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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空是如節(jié)氣而至的合拍:天空有著牛毛般的雨絲和白芝麻般的小雪粒兒。 果然,如同古書記載:冬至是24節(jié)氣中最早被制訂的一個,時間在每年的公歷12月21日-23日之間,古人認為自冬至起,白晝一天比一天長,陽氣回升,天地陽氣開始興做漸強,代表下一個循環(huán)開始,是大吉之日。今天是22日,冬至日,所謂:“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于是,雪和雨都如約而來了,心里欣欣然做飯、洗漱,準備一天的活動。 “下雨了,你們還去嗎?”“當然去,我們志愿活動是你風雨無阻的!”我邊穿上厚厚的長款羽絨服、圍上厚厚的圍巾,穿上厚厚的鞋子,邊回答著。 開車走在街上,是飄渺的雨絲,空氣中有濕潤的味道,路邊的垂柳一夜之間似乎有了暖黃,冬天已然,春天不遠了吧!集合后,就算是正式出發(fā)了。距離城區(qū)33.3公里的界嶺口村在區(qū)域的最北端,我們這些個紅馬甲們蝸居在車子里,一點點在雨中馳行;越往北走,先是雨絲,后是雪花,也就由馳行變成爬行了。真真的走了一個小時,才到達了今天的目的地——界嶺口村。 漫天飛舞的雪花下,是界嶺口村高大厚重巍峨的城門口,一位肅穆的老人一樣,站在風雪中看著眼前招展的志愿服務隊旗和一隊隊的紅馬甲,雪花,給城門和志愿者們都“化了妝”:城門口上的樹木已經(jīng)是銀裝素裹,城門口前的志愿者們則是紅妝素裹:帽子上、衣服上、眉毛上,都是晶瑩的雪花,粘在前期已然化作水珠的雪花上,頗有白眉毛老爺爺老阿姨的感覺。按照各自的分工,200多戶的小村,10多條街道霎時熱鬧了起來,紅馬甲映襯著路邊的紅燈籠,寂靜的山村一下子有了年的味道。突然想起:今天是冬至,本就是古代殷周時期的歲尾,可不是和咱們現(xiàn)在過的除夕是一樣的?!那就更加熱火朝天干起來吧!在這個古老的小村,我們用原始的情感、樸素的行動表達著對我們最尊敬的人——父老鄉(xiāng)親的愛,和對新的一年的祝福和祝愿!滿街到的紅馬甲,滿街道的歡聲笑語,似乎要把落在紅燈籠上、瓦檐上的雪花震落,似乎要把小村里古老的核桃樹、小村外的長城喚醒:“春天來啦!春天來啦!”雪,在這里成了快樂的精靈,在樹梢上起舞,在屋檐下滴答,在紅馬甲身上跳躍,在古老的長城上歡歌......村子里的大黃狗似乎感受到了暖意,快樂的在人群中穿來穿去,,還把鼻子伸到志愿者的夾子、鐵锨上嗅嗅,追逐著攝影志愿者的紅燈籠跑來跑去,雞鴨們則縮在籠子里,咕咕叫著,看著這些陌生的一片紅彤彤,脖子一伸一伸的。 “瑞雪兆豐年”,雪花落在冒著熱氣的頭發(fā)上,瞬間化作溫潤的水,繼而凝成絲絲的冰,很多志愿者都成了天然燙發(fā)的“摩登人士”,一個個互相說笑著一邊加快手中的鐵锨、掃帚的揮舞速度,雪落無聲,化作春泥,志愿者的熱情感染了村民。村里一位70多歲的老黨員,圍著藍色的頭巾,喊著號子掄起了大鎬:我還年輕?。∑呤闶裁?,力氣一大把啊,大家加把勁??!老人家滄桑卻又充滿活力的號子聲讓人沸騰。有民如此,此村必興! 兩個多小時的勞動,很多人都脫掉了大衣,頭發(fā)上冒著熱氣,原來的”鋼絲發(fā)”變成了小平頭,呼啦啦的紅旗洋溢著沖鋒的號角。突然想起毛主席的一句詩詞:紅旗漫卷西風。是啊,今日奮斗,明達夢想!冬至日里的瑞雪、紅旗、歡聲,算是古老歲尾的祝賀吧! 活動結束,和偉杰扛著攝像機、拿著紅燈籠爬上村東的金山,去拍攝雪中俯瞰鏡頭下的長城小村。彎彎延延的臺階路,早已被雪花厚厚地覆住,只能是根據(jù)雪花打造的臺階輪廓亦步亦趨地慢慢緩行,暗自思量:這要是不小心骨碌下去,可真成了”鍋“了。絲毫不敢大意,突然覺得要是有一根竹杖就好了,嗯,是的,竹杖芒鞋輕勝馬么!我也就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前行了。驀然回首,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走了一個大大的”之“字形,那個剛才的小山村已經(jīng)在腳下幾百米。 見過春日里被輕煙籠罩、山花包圍的界嶺口,見過夏日里被綠樹覆蓋、青翠簇擁的界嶺口,也見過秋日五彩斑斕、滿村飄香的界嶺口,卻沒見過大雪籠罩下冬日的界嶺口。如今,這個村子就這樣靜靜地、安然的臥在山的這邊、水的這畔,雪霧籠罩,淡妝素裹,如同西子一樣安靜地坐在那里,幾聲雞鳴狗吠傳來,是空曠的回音;幾縷炊煙升起,盤盤旋旋和雪霧融合在一起,厚重又飄渺。村子西邊的長城,和山上的長城靜默的對視著,如同老婆婆和老爺爺?shù)哪?,安靜、安詳、安然,傳遞著千百年亙古不變的情。山下的紅燈籠、漢式路燈都已經(jīng)模糊成一團火,讓這個古老的村落,顯得有些神秘,有些溫情,也有些傲然......山上的毛毛草已經(jīng)被雪花壓彎了腰,天鵝一般優(yōu)雅地彎著脖子,幾株酸棗樹傲然挺立,枝頭上的幾只紅果果在白雪中分外精神;不知名的藤蔓上的果實是土黃色的,如今被雪花團團裹住,淡土色的枝蔓上是一簇簇、一團團的潔白的花,突然想:這就是雪開出的花吧!同行的兄弟說:是的!于是,欣欣然拍照,留念。 一個多小時的拍來拍去,真正的讓我體會到一步一個景,一個角度一個景的界嶺口村。當那些山水畫一樣的景色納入我的手機時,我突然覺得高大起來:仿佛我就是一位國畫大師,圍著蓑衣,戴著斗笠,坐在山間,正在揮毫潑墨。自然如斯,巧奪天工,精美至此,下筆何能描?幸虧有相機,使我得此美景于山間,幸哉樂哉! 下山的路更陡,我螃蟹一般橫著沿著臺階往山下挪,卻總是忍不住停下來,拍一拍不同角度的小山村,以至于下山的路也是走了半個多小時。 回到村里,已是過午。白墻青瓦的房子里飄出紅薯和餃子的香味,虛掩著的木門里透出灶膛間紅色的火苗。路遇幾只狗、幾只雞,悠閑地逛著,全然不把我們這幾個外鄉(xiāng)人放在眼里,悠然地在雪地上留下竹節(jié)和梅花般的腳印。大喇叭里傳來悠揚的歌曲,在飄著雪花的長城上,回蕩。 界嶺口冬至,這必定是一個不一樣的冬至;冬至界嶺口,這必將是一個萌發(fā)的冬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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