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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紅了（四十六）

文｜宋宗興

清脆的鐘聲響起來，牤牛屯關帝廟前迅疾齊集了自衛(wèi)隊的隊員們，櫻桃用眼睛審視了一下隊伍，她看到：刀槍林立，隊伍整齊，群情振奮，斗志昂揚。櫻桃心中高興，默默點頭。

櫻桃站在臺上開始用高聲講話：“牤牛屯自衛(wèi)隊的兄弟姐妹們，自我們自衛(wèi)隊成立以來，大家同心同德，保衛(wèi)家園，消滅了危害遼南的大黑山上胡匪，使我們的屯子有了稍微的安定，附近村屯要求參加我們隊伍的人員不斷，我們的隊伍有了壯大?？墒?，自'九·一八’后，日本人在咱遼東大地胡作非為，搶殺淫掠，致使我們的土地被占，礦山被采，原本清澈的蘭河現(xiàn)在變得渾濁不堪，我們不能再停留在消滅胡匪上，我們最大的敵人是日本鬼子，不趕走日本人，我們就沒有好日子過。為了更加有力地打擊日本鬼子，我宣布，從今天起我們的牤牛屯自衛(wèi)隊改稱'遼南抗日救國軍’，正式向日本鬼子開戰(zhàn)，隨后我們的隊伍開赴南部山區(qū)建立根據(jù)地，先頭部隊已經(jīng)去打前站，屯子里的老百姓大多已轉移，近期我們研究了救國軍的領導機構組成，進行了分工，明確了職責，制定了下步作戰(zhàn)計劃，大家對于我們的未來要充滿信心?！闭f到此處櫻桃揮手作決斷狀，臺下掌聲響起。

櫻桃雙手示意打斷大家的掌聲，繼續(xù)講：“大家可能聽說了，我們屯子里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這是一件值得我們高興的事，在我們最關鍵的時候，北平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給我們帶來了希望，派來了李兆麟先生前來給我們指引前進方向，給我們講解革命道理，使我們看到了光明，增強了抗日的信心。下面請李先生代表北平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講話并宣讀委任狀。”

    李兆麟在熱烈的掌聲中，大步走上臺，他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遼南抗日救國軍的同志們，今天我代表北平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對遼南抗日救國軍的成立表示祝賀，向英雄的抗日救國軍將士們表示敬意，下面我代表北平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宣讀《委任狀》。”說著李兆麟將手中的黃綢布展開：“《委任狀》

倭寇入侵中國，占我東北，燒殺淫虜，為所欲為，十惡不赦。雖嘉定三屠、揚州十日亦有所不及。遼東大地生靈涂炭，百姓遭難，民族危機日益加深。所幸遼南民眾組織隊伍，抗擊日寇，漸成燎原之勢。為明確方向，加強領導，茲委任王櫻桃為遼南抗日救國軍司令。 北平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  民國二十一年四月一日”，待李兆麟宣讀完《委任狀》后，櫻桃上前接過《委任狀》，臺下掌聲雷動。

李兆麟又展開從秀君手中接過的一塊黃綢布，宣布道：“為了加強對抗日救國軍的領導，明確職責，抗戰(zhàn)到底，經(jīng)過研究并報請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同意，下面我宣布遼南抗日救國軍司令部領導機構組成人員：

希望救國軍的戰(zhàn)士們服從領導，同心同德，奮勇殺敵，為收復遼東，建我家園，趕走日本鬼子而英勇戰(zhàn)斗。”

秀君上前遞給李兆麟一面旗幟。李兆麟說：“我們救國軍有了自己的旗幟，下面請王櫻桃上臺來接旗?！睓烟掖蟛缴吓_從李兆麟手中接過軍旗，用雙臂揮動軍旗，飄揚的紅旗上“遼南抗日救國軍”七個大字格外醒目。臺下歡聲遏云，人群沸騰。

李兆麟用雙手示意平靜，繼續(xù)講道：“我遼南民眾自古就有愛國保家的傳統(tǒng)，明將尚可喜、耿精忠當年為了滅清復明，自遼東城內(nèi)挖地道直達響山子山底下，在地道內(nèi)養(yǎng)兵習武，待機而動，這一行動為遼東人民的民族思想打上了深深烙??；日俄戰(zhàn)爭時期，在遼南山區(qū)兩個帝國擴爭勢力范圍，吉洞峪民族英雄徐珍操練鄉(xiāng)團，用大刀火槍打得兩個帝國主義軍隊狼狽不堪，至今傳為佳話，受到后人稱頌；而今，'九·一八’后，我遼東大地再次遭到倭寇侵犯，遼東城內(nèi)漢奸于沖漢認賊做父，與日本人相互勾結，侵我土地，開我礦山，毀我家園，奴役百姓；偽滿洲國與日本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我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當此國家多難之秋，我炎黃子孫豈能任倭寇奴役?，F(xiàn)在全國人民抗日熱情高漲，以毛澤東為代表的共產(chǎn)黨人在南方組織開展了游擊戰(zhàn)爭，在全國各地組織抗日武裝，中國是有希望的，希望就在這些能代表中國廣大勞苦大眾利益的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全中華民族組成的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下的隊伍身上。讓我們欣喜的是，遼南抗日民眾以牤牛屯為中心成立了自己的隊伍，發(fā)展了抗日的武裝，現(xiàn)在我們的主要矛盾是民族矛盾，我們主要的敵人是日本鬼子，遼東大地抗日隊伍如雨后春筍，蓬勃發(fā)展，以小堡為中心的抗日隊伍已發(fā)展到三四千人，遼南抗日救國軍也發(fā)展到四五百人，這支隊伍苦大仇深，革命意志堅定，一定會在抗日的民族戰(zhàn)爭上立下戰(zhàn)功，彪秉青史。惟目前日軍銳氣正盛，裝備精良，南京政府開門揖盜，不作抵抗，我們的救國軍剛剛成立，在下一步的抗日戰(zhàn)爭中應運用游擊戰(zhàn)術，智取敵人，櫻桃看清了這一點，現(xiàn)在正在準備將隊伍拉往遼南山區(qū)建立根據(jù)地，遼南山區(qū)山高林密，百姓有優(yōu)良的愛國傳統(tǒng)，富有抵御外侮不畏強暴的民族精神，這樣就有利于我們的隊伍發(fā)展壯大，有利于打擊日本侵略者，我相信我們的隊伍一定會不斷壯大，我們一定能夠趕走日本鬼子，建設我們美好的家園?！?/p>

李兆麟的慷慨激昂的演講，令救國軍的將士們?nèi)呵檎駣^，熱血沸騰。春來帶頭振臂高呼：“抗日救國軍萬歲”，“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驅逐外虜，愛我中華”。頓時，救國軍的將士們喊聲震天，刀槍高舉。

接著，春來帶領救國軍的戰(zhàn)士們唱起了《抗日救國軍戰(zhàn)歌》：“殺，殺，殺，誓死保國家。遼東倭寇橫行，將我家園踐踏。同胞們，齊奮斗，豺狼虎豹何懼怕?？谷站葒姡锩庵緢远?，一腔熱血沃中華?！奔ぐ旱母杪?，在牤牛屯上空回旋，救國軍士氣高昂。櫻桃欣喜地看到，用革命理論武裝起來的救國軍，今非昔比。

牤牛屯的村口，櫻桃?guī)ьI三壯、大奎、春來、秀君一起送別李兆麟。李兆麟對櫻桃說：“櫻桃，你們這支抗日救國軍是咱遼東抗日救國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現(xiàn)在你們從事偉大的抗日戰(zhàn)爭，是為遼東的老百姓、為中華民族戰(zhàn)斗，救國軍的領導機構健全了，接下來要進一步發(fā)動群眾，不斷地在戰(zhàn)斗中鍛煉隊伍，歷練才干，不斷發(fā)展壯大隊伍。只是我在你們這兒住的時間稍短些，小堡一帶的抗日武裝還有許多的工作需要我去聯(lián)系，臨別送你們一首詩讓我們共勉：千載遼東天地茫，豈容倭寇毀家邦。他時飲盡仇敵血，不愧此生夢一場?！?/p>

櫻桃?guī)ь^鼓掌：“好詩，壯懷激烈，表達了我們的共同心聲。李先生，多謝您近期對救國軍的指導幫助，我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把隊伍帶好，在抗日的戰(zhàn)場上多立戰(zhàn)功?！崩钫作朦c點頭：“好，愿早日得到你們的好消息。有事可派人到小堡一帶找我，或通過泰記書局的韓掌柜代轉消息。”櫻桃點頭：“好的?！?/p>

李兆麟說完，從春來手中接過馬韁繩，問春來：“春來，我回小堡的路上還要到你家見見你爹，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給你爹帶句話嗎？”春來搖搖頭：“請李先生如實向我爹說說這里的情況，我想他會支持我留下的?！闭f著，春來看了看秀君：“對不對，秀君？”秀君點頭：“那是一定的。”

“好，各位多保重，早傳捷報。”說完，李兆麟縱身上馬，策馬揚鞭，朝遼東方向疾馳而去。

遼東城大什街頭，胖丫和李二愣子，各背著一個包袱在街頭走著，他倆一家家店鋪挨著打聽，想找一份能安身的活計。可是從西走到東頭，又從東頭走到西頭，都沒能如愿。胖丫說：“這遼東城里找點伙計干這么難嗎?！倍蹲诱f：“還不是因為這年頭兵荒馬亂，各家買賣都不好做，這樣吧，咱們還是去找泰記書局的韓掌柜吧，這不手里還有春來寫給他爹的信嗎?！迸盅菊f：“原本不想麻煩人家，可是現(xiàn)在不能太要面子了，還是去找人家韓掌柜吧，托韓掌柜給咱們找個活干?！闭f著兩人朝三道街泰記書局方向走去。

韓振江拿著春來寫給自己的信細細觀看，看完之后將信交給素芝，素芝看完了春來的信，說：“振江啊，孩子現(xiàn)在參加了救國軍，我心里真是擔心，你看能不能叫春來和秀君回來別出去鬧哄了，就這么幾個人能打過日本人嗎？”韓振江說：“婦道人家總是目光短淺，咱中國有四萬萬人呢，光他們這幾人嗎，他小日本子巴掌大的地方，能有多大能水呀，春來他們是愛國的，愛國是不分老幼、不分地域的，隊伍現(xiàn)在是薄弱，我看有櫻桃的領導，還有李兆麟代表的北平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的支持，將來一定會發(fā)展壯大的，春來、秀君他們有自個的理想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和素芝說完這通話后，韓振江用眼睛打量著李二愣子和胖丫，說道：“現(xiàn)在牤牛屯自衛(wèi)隊變成了救國軍，你們年輕人怎么不在隊伍里干，到城里來了呢？你們的隊伍里正缺人手啊?！崩疃蹲诱f：“俺是想在隊伍里跟著一起打鬼子，可是俺老岳父就是胖丫這么一個閨女，他逼著俺進城里謀生的，也不知道來到城里找個活干是這么地難，原不想麻煩韓掌柜，可是現(xiàn)在俺倆是走投無路，現(xiàn)在也沒臉再回屯子里了，這樣吧，韓掌柜，您實在為難，俺們再到別處找找看。”說完，李二愣子起身拉起胖丫欲走。

“等等?！表n振手揮手攔住了李二愣子。站起身來，韓振江在室內(nèi)踱步，說道：“不是我不幫你們的忙，只是這遼東城里沒有幾家像樣的工廠，而且全是日本人的買賣，可是眼看著你們現(xiàn)在的處境，我也理解你們的難處，這樣吧，遼東紡織廠我有個朋友老崔，在那兒管點小事，我寫封信給你們介紹一下，你們可以先去看看，能否在那兒謀個營生。”說著韓振江展開信箋，取過毛筆，素芝趕緊幫著研墨，略加沉思，韓振江寫了推薦信，用嘴吹干墨跡，然后交到李二愣子手里。

韓振江說：“在日本人的工廠里你們能混就混，他們壓迫咱中國勞工，榨取中國工人的剩余價值，你們?nèi)羰悄苓M去，在廠里要和中國的工友們團結起來，思想上要愛國，咱們是中國人啊，明白我的意思嗎？”

二愣子和胖丫拿著韓振江的推薦信，點頭感謝道：“謝謝韓掌柜，您的意思俺們明白了，俺們是中國人，不會做對不起中國人的事，如果不是日本人在遼東胡作非為，俺們能背井離鄉(xiāng)嗎！俺們是鄉(xiāng)下人，從來也沒有到城里做過活，多謝您的推薦，讓俺們找口飯吃?！闭f著，二人提起包袱欲告辭。

韓振江從二愣子肩上拿下包袱，說：“二愣子，你們倆來到城里，人生地不熟，真是不易，我也同情你們，這樣吧，如果不嫌棄的話，我的書局后院有一間小房，暫且做為你們的歇息之地，如何？”胖丫高興地說：“太好了，哪俺們咋感謝韓掌柜啊?！表n振江說：“謝啥，都是遼東人?！?/p>

正在韓振江和二愣子、胖丫說話間，李兆麟騎著白馬來到泰記書局門前。韓振江趕緊出門迎接：“喲，李先生來了，里面請。”李兆麟拱手道：“謝韓掌柜。”李兆麟將馬栓在柳樹上后，進了書局。

韓振江給李二愣子和李兆麟相互介紹，李兆麟說：“韓掌柜，原來如此，我知道他們，知道他們前來的情況，這些櫻桃都和我說過，當時牛二爺托春來給你寫信時我也在場。”韓振江說：“真是巧得很，你們都是從牤牛屯來，在我的書局遇上了，二愣子小倆口來城里想找個活干，我準備托朋友老崔往遼東紡織廠介紹?！崩钫作肟粗蹲雍团盅緡@了口氣說：“紡織廠也是日本人的工廠，大小頭目基本上都是日本人，原來稱滿洲紡績株式會社，遼東人習慣稱遼紡，那里的工友們抗日熱情很高，他們經(jīng)常消極怠工，舉行罷工，要求增加工資，減少勞動時間，團結起來以共同對付日本人的盤剝，二愣子和胖丫去后要團結好工友，中國人要向著中國人啊?！倍蹲雍团盅军c頭道：“那是，咱都是中國人，賣國的事俺們不干?！?/p>

韓振江對素芝說道：“素芝，你和春梅幫二愣子、胖丫把后屋拾掇拾掇，讓他們先歇息，明天再去紡織廠找老崔安排活干?！彼刂ニ斓卮饝斑^春梅，一起幫著李二愣子、胖丫拿著包袱，往書局后院小房而去。

韓振江和李兆麟在二樓對坐喝茶，再次重逢格外親切。當聽了李光麟介紹春來、秀君參加了櫻桃領導的救國軍的情況后，韓振江異常高興，說：“李賢弟此次來遼東城，又到牤牛屯，可真是為抗日做了大量的工作啊，櫻桃有了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的領導，明確了方向，會堅定抗日的信心，看到春來、秀君他們也長大了，參加到抗日的洪流中，作為他的父輩，我感到高興。”李兆麟贊道：“若論年齡我和春來他們相仿，您應是長輩，這樣稱我賢弟，有點不敢當?！?/span>

韓振江說：“咱遼東有句土話：肩膀頭齊是弟兄，各叫各論，你就是我的賢弟了?！崩钫作氡溃骸爸x兄長高抬，振江兄風流儒雅，兒子春來青出于藍勝于藍，也是文采飛揚、激情昂揚的有志愛國青年，他擔任了遼南抗日救國軍的宣傳部長，在救國軍成立之時，欣然創(chuàng)作了《抗日救國軍戰(zhàn)歌》，并教戰(zhàn)士們學唱，起到了鼓舞士氣的作用，將來一定會成為國家的有用人才，成就一番事業(yè)。”韓振江哈哈大笑：“我們期待著長江后浪推前浪，愿他們在民族戰(zhàn)爭中鍛煉成長。”韓振江說：“現(xiàn)在全國的抗日隊伍在不斷壯大，中國共產(chǎn)黨向全國發(fā)出號召，要團結一切愛國力量，共同抗日，以解民族危難，相信打敗日本人的日子不會太遠?！?/span>

一對忘年交，同是遼東人。春夜茶當酒，共懷愛國心。韓振江和李兆麟就這樣忘情地交談著，拂曉時分，雞啼數(shù)遍后，方才歇息。

送別李兆麟時，韓振江有點依依不舍，突然問道：“兆麟賢弟，你要回到小堡去從事更重要的工作，我不便久留你了，以后可要常來。能不能問句或許不該問的話？”李兆麟說：“請講。”韓振江說：“你現(xiàn)在是共產(chǎn)黨員嗎？”李兆麟說：“您猜呢？”“我看像?！?/p>

李兆麟笑道：“雖然沒有正式入黨，可是我在為黨工作著，我現(xiàn)在正在向組織靠攏，相信不久會是的。振江兄，以后為了抗日，我會少不了麻煩你的。”韓振江慷慨地說道：“為了我們共同的民族事業(yè)，我韓振江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辭?！?/p>

李兆麟點點頭，從春梅手中接過馬韁繩，抱拳道：“振江兄，保重?！?/p>

韓振江望著李兆麟跨上白馬飛馳而去的身影，回想著與李兆麟接觸的一幕幕，他久久地佇立在書局門前。

遼東紡織廠門口，老崔拿著韓振江寫給他的信，看完后望了胖丫和二愣子一眼說：“現(xiàn)在紡織廠的招工挺挑剔，既然韓掌柜寫來了推薦信，我也要舍著老臉給日本工頭推薦一下，不過工作也不好干，日本人是橫挑鼻子豎挑眼，若是同意你們來了，干活要有點眼力見，別讓工頭給挑出毛病來?！倍蹲雍团贮c點頭“嗯”著。老崔說：“你倆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span>

不一會老崔再次來到大門口，對二愣子說：“你倆進來吧，跟我走?！崩洗迣⒍蹲印⑴盅绢I到一間辦公室，老崔先向一日本人點頭示意，然后對二愣子、胖丫說：“這是紡織車間的主任加藤先生，他同意收下你們倆到紡織車間上班，快謝過加藤先生。”二愣子、胖丫連忙點頭稱謝。加藤坐在靠椅上翹著二郎腿說：“聽老崔說你們是從城外來的，想找個工作，現(xiàn)在工作不好找啊，但是我得給老崔面子，你們來了之后要好好地干，不要消積怠工，更不準隨著那些鬧事分子起哄，否則的話，可別怪我加藤不給老崔面子。這樣吧，老崔，這倆人就安排在你的手下，你負責管理他們。”

老崔接過話：“那是，那是，加藤先生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了，一定會讓您滿意的?！奔犹購某閷侠锬贸鲆粡埍?，說：“老崔，你讓他們填上這張表，重要的是填好保人、推薦人?！?/p>

老崔幫二愣子填好表后，將表遞給加藤。加藤看著表念道：“保人：韓振江；推薦人：崔貴。好，表放我這兒，老崔你領他們到紡織車間去，你先給他們培訓一下再頂崗?！崩洗撄c頭示謝。

老崔領著二愣子、胖丫朝紡織車間走去。

（責任編輯：王志勝  排版：王志勝  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