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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庭楊 沿著野草也無心思生長的山路 走向幫扶戶 我的心地卻沒有一寸荒蕪 責(zé)任心一個勁猛長 高過伸著腰的玉米 更高過低著頭的稻谷 雖有蛇蟲,在草叢里散布驚恐 還是沒能擋住我汗滴凝成的 腳步,身影長成樹木 想擋住可能垮塌的泥土 每一個地災(zāi)點
![]() ![]() ![]() ![]() 和秋風(fēng)挽著手,走進幫扶的村莊 陽光垂直飛瀉下來 堆積在我身上,山路邊 玉米棒子不愿再被葉子遮擋 伸出身體,和我相撞 稻谷低著頭,幸福太重啊 我不想它伸直身子,和我打招呼 主動低垂目光 曬場上的豆莢,笑得裂開了嘴 擁擠著,快樂得吵吵嚷嚷 一路走著,我的腳步聲也飽滿了
![]() ![]() ![]() ![]() 霧繚繞著山峰,籠罩著樹 纏不住我邁向貧困村的腳步 心頭的內(nèi)存已被清空 每一個G,都只留給貧困戶 要錄入的資料太多了 一頭牛,一只雞,一頭豬 一畝莊稼,一畝山林 還有疾苦,都從腳步里上傳 還不能有任何擁堵 待到山民脫貧日 我的腳步聲全部排列成音符 ![]() ![]() ![]() ![]() 山坡比我的沉默陡峭 隱藏于草叢的山道 彎曲如蛇,把驚悚 塞進我的心跳,走向幫扶戶 我總是面臨岔路 即使多爬了一座山 多下了幾道坎,也要把 幫扶戶的脫貧路 拓寬,伸直 哪怕我身上纏滿山路一樣的
![]() ![]() ![]() ![]() 水枯下來,亮出石塊 讓我們涉過,不打濕腳步 泥石流先塌下來 怕我們路過時把我們埋沒 掩蓋著山路的小草 盡量讓道 怕我們踩傷它們的筋骨 幫扶路上,連自然界 也體諒我們的辛苦 我們還有什么理由 不把心留在遠村,不把情 ![]() 互不相識的山路上 我的腳步,開始和泥土套近乎 和草葉們打陌生的招呼 就是碎石 我也試探著用腳印 說些過于熱情的話 對樹枝條,也在分送笑容 只對左邊或右邊的深谷 保持警惕和沉默 以后,這條山路上 我的腳印重疊得可能比貧困戶 的腳印還厚 只怕連蛇蟲們也會講親疏 會在不經(jīng)意間從草叢里竄出來 糾纏我踏得尚未沉穩(wěn)的
人們還在夢鄉(xiāng),我?guī)头龅哪_步 已在山路上踏響 擦肩而過的大山們 潑我一身蒼翠 情感也和大山一起莽莽蒼蒼 胸中峰巒起伏 一聲鳥鳴就使大山激蕩 當(dāng)我走進一戶戶幫扶的貧困戶 檐上掛滿玉米 水稻鋪滿曬場 我的情感也成熟了 ![]() 喝幾口晨光作早餐 腳步把山路踏響 高一腳,低一腳 都踩在責(zé)任的筆劃上 把責(zé)任的筆劃連接起來 比山路崎嶇、狹窄、漫長 好在身上滴落的汗水
陽光覆蓋了我的腳印 想把我的跋涉,鍍上一層 黃金,有些羞澀的草葉 不說話,卻用翠綠 鋪滿我的心情 風(fēng)隱身,衣裙拂過眼角 留下一縷涼爽,一縷溫馨 汗滴有生活的味道 喘息有快樂的回音 ![]() 在遠村,赴一場幫扶的約會 流水潺潺,鳥聲脆 幾公里山路,只有我的腳步 孤單而又卑微 好在迎接我的是青山 和涼風(fēng)吹,玉米們在山野 歡迎我,排著整齊的隊 稻谷在水田中,低著頭 不好意思看我,卻把飽滿 塞進我的心扉。我的步伐 音符一樣迅速結(jié)集,把山路 延伸成一支余韻悠長的歌 流淌如我身邊的溪水 澆灌我的日子,開成花朵
把一天走過的山路 切割成面條 放在歲月的鍋里煮 能夠丈量人生 又能讓身心飽餐 遺失在山路上的腳步聲 ![]() 幫扶路上,身影明亮 人跡罕至的山路 腳印里裝滿陽光 從身上流下來的汗水 在日子里蕩漾 滑倒在山道上的 是艱辛 跨過滑坡和泥石流的 ![]() END ![]() 許庭楊,男,四川敘永人。作品散見《中國作家》《詩刊》《星星》詩刊、《四川文學(xué)》《紅巖》《青年作家》《西南軍事文學(xué)》《北京文學(xué)》、《綠風(fēng)》詩刊、《飛天》《詩歌報月刊》《陽光》《五月文學(xué)》《大地文學(xué)》《草堂》等文學(xué)期刊及《人民政協(xié)報》《中國氣象報》《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中國環(huán)境報》等報紙。2019年3月,作為脫貧攻堅小分隊隊員被單位下派到敘永縣麻城鎮(zhèn)寨和村駐村開展幫扶工作。 來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辦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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