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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老屋 文/高鮮玲 距離2021年結(jié)束還有一百天的上午,從老家的九妹那得知,我們的老房子塌了,心里一陣又一陣地緊縮,眼淚無法控制地噙滿了雙眼。那里有太多的兒時記憶,太多的親情,太多的不舍。它是不堪沉重的回憶還是受不住親人一個個離世的傷痛?現(xiàn)實的殘酷明明告訴我,老屋也要去到另一個世界了。從此,消失了的老屋也只能活在我們家人心靈的最深處。 翻出2017年12月最后一天的隨筆《尋根》,以此來祭奠我們曾經(jīng)的老屋。嗚呼哀哉! 冬日的夕陽,戀戀不舍地望著籠罩在暮靄中的鄉(xiāng)村,歲月的年輪又將出現(xiàn)終點與起點的交合。遙望著那慢慢墜下去的橘紅一輪,我揮一揮衣袖,在空中描畫出我整整經(jīng)歷了半個世紀(jì)的生命時光的標(biāo)志符號。 中午我尋著一條仄仄的胡同,來到了我出生時的老屋,曾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屋依然驕傲地佇立在寒冬的暖陽下,多了幾分歷史的閃光,這座見證了幾輩人生存的艱辛與快樂的老屋由于好久無人光顧、打理,顯得異常的蒼涼與孤寂,那份清冷、蕭索,讓我內(nèi)心顫栗。駐足老屋前,時光的隧道帶我回到了從前…… 從殘破的門戶里,似乎傳來一聲女嬰的啼哭,我無從知道爺爺奶奶見到隔輩人的心情,也無法知道爸爸為了等我平安降生,猶豫著是否還要趕去百里外的市區(qū)上班的焦灼,更不知道媽媽生產(chǎn)時的痛苦與艱辛,我只是向世人宣告:我來了! 新的生命總是會帶來生活的希望,孩提時代的我就這樣,在崇尚禮儀的大家庭中幸福地成長著。依稀記得每年的冬天,奶奶坐在炕頭上,用白菜疙瘩插上筷子靈巧地捻轉(zhuǎn)麻繩的優(yōu)雅,用大枚針納出針腳整齊細膩的鞋底兒的有力。那從窄窄的玻璃窗上射進的陽光照在她的頭頂,罩著她嬌小的身軀,竟令不解風(fēng)情的我如醉如癡“奶奶真美”。春暖花開的日子,我們走出戶外,坐在院里的臺階上,奶奶用黃土和泥,像變戲法似的,捏出只要我能說出名字的各種泥玩具。于是,整個春季,便有了我自己過家家的樂趣。不茍言笑的爺爺把眼光放在了兄弟們的身上,農(nóng)活之余,讓幾個伯伯家里的兄弟們集合在老屋的炕上,齊刷刷地站成一排,教他們?nèi)绾喂笆肿饕?,如何磕頭。當(dāng)他們累得小臉紅撲撲的時候,爺爺就讓他們圍坐在自己身邊,給他們講皇宮里的更多的禮儀故事。諸如,如何與人打招呼,如何遞拿物品,如何勸人用飯等等。兄弟們竟然聽得津津有味,坐在那一動不動呢。 時光總是那么短暫,搬進新居的我們,固然有了很多的新奇與歡樂,但對老屋的依戀卻束縛不了我們的心,總有意無意地邁向那里尋求小屋中爺爺奶奶僅有的美食和他們慈愛的笑容與呵護。 總有一天,老屋會消失,但在那宅院里生活時留下來的絲絲縷縷卻永遠地織進了我生命中的錦緞里,讓生命華美而珍貴。 再見了,我的老屋;再見了,我的2017年。 僅僅三年多的光景,老屋再經(jīng)不住光陰的負重,無可奈何地離世了,一如我那一位位長者,即使再眷戀塵世的美好,也扼不住生命的喉嚨,絕塵而去。長者已逝,老屋亦去了,但我們的親情依在,我們的愛更烈。 別了,老屋! 【作者簡介】高鮮玲(女),天津市靜海區(qū)人,天津師范大學(xué)漢語言文學(xué)本科畢業(yè)。高級教師。在天津市寧河區(qū)潘莊中學(xué)從事語文教學(xué)三十余年,兼學(xué)校心理咨詢教師。工作以來,曾獲師德先進個人、優(yōu)秀班主任稱號;多篇論文獲縣、市級獎項;《心中的“墻”被愛推倒》曾發(fā)表于天津教育報;《彩虹出現(xiàn)在風(fēng)雨后》一文曾被縣級書刊《我與新課改》收錄;《根據(jù)文體,選用閱讀方法》一文曾在中語會閱讀研究中心和《中學(xué)生閱讀》共同編輯的《閱讀理論與閱讀教學(xué)》中發(fā)表。閑暇之余,愛用文字記錄對生活的感悟,喜歡用雅致恬靜的蓮心面對紛擾喧囂的塵世,靜守一方心靈的凈土,讓蓮的縷縷清香氤氳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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