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估測大腦大小——尤其是被稱為新皮層(neocortex)的最外層大腦的大小——的最重要的指標,就是該物種所在社會群體的規(guī)模。 大腦不僅有自己的內部網(wǎng)絡,它還要鼓勵并確保我們能充分利用自己廣泛的外部社交網(wǎng)絡。自人類存在之始,這就是我們一直在做的。 科學家認為,我們祖先的大腦的大小達到人類水平的最早時間是60萬年前。那群祖先們生活在非洲,被稱為海德堡人,他們的出現(xiàn)早于智人和尼安德特人,而且有趣的是,他們是最早開始進行協(xié)作狩獵的原始人。 當然,現(xiàn)在我們協(xié)作的方式多種多樣。這樣是有道理的。協(xié)作能夠幫助我們生存、學習,幫助我們維持人類這個物種的主導性優(yōu)勢。我們的大腦很大,所以我們可以與很大的群體進行社交。 插畫來源:Behance 插畫師:Tea Juri?i? 我們進行社會化交往是因為成功的社會化交往能夠顯著增加我們滿足身體需求和情感需求的機會,能夠顯著增加成功解決問題的概率,進而從長遠來看增加我們人類這個物種存活的概率。 事實上,社會化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甚至每當我們一個人獨自閑下來的時候,我們就會對自己的社會生活進行思考。 只要你沒有參與某種需要腦力資源的活動,你的大腦就會引導你去頻繁地思考你的社會聯(lián)結,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 人類大腦會對各種各樣的刺激做出各式各樣的反應,神經科學家們顯然對此非常感興趣,不過,科學家們對大腦在相對更休閑、更無事可做的狀態(tài)下所做出的潛在反應也進行了很多研究。 他們在這方面有所發(fā)現(xiàn),并將其命名為“大腦的默認網(wǎng)絡”,有時候也被稱為默認模式網(wǎng)絡(default mode network)。 這是一個可以從解剖學意義上進行定義的相互聯(lián)結的系統(tǒng),每當我們做白日夢、陷入回憶或者暢想未來的時候,這些通常與我們的社會互動密不可分的狀態(tài)就會激活“大腦的默認網(wǎng)絡”。 所以說,在那些看似無所事事的時光里,我們無意識地花了一些功夫試圖去理解他人的動機、目標和感受——特別是當這些“他人”與我們不同時。 插畫來源:Behance 插畫師:Tea Juri?i? 由此引發(fā)的問題是: 我們本能地在空閑時間思考社會問題,究竟是因為我們經歷了太多的社會互動,還是因為我們的大腦使我們天生如此? 乍一看,這似乎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討論的是孰先孰后,孰因孰果。 從某種意義上說,的確如此。一項研究結果表明,我們70%的對話都是關于社會問題的,這更讓我們覺得這是一個因果性的問題。 問題的答案藏在以下兩個主要的發(fā)現(xiàn)之中: 1.新生嬰兒有 “默認網(wǎng)絡”活動的表現(xiàn),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早在一個人對社會世界的復雜性表示出興趣之前,“默認網(wǎng)絡”這個大腦系統(tǒng)就已經存在并開始運轉了。 2.人們即使是在繁重的工作后進行短暫的休息也會激活“默認網(wǎng)絡”系統(tǒng),即便在我們希望大腦能夠專注于某項任務的時候,大腦也會自動將注意力轉回到社會互動上去。 如此看來,“默認網(wǎng)絡”是我們大腦神經網(wǎng)絡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而不是社會活動的必然結果。 “默認網(wǎng)絡”是一個有力的證據(jù),它說明我們天生就是社會性的動物,創(chuàng)造強有力的社會聯(lián)系能夠為我們帶來短期和長期的利益,幫助我們生存和發(fā)展,及幫助我們形成個人認同并獲得自我價值。 即使在現(xiàn)如今這個快節(jié)奏的、技術驅動的世界,社會聯(lián)結的重要性仍然無可撼動,我們要通過社會聯(lián)結來回答“我是誰”以及“我如何生活”“我如何學習”“我如何去愛”的問題。 插畫來源:Behance 插畫師:Tea Juri?i? 早在20世紀50年代,亞伯拉罕·馬斯洛(Abraham Maslow)博士和杰羅姆·弗蘭克(Jerome Frank)博士就專門探討過這種需求。 如圖所示,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與最新的神經科學發(fā)現(xiàn)相一致,該理論強調:如果基本需求得不到滿足,那么更高層次的需求則更加難以實現(xiàn)。 當然,不同的需求也可以被同時滿足。如果不能保證相對穩(wěn)定的睡眠、水分、營養(yǎng)和身體運動,我們的大腦將無法展現(xiàn)其最佳效能。 而這些人類生存的基本面又會進一步賦予我們構建社會聯(lián)結的能力,我們又進而從這些社會經驗中實現(xiàn)多方面的發(fā)展和成長。 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新解 圖片來源:www.mirkocasagrande.com 杰羅姆·弗蘭克也有類似的看法,他試圖在自己的著作《勸導與治療:心理治療的比較研究》(Persuasion and Healing:A Comparative Study of Psychotherapy)中探尋心理療法的科學機制。 他的結論是:在任何有幫助作用的關系中,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的質量是帶來改變的首要驅動力,這種關系的質量特別體現(xiàn)在互動中表現(xiàn)出的真誠、真實和開放的態(tài)度,以及由此建立起來的希望。 這一觀點在20世紀90年代的后續(xù)研究中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弗蘭克的書于1961年首次出版,現(xiàn)在已經是第3版了,但仍然能夠給我們帶來很多啟發(fā)。 路易斯·科洛茲諾(Louis Colozino)印證了弗蘭克博士的理論成果并將之發(fā)揚光大,他將人類大腦描述為“一個適應性的社會器官”,與他人的良性互動和消極互動都會刺激大腦的成長。 他還用“社會突觸”這個詞來描述人類進行交流的空間,科洛茲諾說,交流會對大腦的社交網(wǎng)絡形成刺激,而這種關系實際上會從長遠上影響人腦的構造。 根據(jù)科洛茲諾的說法,互動如何影響我們的大腦以及如何影響我們的互動對象的大腦,取決于我們如何填充交流空間。這既涉及有意識行為,也包含無意識行為。 舉個例子,我們可能會有意地選擇對某個人微笑、揮手或以某種特定的方式說話。不過,我們也可能會通過自己的姿勢、手勢與對方的距離,通過凝視或瞳孔的擴張,通過膚色的變化或呼吸的變化,傳遞出無意識的信息。 科洛茲諾解釋道: “通過社會突觸與他人接觸會刺激并激活神經系統(tǒng),這會影響神經元的內在環(huán)境。這種激活反過來又會觸發(fā)新神經元的生長以及蛋白質的轉錄,由蛋白質所構建的神經元不斷擴展、連接,組成一張高效的網(wǎng)絡。基礎假設是:愛意滿滿的、具有安全感的依戀關系能夠構建健康而又富有韌性的大腦,而冷漠的、缺乏安全感的依戀會導致大腦容易遭受壓力、失調和疾病的負面影響。” 因此,正如大腦的神經元通過突觸進行相互聯(lián)結一樣,我們通過社會化和交流與別人相互聯(lián)結,和諧發(fā)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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