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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的心學近年來逐漸被人們所關(guān)注,其實明清之際他的心學統(tǒng)治者并不推崇所以名聲備受壓抑。他出生于書香門第,祖父是個老儒生,父親確實當朝狀元,可以說既是官二代也是富二代,雖然他并沒有因此而好逸惡勞,但出身卻對他的人生觀有所影響。寒門士子無不為了科舉而讀書,他卻對科舉不以為意。這從他的著作中亦能體現(xiàn),他的學說在當時素有君子之學、正學的美稱。他自己科舉也是兩次不中,第三次會試拿了第二,殿試也僅僅拿了個第十,他不僅自己不看重科舉,對弟子和晚輩也同樣不求科考功名,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自己的弟子立圣賢之志。
雖然如此,但凡人通常志向不堅,王陽明為了幫助弟子樹立堅定的志向,還曾寫信給自己的弟子,要求他們把自己寫給弟弟王守文的家信《示弟立志說》各自抄錄。縱觀王陽明自身,自幼便立下了“讀書學圣賢”的大志,并且一生篤行,終于歷經(jīng)磨難成了心學的一代宗師,為后世爭相相仿。他的弟子整理他一生的言行教誨編成《傳習錄》,其中便有一句高度概括了為人處世的四個禁忌,如果全占了,必然大勢已去。
一,殃莫大于叨天之功 “叨”字于此處便是貪的意思,所以古文中時??吹健柏澨熘榧河小薄柏澨熘榧毫Α钡恼f法。所謂“天之功”便是天地造化的功用,在古人的觀念中,人是天地精氣所化,后由父母所生,生來不易就應(yīng)當謹小慎微而不是隨意妄為,縱橫恣肆。應(yīng)當牢記天地之靈,父母之恩,本心之良,如果逆道而行便等于將天地之精貪為己有而任性妄為。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自己小有所成之時便不可一世,完全忘記了事物的成功是諸多因素綜合的結(jié)果,并非單靠一己之力,如此狂妄自大只會跌得更痛。
二,罪莫大于掩人之善 堯舜的故事千古流傳,舜帝隱惡揚善而千古流芳。古人勸善的教誨多有牛毛,然不善的人大有人在,不善已經(jīng)有罪,如果還用自己的不善去堵他人的從善之路,其罪彌天。用今天的話說,人最大的罪過便是自以為是的掩蓋甚至阻礙他人的善行,面對他人的功德與功勞不加以發(fā)揚,反而大加否定甚至扭曲,既瞧不起他人也瞧不起同事,事事自我為上,處處搶盡風頭,時時表現(xiàn)自己。這樣的人不僅一葉障了自己之目,也讓他人心生鄙夷。
三,惡莫深于襲下之能 天地正位,萬物各得其所,一切事物各行其道共榮共化。天人各盡其能,君臣各有其宜。將下級的功德與能力據(jù)為己有,無疑是逆道而行,違逆天道者人神共伐之。與下失盡人心,與上成眾矢之的。所以老子曾說“功成而弗居”,而侵襲弱者的能力更是最大的惡行。生活中的表現(xiàn)便是看輕他人與下屬,不懂體諒反而與其爭名奪利,搶功邀寵。如此不得人心的行徑必將被人們所孤立,獨木難成林,大勢已去。
四,辱莫重于忘己之恥 古人說“肉必自腐而后蟲生”,任何事物的變化都是由內(nèi)而外起于自身,榮辱同樣如此。常人皆有羞惡之心,也難免遭遇羞辱之事,如能知恥而后勇必然善莫大焉,如果恬不知恥而怡然自得無疑是更大的恥辱。將自己受過的羞辱忘得一干二凈也足以看出其人的毫無底線的本性,這樣的人既無禮義廉恥,自然也就沒有孝悌忠信。
以上四樣全都源于心中之私,人心自私至此,殃、罪、惡、辱必然反噬其身,看似警戒當權(quán)者與管理者,實際人人都應(yīng)當警惕,無論今天多么富貴顯達,即便如一國首富,如不能克制這四樣也終將大勢已去,難逃“月盈則虧”的命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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