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題記 我已幾個月沒走古道,沒寫古道,沒在公號里發(fā)古道游記了。那些曾經(jīng)奔著徽州古道而來的井噴式增長的“粉絲”如今正紛紛離去,公號瀏覽界面門口羅雀。三年前,首次走進徽州古道,不知是喚起兒時登山砍柴的記憶,還是古道上那些曾經(jīng)流淌著徽州先人辛酸而燦爛歷史的滋養(yǎng),我計劃用三年左右時間走完現(xiàn)存古道,并將徽州古道上那些曾經(jīng)發(fā)生的、如今已經(jīng)、正在或即將消失的歷史變成通俗的文字,為古徽州保留一份記憶。起初,我?guī)缀鯇⑺袠I(yè)余時間都投入到這項“宏偉計劃”中,每周走一條古道,寫一篇游記,更新一次公號。然去年下半年尤其今年以來,這份計劃卻擱淺在繁雜瑣碎的工作生活事務(wù)中。 1 、走進竹嶺 徽州的雨總是伴著節(jié)氣信步而來,進入梅季尤其六月下旬以來,無邊無際的雨喋喋不休地沖刷著徽州的大山溝壑。周日(6月23日),淅淅瀝瀝了大半個月的雨簾終于擠出一條縫隙,戲劇般地出現(xiàn)一個大晴天,前不著月后不挨日的。我趕緊推掉原先安排,臨時起約,走進績溪東部的竹嶺古道。 我曾將徽州地貌比作一只眼睛:西部圓潤,中部晶瑩,東部滄桑。如果世間真有龍脈,徽州的龍脈無疑在這只“眼睛”的眼角處,在清涼峰下綿延西行騰云駕霧的三條山脈之間。其間夾持而成的峽谷便是古徽州人東進杭州的交通要道。除南線新安江水域外,中線昌源河流域、北線登源河流域均有諸多青石古道跨越大山峽谷,承載著古徽州人走出大山的腳步。在登源河盡頭,至今仍存三條東進杭州的古驛道:南線峰高嶺古道、中線逍遙嶺古道、北線竹嶺古道。這些古道均在皖浙相鄰的清涼峰附近接入徽州官道,像古官道上的“樹丫”,將枝枝葉葉般的大小村落連接在一起。 竹嶺古道西起伏嶺鎮(zhèn)桐坑村,翻越竹嶺至荊州鄉(xiāng)金冢村附近。往北翻跨飯甑尖至家朋鄉(xiāng),往東過荊州,越浪廣嶺,在浙江臨安馬嘯鄉(xiāng)浙基田村與逍遙嶺古道交匯后,沿峽谷至臨安頰口鎮(zhèn)(現(xiàn)清涼峰鎮(zhèn))并入徽杭官道。古道現(xiàn)存約10公里,由桐坑源峽谷和盤山蹬道兩部分組成,其中峽谷部分曾被開發(fā),大部分步道已改建。盤山蹬道除少量路段被公路覆蓋外,其余均為原始路面,保存基本完好。 2 、桐坑源峽谷 從績溪到伏嶺桐坑村的公路環(huán)山繞水,路面尚寬,柏油路盡頭為一寬闊的停車場。我們駐車后,按旅游標識指示的路徑沿步道進入峽谷。峽谷逼仄幽深,兩邊山崖峭立,刀削斧劈一般。仰首可望崖上草木點點,偶有松樹一兩棵,虬枝盤旋崖間,可與黃山奇松媲美。谷內(nèi)大小卵石矗立其間,如屋如床如桌如凳,錯落跌宕,似人似物似神似仙,千姿百態(tài)。當?shù)匕傩諡橹唬骸跋扇舜病薄ⅰ跋扇宋荨?、“仙人棺”、“仙人重石”、“石狗熊”、“人頭石”、“跪孝石”等?!跋扇舜病毕逻€有一巧石,酷似古人小解的“夜壺”,“寶藏石”邊還有一個“探寶秘笈”。走在這些巨石間,不得不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及徽州古人的想象力。 奔騰在巨石間的是大大小小的瀑布和碧潭?;蚴巧街兄脖幻?,連日綿綿梅雨并未帶走山體的沙土,溪水沖泄而下,依然清澈鑒人。修建后的登山步道并未像古道那樣盡量避開石崖山澗,緣溪親水而行的體感和心境是行走古道難以感受到的。“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山巋然矗立,登高望遠,心境漸寬,心胸豁達,心中之郁自然隨風而去。行走在這清純不染、濤涌不竭的流水邊,滌蕩心扉,閱盡世間萬物的悠然淡泊之情是油然而生的。 與奇石秀水映襯的該是翠竹。似乎就是中國山水畫里畫的那樣,桐坑源峽谷兩邊是亭亭玉立的翠竹,盤旋在竹林里的蹬道更讓這幅畫卷有了靈氣,有了田園氣息。行走在初夏的竹海里,乳白的飛瀑穿透竹子間的縫隙,裹挾著細霧般的水珠彌漫在竹林間,在深綠的竹干、嫩綠的竹葉表層凝結(jié)成一層薄薄的清水。 修竹玉立,如翡如翠,竹嶺之名不知是否由此而來?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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