環(huán)鉗斜吻合術治療先天性巨結腸》論文發(fā)表后,張金哲一舉成名,該術式也在國際上被命名為“張氏鉗”。 ![]() 國際上以“張金哲”名字命名的治療方法,還有“張氏膜”“張氏瓣”等。 他的各項發(fā)明達50余項,主編及參與著書30余部。張金哲的耕耘,推動了我國整個小兒外科的發(fā)展。 他主持編寫了我國也是世界上第一部小兒門診外科學專著,培養(yǎng)了一批又一批的小兒外科醫(yī)學骨干。 70年過去,我國的小兒外科專業(yè)從無到有、快速發(fā)展,已從單一學科發(fā)展到擁有泌尿、腫瘤、心臟外科等十幾個學科,并擁有成熟的醫(yī)教研防醫(yī)學體系,且逐步走向微創(chuàng)化、分子化、數字化。 ![]() 2000年,張金哲獲得了英國皇家醫(yī)學會授予的丹尼斯·布朗金獎——這一獎項被公認為國際小兒外科界的“諾貝爾獎”。 2010年,他獲得了世界小兒外科學會聯合會頒發(fā)的終身成就獎。 ![]() 北京兒童醫(yī)院腫瘤外科主任王煥民是張金哲的學生。 今年教師節(jié)前一天,張金哲去醫(yī)院工作,王煥民和同事們?yōu)樗I花,他拉住年輕人們,給他們講了自己在人文醫(yī)學上的思考。 ![]() “他看到的不光是疾病,更多的是人?!?/strong> 王煥民說。 有時,科室接診了疑難患兒,醫(yī)生們向張金哲請教辦法,他除了給專業(yè)意見,還會提醒年輕人考慮患兒的家庭狀況; 自己出診時,他會起身迎接患兒,觸碰患兒皮膚之前會先將手洗凈、搓熱,也會詳細地告知家長孩子的病情究竟怎么回事。 早在二十年前,小兒腫瘤還是“罕見病”,病人少、治療難、學科發(fā)展慢,“前景”堪憂。 張金哲卻認為,小兒腫瘤是小兒外科未來一個重要發(fā)展方向。 到今天,受腫瘤困擾的患兒越來越多,這一學科果然迅速發(fā)展起來。 ![]() 這也成為張金哲近年來最牽掛的主題。 他頻繁地談論這個話題,在生日發(fā)言上,他提出的最后一個建議,是兒外醫(yī)生應該提高對兒科腫瘤的認知、提高決斷力、學會總結經驗和修正方案,努力讓腫瘤患兒“無苦、無痛、無瘤生存”。 直到去年,他每周還會固定在北京兒童醫(yī)院出門診,為來自全國各地的小患者看病。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今年他減少了門診,仍然在參與疑難重癥患兒的查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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