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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第一次看到您,便覺得天上的仙女也沒有您好看,如今七年不見,您變得愈發(fā)好看了!”皮邏閣雖然說話粗陋,但這句贊美之詞卻深深留在了玉真公主腦海里。“同樣是七年前,在摩詰眼里,我有這般好看么?如果今天對我說這番話的人是摩詰,該有多好!”玉真公主怔怔地看著窗外,細(xì)細(xì)回憶731年青城山一夜以來她和王維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女人特有的直覺告訴她,從涼州回到長安后,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比原來近了很多。比如,他愿意告訴她有關(guān)崔希逸的難言之隱,愿意向她傾述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心情,愿意讓她以義母身份為蓮兒主持成人禮……種種跡象表明,他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成可以交心的人了。“摩詰,你我之間,仿佛只隔著一層紙,但偏偏誰都不愿捅破。皮邏閣明知會被拒絕,依然不管不顧地說了出來。在愛情這件事上,你我都不如皮邏閣勇敢。摩詰,我們都已不再年輕,難道還要任由歲月蹉跎下去么?”其實(shí),除了皮邏閣外,還有一個人在心里牽掛著玉真公主,他就是遠(yuǎn)在湖北安陸的李白。李白727年娶了前任宰相許圉師的孫女許紫煙,生育了一兒一女。730年夏天,李白來到長安,想借許家的名望在長安謀得一席之地。但許家離開長安多年,早已人走茶涼,李白在長安處處碰壁,心灰意冷,于732年冬天回到安陸,和許紫煙過起了雖然平淡卻也幸福的生活。不料,737年冬天,許紫煙身染重病,738年初春撒手西去。許氏去世半年后,開始有人勸李白續(xù)弦或納妾,但李白卻婉言謝絕了,不是因?yàn)閼涯钤S氏,而是因?yàn)檫h(yuǎn)在長安的玉真公主。他最后一次見到玉真公主,是在731年春天舉行的青城山詩會上。也正是在那次詩會上,他無意中撞見玉真公主和王維私自在庭院中說話。從他倆的神情看,顯然有些曖昧不清。當(dāng)時,他心里很是有些醋意,但他沒有資格吃醋,畢竟他是有家室的人,而王維和玉真公主都正單身。后來,雖然他回到了安陸,卻一直有意無意留心著玉真公主的消息。讓他琢磨不透的是,這么多年過去了,玉真公主始終不嫁,王維始終不娶,難道他們彼此無意?但從青城山那日情形看,兩人定然有些故事……不過,這終究是別人的故事,和他李白沒有絲毫關(guān)系。不過,許氏去世后,李白心頭似乎有了一些妄想。他和王維同年,論起在當(dāng)今詩壇的地位,各有千秋,不分上下。既然王維可以追求玉真公主,他如今已是自由之身,不也可以大膽追求么?而且,玉真公主至今未嫁,他是有機(jī)會的。不過,李白吸取了上次的經(jīng)驗(yàn),決定不再貿(mào)然前往長安,而是先去找好友孟浩然。他知道,孟浩然和王維多有來往,他可以向孟浩然打探一些有關(guān)王維的消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他對王維了解越多,對玉真公主的把握就越大。說干就干,一個涼風(fēng)習(xí)習(xí)的秋日,李白從湖北安陸出發(fā),前往湖北襄陽。孟浩然正在襄陽家中休養(yǎng)生息,日子倒也過得閑適。看到李白來看他,自是喜出望外。“太白,這日子過得真是飛快,咱們又有三年不見了!”“正是,三年前,你去廣陵游玩,途經(jīng)江夏時,我在黃鶴樓送你。我寫了那么多送別詩,自認(rèn)那首送別詩寫得最好。”“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lián)P州。 孤帆遠(yuǎn)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孟浩然不假思索地朗聲吟了起來。“孟兄,和你在一起,我便喜歡寫詩。這不,我又想到了一首詩,念給你聽聽?!崩畎讛]起袍袖,大聲吟道:“吾愛孟夫子,風(fēng)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太白,三年不見,你的文采愈發(fā)了得了!詩是好詩,只是愚兄當(dāng)不起你這番謬贊吶!”孟浩然哈哈大笑,執(zhí)起酒壺,往兩人面前的酒盞中各斟了一杯酒。兩人一邊痛飲,一邊暢聊,不知不覺聊到了王維。(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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