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51年（清順治八年，明永歷五年），鄭氏軍事集團領(lǐng)導(dǎo)層將帥互懟，反目成仇。國姓爺派員追殺施將軍。施郎成功脫逃，國姓爺殺施父、施弟解氣。施郎從此改名施瑯，勵志報仇。歷史的天平因此發(fā)生傾斜。事情的要從一年前說起：永歷四年（1650年）冬，廣東方面?zhèn)鱽淼那缶认?，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繼茂領(lǐng)著清軍數(shù)萬騎兵攻打廣州，永歷小朝廷告急。剛奪得廈門島的鄭成功，聞訊就精神煥發(fā)起來，就要領(lǐng)兵“勤王”。行軍到了南澳，左先鋒施瑯突然報告說，自己昨晚做了一個夢，好像對此行不利，請領(lǐng)導(dǎo)三思而行。賜姓嘿然不語，隨后通知施瑯回廈門島休假去，左先鋒的將印連同兵權(quán)讓副將蘇茂接管。施瑯在廈門島上閑置了4個月，心想國姓爺耍耍小脾氣，現(xiàn)在也該歸還兵權(quán)了。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動靜。施瑯打報告申請要出家為僧。國姓爺回復(fù)說，你有本事招兵去，招得來兵，就還官復(fù)原職。施瑯憋了一肚子氣。恰好有個親兵叫曾德的，偷跑到國姓爺那里當(dāng)了貼身隨從。施瑯將他拎回來，立馬給斬了。國姓爺知道后，也憋下一肚子氣。四月二十日，鄭成功傳令各位將領(lǐng)呆在各自船中，等待命令。暗地里命令右先鋒黃廷，秘密逮捕施瑯和林習(xí)山，囚禁在船上，派副將吳芳看守。施瑯家人讓人拿來國姓爺?shù)募倭罴f要提拿施瑯審問。副將吳芳信了，一同登上岸。當(dāng)走到草灣時，施瑯將吳芳和押兵打翻，脫身逃走。施瑯逃到山洞中，躲了兩天兩夜，隨后投奔蘇茂。蘇茂秘密地用小船載施瑯渡海，投靠鄭芝豹。鄭成功暴怒，要斬殺林習(xí)山，未遂。就殺了吳芳的老婆孩子，命令吳芳繼續(xù)尋找施瑯蹤跡。二十一日，鄭成功殺施瑯的父親和弟弟施顯。（見附一）這段話出自阮旻錫的《海上見聞錄》。阮旻錫是鄭氏集團的海上從業(yè)人員，他寫鄭氏歷史，被認為同業(yè)中含金量最高。不過阮氏的記事有“硬傷”，把一場驚險萬狀的潛逃給輕描淡寫了。江日升的《臺灣外記》，就傳奇了許多。江氏的鄭施交惡，也從曾德開始。施瑯捉回曾德后，國姓派人求情，被施瑯拒絕了。施將軍還拿“徇私枉法”等懟賜姓。使者回報施瑯無情無義當(dāng)面斬殺曾德，暴脾氣的國姓爺?shù)菚r大怒。次日，鄭傳令眾將領(lǐng)到他船上，叫手下人施郎拿下，同時拿下的還有施父大宣、施弟顯貴，交付林習(xí)山在大船上看守。林習(xí)山又命令副將吳芳看管。當(dāng)晚有人探訪施郎，說：“你將小命不保，還不趕快離開?！笔├杉泵︼@貴說：“如今危在旦夕，我們兄弟怎能一同斃命？弟弟你正當(dāng)年壯，快想辦法逃脫?！憋@貴說：“長兄你的才略勝過我十倍。何況我已有子息，你還沒有后人。我和老父擋在這里，你快快離去，不要多話，免得誤事。”施郎起身，假裝高興地對吳芳說：“我以為藩主想要殺我，誰知道是想讓我準(zhǔn)備鎧甲。這是小事?！庇谑侨【坪蛥欠細g飲，喝完酒懇求吳芳說：“陪我登岸，去拜見管事的人?！眳欠家娛├膳e動歡快，又想他的父親兄弟還在船上押著，就相信了施郎。帶人跟著上了岸。施郎說：“走大路要是碰見人不方便，還是走小路吧。”吳芳們同意了。一行人走到草仔垵，施郎躍起，用暗藏的鐵錘錘死三名跟隨，躲藏到了曾厝垵的石洞中。（見附二）接下去的情節(jié)，就是施郎投奔蘇茂。施瑯用人頭換重金來試探蘇茂，蘇茂表示不會出賣老領(lǐng)導(dǎo)。隔天，蘇茂讓心腹用船將施瑯載往安平（今安海）鄭芝豹處。據(jù)說是施瑯族叔的施德馨，曾受施瑯委托纂修《潯海施氏族譜》，他也有自己的發(fā)現(xiàn)。施郎被拘后，看守施郎的是林習(xí)山的帳下。林施關(guān)系向來友善，林又敬重施，于是就交代部下善待施郎。有人向施郎偷遞紙條，告訴說情況危急。施郎看完字條，假裝輕松地自語道：“這事容易！”看守問什么回事。施郎說：“藩主要我交二千兩銀子，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一千多，不足的幾百兩找人借就得了?！笨词匦乓詾檎?。傍晚，施郎叫上20多名守卒說是去借錢。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施郎故意賴著不走。守兵生疑，簇擁上前捉拿。施郎躍起打翻數(shù)人，守兵還擊，一一躲閃過去，乘機脫了身。夜間二更時刻，鄭成功果然派人要加害施郎，看到施郎已經(jīng)逃走，趕忙通報全島戒嚴(yán)搜尋。其實施郎還躲在石洞中。躲了五天，無處尋食。就溜到山谷間，向農(nóng)夫問路。農(nóng)夫疑問說：“現(xiàn)在旅行不是太早了嗎？你是何人？”靠近一看，農(nóng)夫驚訝得下跪：“你莫非施將軍？藩主正懸賞緊急捉拿你，你怎么還在這里？”說著眼淚就下來了。農(nóng)夫把施郎帶動家中，把情況告訴老母，又將家中孵卵的母雞殺了服侍施郎。施郎在農(nóng)人家躲了幾天，就要辭行。農(nóng)人悄悄領(lǐng)他著走了十多里路，最后含淚告別：“您走吧。我會誓死為您保密的。”施郎連夜秘密潛入蘇茂的軍營。蘇茂是施郎的老部下，當(dāng)時被鄭氏任命為左先鋒。這人為人磊落，講義氣?？匆娛├桑直窒?，將他藏在寢室中。天亮，蘇茂安排酒席召集施郎的老部下，其中有鄭文星、張猷、楊文、林照和他的弟弟蘇福等，大家都來了。酒喝得正酣，話題就扯到了施郎身上。蘇茂故意責(zé)怪眾人沒有真心搜索施郎。眾將聽了都不高興。第二天，蘇茂又召集大家喝酒，照樣呵斥責(zé)怪大家搜索不出力。張猷、林照氣得控制不住，碗筷一扔起身說：“你過去是施郎的心腹，這么背信棄義到這地步，我們有什么面子和你一起混了！”楊文和鄭文星出面解圍，叫他們出到外面，說：“等我進去探問詳情?！彼麄冞M來后拉著蘇茂的手說：“您今天這種表演，是不是別有機關(guān)？”蘇茂看出他們的真誠，就說：“你們共同仗義，是我的心腹啊！”于是將如實地告說施瑯今天就在此地。大家于是進入內(nèi)寢室，擁抱而泣。都說：“情況緊急，快想脫身的辦法?！边@時鄭成功的人馬已跟蹤到了蘇茂家，搜查得很仔細。蘇茂將施瑯藏在被褥里，蘇茂的妻子坐在被褥前，故意打開床帳，搜查人員看看什么都沒有，就撤了。當(dāng)晚，蘇茂讓親兵劃著小船護佑施瑯北渡。這時武毅伯施福已歸順清朝，駐守在安平，聽說施瑯的消息，悄悄地駕舟前來接應(yīng)，施瑯因此得以進入內(nèi)陸。話說鄭成功探知情況，召集蘇茂等人問訊。蘇茂告以大義，毫不隱瞞。鄭成功表面上夸獎蘇茂并放了他，后來卻也因這緣故把蘇茂殺了。（見附三） 康熙年間海澄人鄭亦鄒，為鄭成功立傳，他又是這樣述說施瑯的出逃風(fēng)格：施瑯連夜逃亡,看見四周海水一片,又不敢搭船過渡。就藏身在荒谷中，餓得快死。正好有佃兵在鋤園，就一老頭。佃兵遠遠地看見有五花豹藏臥在草叢中，大驚恐。過一會兒，再看，就一疲軟的施瑯。施瑯驚魂剛定，告訴佃兵原由。佃兵早聽說施瑯的才能,就安慰他，并拿來干糧和魚給施瑯充饑。此時，鄭成功正四出通緝施瑯，說：“這人不捉到，一定會成為我的大患?！毕铝钊持杏懈也啬涫┈樀?，滅族。再說施瑯吃完飯,就商量要投奔蘇茂。他們連夜敲開蘇茂家門，蘇茂大驚失色說：“老大怎么還在這里？”事已至此，蘇茂就只能收留施瑯。施瑯逗留了二天，追兵就跟蹤到了蘇茂家。蘇茂將施瑯藏在臥室內(nèi)，讓他的妻子坐在床邊，用衣物蓋著施瑯。過了二天，施瑯向蘇茂借一舟、一劍、一仆人，夜間渡過五通,進入安平，投奔鄭鴻逵去了。（見附四）施瑯大概就是這樣讓“豹精”附體了。持豹精之說的，還有道光版的《廈門志》：靖海侯施瑯，最早時依附鄭成功，因事忤逆鄭成功，被追殺。施瑯出逃藏在草仔垵的石洞中，接著又逃到仙洞。看見仙洞山頂有二個老人在下棋，白須白眉如同古人。其中一老者說：“山下有生人氣，是怎么回事？”另一老者回答：“不過是金豹逃難罷了。”話說完，就不見蹤影了。（見附五）“草仔垵”在今鎮(zhèn)海路西端一帶，另也有說施瑯當(dāng)年藏身，在筼筜港邊的岐山，也就是現(xiàn)在開元路的“土地公祖巷”地段。所以等施瑯咸魚翻身后，就建座“土地公祖廟”來感謝土地爺?shù)亩鞯?。（見附六?/span>乾隆年間，陶元藻為施瑯立傳，說到施的出逃卻有另一番神奇：……鄭成功懷疑施瑯背叛自己，想要殺他。施瑯發(fā)覺，連夜出逃。自料島上的人全是鄭成功的爪牙，乘渡船一定不能逃脫,就沿著山行走。山間有許多石洞，就藏身在洞中。一會兒幾十個騎兵追趕而拉，火光燭天，追兵全力搜尋巖洞。施瑯藏身的石洞忽然長出了荊棘，搜尋的人找不到施瑯，回去報告鄭成功。鄭成功長嘆說：“我留下一禍害給中原了！”施瑯父親大宣、弟施顯于是被害。過了幾天，施瑯從洞中出來，晝伏夜行，到達了晉江。（見附七）后人考證，施瑯藏身的石洞就是曾厝垵的“玉泉洞”。接下去，又有考證家說，這玉泉洞深不見底，可以直通彼岸。施瑯就是從洞中這天然的海底隧道一直走到了安海（安平）。 圖 3：上李山的“玉仙洞”不知是否就是當(dāng)年的“玉泉洞”
（一）阮旻錫：《海上見聞錄定本》卷1，福建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5頁施瑯前在南澳，兵付蘇茂代將，意回日必復(fù)任，賜姓不與，遂請為僧。賜姓諭令再募兵，許授前鋒鎮(zhèn)。偶有親兵曾德逃亡，賜姓拔為親隨，瑯將曾德捉回立斬之，賜姓怒而不發(fā)。二十日，傳令諸將在船聽令出軍，遂令右先鋒黃廷執(zhí)施瑯及忠定伯林習(xí)山拘在船中，令副將吳芳看守?，樇胰酥思俜Q賜姓令箭吊回審究，吳芳即同登岸。至草灣，瑯即將吳芳及押人打倒脫走，逃于山穴中兩日夜，投蘇茂。茂密以小舟載之渡海，依澄濟伯。賜姓怒甚，欲斬林習(xí)山，未果。殺吳芳妻子，令芳跟尋。二十一日，殺施瑯之父及其弟顯，以戎旗中協(xié)林勝為援剿左鎮(zhèn)。（二）江日升《臺灣外記》卷3，福建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00頁左先鋒施郎從將曾德犯法當(dāng)死，脫逃賂匿成功左右，郎偵擒之，功馳令勿殺。郎曰：“法者非郎敢私，犯法安能逃？使藩主自徇其法，則國亂矣?！贝倭顨⒅５至钫吣说?lián)从?，回而不述?zhí)法前言，徒詭說“爾欲以藩令脅吾，面叱殺之”之語。成功大怒。次日，傳諸將入船，令右先鋒黃廷收郎，并父大宣、弟顯貴，交林習(xí)山守于巨艦。習(xí)山令副將吳芳看之。是晚有到船訪郎者，曰：“命不保矣，隨登岸去。”郎急謂顯貴曰：“危在旦夕，兄弟豈可俱斃？弟年壯，速當(dāng)計脫?！辟F曰：“兄雄略勝弟十倍。且我有子，兄尚無嗣。吾與父當(dāng)之，兄急行，勿多語，恐有泄露。”郎起，佯喜語吳芳曰：“吾以藩主欲殺我，誰知欲令我備鎧甲。此易事也。”取酒與芳歡飲畢，懇芳曰：“伴我登岸，往見當(dāng)事。”芳見郎舉動雀躍，又以父與弟在船，遂信焉。令人隨之登岸。郎曰：“大路恐遇人不便，由小徑行?！狈贾S者是之。至草仔垵，郎出鐵錐錐死芳之伴者三人，走匿曾厝垵石洞中。是晚，成功聞報大怒，捆林習(xí)山欲殺。拘吳芳妻子，令芳偵尋贖罪。二十一日出令，收大宣、顯貴，斬之。嚴(yán)禁船只，曉諭搜索。郎匿數(shù)日，饑餓難當(dāng)，乘昏，奔其部屬左營蘇茂署（時茂頂郎左先鋒鎮(zhèn)缺），茂方晚食。郎見激之曰：“聞藩主千金高爵購我，細思賢弟與我最厚，特來相尋，免被他人邀功?！泵唬骸懊m不肖，豈肯賣鎮(zhèn)主以求榮乎？且公投生非投死也。茂雖死亦不肯為，公幸勿疑?！憋喪亻T者秘勿揚，隨飲郎，藏之。次夜，令心腹備小船載郎去安平，投施天福依芝豹，求為排解。俄而成功知，往召，郎已逸內(nèi)陸。成功得回報，憤其叔父市恩放郎（郎于順治四年依成功，至逃，共住四年耳）。（三）施德馨：《襄壯公傳》（《靖海紀(jì)事》，《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390冊，第550頁）時守公舟者，為抄（林）習(xí)山帳下，林故與公善，且敬事公。因囑其善待。會有以危狀白公，覽畢，徉哂曰：“此易與耳！”守者詢以故，公曰：“藩欲吾輸金二千，吾業(yè)有千余，再告貸數(shù)百則足矣?！笔卣咝艦槿弧１∧?，則令守卒二十余人隨往借貸。行漸至寥曠所，公故坐不行。守者疑，環(huán)而前執(zhí)。公起仆數(shù)卒，提守者揮擊，皆辟易，遂脫身。夜二鼓，鄭氏果遣人欲害公，見已遁，歸報，乃環(huán)島遍索。而公實匿石穴中。已五日，無從得食。潛行山谷間，遇田夫問道。詰以“旅行不當(dāng)太早，爾何為者”。稍近，物色之，則錯愕長跪曰：“爾非施公乎？本藩懸賞格購公急，猶在此乎？”欷歔泣下。因留公至家，告其母，烹伏雞炊粥以獻。其人貧而孝，公義之。匿數(shù)日，謀他適。潛引十余里，拜泣曰：“公行矣。誓為公死，勿敢泄！”以故公得乘夜?jié)撨_于蘇茂所焉。茂故公部將，時為鄭氏左先鋒，為人磊落抱義氣。見公，悲且喜，匿之寢室。旦日，置酒召公諸舊將，則有鄭文星、張猷、楊文、林照與其弟福等畢會。酒既酣，談及公，茂故責(zé)諸將不實力搜索，諸將憤憾之。越日，復(fù)召飲，怒責(zé)如初。猷、照憤不自勝，投匕箸起曰：“若為公心腹，背義若此，吾曹何面目與俱生！”文及文星解而翼之出，令居外，曰：“待吾入探其情?！比雸?zhí)茂手曰：“君今日情事，豈別有機關(guān)乎？”茂察其真誠，乃曰：“君輩共仗義，是吾心也！”遂實告以公今在是。則與入寢室，擁抱而泣。皆曰：“勢急矣，謀脫公計?！倍嵤弦眼欅E至茂家，搜甚悉。茂匿公床被中，茂妻坐其前，故搴幃示之。搜者視無有，乃去。是夜艤舟，以所親勁卒翼公，揚帆北渡。鄭氏偵知，召訊。茂披陳大義，一無所隱。鄭陽獎而釋之，后終以脫公故殺茂。時武毅伯福已歸本朝，駐安平，聞公信，潛駕舟相待，得入內(nèi)陸。此天之所以玉成豪杰，不使泯沒而為本朝建奇功者也。鄭氏聞公脫身，頓足曰：“唉！吾不幸結(jié)此禍胎，貽將來一大患！”蓋知之矣。（四）鄭亦鄒：《鄭成功傳》（《臺灣文獻叢刊》第25種，臺灣大通書局1984年版，第9頁）順治八年四月，“左先鋒施瑯得罪,逃于本朝?，樦鲁晒σ玻曜钌?風(fēng)宇魁梧,號知兵，自樓櫓、旗幟、伍陣相離之法，皆瑯啟之。然頗恃才而倨。有標(biāo)兵得罪，逃于成功，瑯擒治之，馳令勿殺，瑯已斬之。成功怒, 捕瑯,逮其家，殺瑯父及其弟顯。顯時為援剿左鎮(zhèn)?，樢关?顧四塞環(huán)海, 無敢問渡，匿荒谷中，饑且死。適佃兵鋤園，老矣，望見五花豹隱臥，大驚怖，頃之，傫然施瑯也?，樢囿@定，且告之故。佃兵聞其才也,慰撫之，為簞食與魚為取餉。然已憊甚，肌革慘懔。成功購瑯急，曰：“此子不來，必貽吾患！”令國中舍匿者族。食畢,乃謀之所部蘇次將茂，夜同叩次將門，佃兵而后乃去。茂則大驚失色，曰：“大哥安得在此？”既已，無可奈何。留二日，跡至蘇家，乃伏瑯臥內(nèi)，令其妻隅坐，以衣覆之。居二日，假以一舟、一劍、一豎子，夜渡五通,入安平，依鴻逵。厥明，茂則席藁請罪軍門，成功赦而封之如瑯職。久之，瑯歸本朝，授水師提督，駐海澄。（五）道光《廈門志》卷16 叢談，鷺江出版社1996年版，第539頁靖海侯施瑯，初依鄭成功，以事見忤將索殺之，奔匿草仔埯石穴，復(fù)走仙洞。見絕頂二老對弈，須眉皓古。一叟曰：“山下有生人氣何？”一叟曰：“金豹逃難耳?！闭Z畢失所在。（六）《廈門市地名志》，福建省地圖出版社2013年版，第569頁 土地公祖巷：因土地公祖廟得名。傳鄭成功叛將施瑯曾藏匿于此，得以脫險降清，后重建該廟。為本市最早的土地公廟，俗稱土地公祖廟、岐山古廟、仙祖宮。 （七）陶元藻：《靖海侯施瑯傳》，《泊鷗山房集》卷4；《清代詩文集匯編》341冊，第59頁 嗣因成功將掠粵之惠、潮以佐餉，瑯不可，成功弗懌。復(fù)有將弁犯法，當(dāng)誅,成功為之解，瑯不從。由是,成功疑其背己，欲殺之?，樣X，宵奔。自度海上人皆成功牙爪，渡必不能脫,緣山而行。山故多洞，乃匿于洞中。俄而追者數(shù)十騎果至，火光燭天，大索巖穴?，?biāo)涠春錾?，索者不可得。歸報成功。成功喟然嘆曰：“吾留一患與中原矣！”瑯父大宣、弟顯遂被害。越數(shù)日，瑯從洞中出，晝伏宵行，乃抵于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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