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jì)散文詩·2017第10期

七八個星天外（五章）

【湖北】羅斌

有些情緒在秋后處決，有些精神在秋后收獲。有些人如秋菊般萎謝，有的人像無風(fēng)自落的黃葉。

翠鳥不上山崗，梧桐朝向秋月。瀚海百尺湮滅，余音縷縷難絕。炎日留炙意在頂，秋水共長天一色。或最高亢，或最沉默。

千里金秋，高歌送目。十里孝昌，清風(fēng)沃野。籠山水于清懷，抒風(fēng)云以激越。天不薄我，我何怨天。天高而氣爽，我敏而性切。不見海之大，難知葉蕭瑟。故人唯別，難分難舍。

曾記溪亭日月，杜宇聲啼，哥哥行不得。灘頭亂石多，水急賊人黑。人是菊瘦勝菊，質(zhì)本潔來還潔。七八個星照路，兩三點雨留客。

或曰，朽而不死，當(dāng)如斑斑之淚?；蛟?，死而不朽，亦如斑斑之鐵。老驥伏櫪，志在必得。瞳仁剪秋水，落霞半江瑟。大夢誰先覺，秋風(fēng)掃落葉。

誦四書五經(jīng)，閱三言二拍。虛心一度，韋編三絕。童言無忌，祖訓(xùn)有責(zé)。天下有德者居之，良臣擇木而歇。君子 不欺圣人，小人為難養(yǎng)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有迷惑。前車之鑒，后車之轍。

秋云不雨常陰，公孫自圓其說。體涼意知寒暖，交莫逆校豪杰。秋前雨冷，秋后暑熱。今親者莫不相系，知惡無心，故者俱多交情，從善有節(jié)。明哲不改，東風(fēng)曾借。白日放歌，青春作孽。

當(dāng)惜秋后之雨，晶瑩無濁，秋后光陰，不由分說。看鯤鵬自展翅，明大雁之凜冽。壯志未酬，胸有韜略。一生荏苒，兩番取舍。生不抱憾，死留一脈。有秋后虎嘯，千山萬疊，談何懼意?？v割許多傷，流許多血，不改本色。

選自93，9【補天裂】本 

說的是夜。月黑風(fēng)高，便有幾個星，很寂寞的亮著。

山有木兮木有枝。越人歌細(xì)細(xì)的傳來。像是你的囈語。又像是天空，偶爾掠過的風(fēng)聲。

星子若是落在地上，是一堆碎石呢，還是一個人。夜的很，蟲子都睡著了。

睡眼能夠看多遠(yuǎn)呢，看總?cè)滩蛔∫?。繁華已不似錦，潑墨的，山水畫隱約。在你的眉間還藏匿了什么，除了憂郁。

是如此靜寂。天籟與人籟原本柔和。孤獨的人，先敗于愛情，再敗于孤獨。弦響處，白狐有受傷的哀鳴。

一步一回頭，生命的過程輪回。

星們眨著眼，是那么天真。

黑色的樹梢在暗暗地拔長。力量總在夜里蘊蓄。風(fēng)追逐風(fēng)?；蛟S有人正在喊你的名字。滄浪之水以難為水。

若我孤獨，我就是那顆星子，已遠(yuǎn)遠(yuǎn)離開你，可望不可即。

逃竄的流星劃出一道倉皇的印記。一如我的離去。然后被你輕輕的抹去。

這世界的永恒就存在與那一刻。

天空終將露出曙色，將淡化我們臉上的菜色和心中的血色。

星子將退出天空。

流水在青山之外，我在你之外。

他日若共一彎月，當(dāng)是幸事。

選自93，10【吞海集】舊本

我沒有見過荼糜。只聽說開到這種花，春天的花就開完了。

現(xiàn)在還開著花，但仿佛都不屬于春天。春天的花真的已開完了。連你都已收起開放的裙裾。

這時節(jié)，我仍用生命呼喚你！

[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來陪我

你是不是春天一過就要走開.......]

這樣的時候我去覓紅楓夾在書里。這是對你的。我的黑夜沒有盡頭。我對你的希望也沒有盡頭。我想你陪我一起度過漫漫長夜，但又怕你沒入了我的黑夜。

我去了你曾去過的所有地方，我重溫了你伴我的青蔥歲月。我象流云，你是推動我的風(fēng)。

過了一山又一山，何日與你重逢。

[你為什么不愿意留下來陪我

你是不是就這樣輕易放棄......]

你的背影早已走出了我的視線。只怕今生再難與你結(jié)緣。都是春天里的故事，都是春天里的詩，而但丁已迷失了瑪利亞，里爾克迷失了露斯。

我的心永遠(yuǎn)地永遠(yuǎn)地屬于一個動蕩世界。

我用最后的熱情希望你回來。然后我便是冷卻的石頭。

我之冷卻是為了獲得新生。

[花開的時候，你卻隨候鳥飛走

留下來，留下來.......]

海還是那樣博大。我不是你的帆。我只是站在海的邊緣，在沙灘上尋覓你的腳印。黃沙漫漫，我愿意與歷史一樣被淹沒。

無論我在怎樣呼喊，你是不回來的了?；卮鹞业挠肋h(yuǎn)只有濤聲。在聽?wèi)T的濤聲中，含蘊我所有的溫情。

想與你敘舊，想與你談心。惟其如此恐怕已難了。在春天也還有落下的樹葉。

但我依舊要靠近你靠近你。看不見你摸不著你也要靠近你。

我從你心走出來，就再也走不回去。而你一直長住我心，從未輕離。

[太多太多的話我還沒有說

太多太多牽掛值得你留下.....]

在開花的季節(jié)不開花，在不開花的季節(jié)開得滿山遍野。那是你給我的的記憶。

我想著林黛玉葬花的情景。

人間四月芳菲盡，而今葬花的，是不是簾卷西風(fēng)的你。既然你肯龜裂一片土地，肯讓我的[花祭]唱得如此凄迷，葬花的一定是你了。

若是你，把我的愛情也拿去埋葬吧，埋葬吧。

然后讓風(fēng)咆哮去。把最后開的荼糜也咆哮了去。

  ---------黃石的四月

我:

那一年，我們一起唱這首歌。那一年，我們一起看那本書。那一年，我在你心里走失。至今不明下落。

終于，知道你過得很好。終于，也要讓你知道愛情曾經(jīng)是多么美好。

花正開著，總能看見我們喜歡的那一朵。真好。

恍惚間，萬花叢中瑩瑩笑著走來的你是我最鮮活的一朵。即便，你已不再是為我開放。

  --------廣州的二月

天亮堂堂的，你的心，重重包裹之下，為何還顫栗。 

水里月，云里花，你的朦朧的眼，寂寞的臉，什么樣的光輝能將你照亮。將月再浴在水里，將花再綻在云里。 

哦如月的情懷，如花的心事。愛人，牽著你的手，想些美麗的往事，美麗的過去。我們偎依著，云在腳下慢慢地纏繞。 

寬的時間之河，窄的空間之手。俱留不了你我。誰說的只有分離。既不水也不云，既并不溫情也不毒辣。誰說曾經(jīng)滄海便除卻巫山。我為你每一心神動心。我的心跟著你起搏，跟著你運轉(zhuǎn)。呵，與時間賽跑，我不是你的依靠。

水是你的柔情，云是我的命運。水逝東流是時間的無情，云滿千山是空間的無形。白云生處正是流水枯處。我的心，重重包裹之下是一節(jié)一節(jié)的傷疤。 

我將看著你走遠(yuǎn)，我將心情一落千丈。我將重新豪情萬丈地邁步。我將真正不懂你的心。不是我不愛你，只是我無法改變自己。 

 1993。吞海集 

------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辛棄疾] 

相思滿地春光滿懷,愛情如酒閑情如水。

想你的歌恨我的詩,求這一刻象那一時。

來似朝露去若輕云,愛請深愛心用永心. 

一朵花不能開兩次,激情恰如激流不曾回頭。

一份愛卻有無數(shù)芳香,只怕謝在枝頭你還不想采摘。

一個人不能占盡風(fēng)光,星與月都會有自己的光芒。

一段情已隔人世滄桑,可沒有你哪兒去找我自己。

人定可以勝天,心靜不必高攀。

只要你還在人世間,我就得孤單。

要么沉默如山,要么羽化成仙。

別問我誰在誰身邊,我明月在肩。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孩子想家嗎?

天上的眼睛眨啊眨,笨笨的心肝快回家.

三餐銷魂,無限思念。

一日別離,不盡相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一份心,一世人,一杯酒,一生情。

一種相思,愛歸無痕,一江春水,東去無聲, 

想不完是一夜的溫存,喚不了是永遠(yuǎn)的真誠。

用我的今生約你的來生。

緊緊抱你抱到花凋謝,深深吻你不覺天光滅。

好好對你任你不理睬,苦苦想你想得心肝裂。

萬分無力，就此罷了，千般情意,都成虛幻。

百般思量，伊人何處，十面埋伏,郁郁寡歡。

九九歸一，錯失當(dāng)日，八方孤獨,盡輸滿盤。

七情干枯，水流無盡，六年相識,度日如年。

五心不定，花開難追，四肢交纏,無限追思。

三人之師，絕非初衷，兩情相悅,方是我愿。

一種相思，不肯破碎，零點呼喚，只成追憶。

負(fù)你今生，留我涕淚，得你眷慕，死亦方休。

夜半無人私語時,心意逼近月遲遲。

秋水望穿猶在望,盼能相扶還相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