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二時,敵轟炸機三三編隊呼嘯著撲向禹王山,炸彈連續(xù)向下傾瀉,霎時,禹王山騰起巨大的煙柱和爆炸聲。炸彈把滇軍高高地掀起,又高高地砸下來,一些工事已被炸塌。
 我軍輕重機槍、高射機槍對空猛烈開火還擊,敵機被迫高空投彈或者提前投彈, 炸彈在山前山后爆炸。此時,敵前沿陣地突然升起氣球為炮兵指示目標,敵人設在蒲旺的炮兵便以猛烈的炮火射向禹王山。我軍陣地彈花四飛,硝煙彌漫,塵沙蔽天。有的工事已被敵彈掀翻,戰(zhàn)士們緊伏在掩體里,身上落滿了石沙和泥土。耳朵鼻孔,盡是黃塵灰沙。張沖指揮部,張沖抄起話筒:“萬旅長嗎?看到敵人炮兵陣地了嗎?” 萬保邦:“看到了,師長,就在蒲旺,我正在測定距離!”張沖:“好!測定后,立即給炮兵指示目標,壓倒敵人炮火,減輕對禹王山的壓力!”戴著樹葉帽的萬保邦立于炮火中,他左手握著話筒、右手測定目標距離。之后, 便大聲命令:“陸營長、楊營長,目標,蒲旺,修正諸元,好——放!”隨后,我軍炮兵以猛烈的火炮射向蒲旺,敵軍的炮火被打蒙了。禹王山的爆炸稀少了。位于二線的何起龍營長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感謝了,我的炮兵弟兄們。全營聽令,馬上搶修被炸塌的工事,準備戰(zhàn)斗!”敵前線指揮部,板垣對磯谷說:“我?guī)焾F炮兵只能與中國炮兵對戰(zhàn)。磯谷君,請你師團炮兵轟擊禹王山山后至大運河段!”磯谷莫名其妙笑道:“板垣君,你這玩的是哪路戰(zhàn)法?”板垣笑答:“中國有句古話: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按常規(guī),這一地段分布的必然是中國守軍的師、旅、團指揮機關?!?/section>磯谷心領神會:“你是說打掉敵指揮機關,禹王山必陣腳大亂?” 兩人同時大笑:“哈哈哈哈!”184師指揮部,看著敵炮火如瀑布般翻過禹王山,然后向大運河延伸,在空地上爆炸,張沖和參謀們同時縱聲大笑:“哈哈哈……”張沖:“炮擊一停,敵人馬上開始進攻。走,到上面看看去!”這時,炮擊漸停,敵人十數(shù)輛坦克,分為三股,從對面的大小楊村、窩山、湖山駛出。隨后,步兵、騎兵也紛紛鉆出來,沒多久便蝗蟲般覆蓋了禹王山前綠油油的麥田。敵坦克邊開進邊向我開炮。禹王山上,我軍也用迫擊炮還擊,但擋不住敵人氣勢洶洶向前推進的步伐。禹王山中心陣地,曾澤生命令:“高射機槍改平射,攔腰截擊敵中部騎兵,不能讓他們靠近我軍前沿陣地!”高射機槍即刻壓低槍口,吐出串串紅色的火舌,敵騎兵紛紛落馬。一線陣地,何起龍營的勇士們伏在戰(zhàn)壕里,準備了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對付敵坦何起龍守在剛剛配備的戰(zhàn)防炮旁,嚴密注視敵人。見敵坦克越來越近,便問炮排炮排長胸有成竹地說:“等我讓過前面的打中間的,只要中間的毀了,前面的便逃不回去,后邊的也不能前進。營長,你放心,我有把握!”何起龍贊許地點點頭。當坦克進至300余米時,炮排長發(fā)令:“放!”兩門戰(zhàn)防炮幾乎同時開火,敵人第四、五輛坦克同時被擊中。緊接著又是“轟轟”幾炮,跟在后面的兩輛坦克又被擊毀。后邊的見勢不妙,急忙轉(zhuǎn)身而逃。前面的想逃跑,路已被阻斷。正在亂竄的當兒,又被摧毀兩輛。剩下一輛,毫無退路,便瘋狂地邊開炮邊掃射著向我軍前沿陣地沖來。我戰(zhàn)防陣地被炮彈擊中。后面的敵步兵乘機繞過被擊毀的坦克,號叫著端著槍撲上來。何起龍抓起電話:“八連長,我戰(zhàn)防陣地已中敵炮彈,不能讓敵人的坦克沖上來,你立即組織爆破手炸毀狗日的!”前沿,四名爆破手抱著炸藥包迎著敵人坦克沖去,前兩名中彈倒下了,第三名的炸藥包在敵坦克后爆炸。第四位伏下,待敵坦克靠近時,拉響炸藥包后順勢一滾,轟然一聲,敵坦克被炸毀。敵人步兵仍向前沖來。然而,當?shù)谌剖謩傉酒饋?,便中彈倒下?/section>敵勢洶洶,我軍各種機槍、步槍一起開火,敵人一排排倒下。但后面的依然號叫著向上沖來……突然,敵群中響起了兩聲巨響,原來,兩名受傷的爆破手,拉響了炸藥包。敵人陣形被炸得大亂,紛紛趴下,跟我軍火力對射著。何起龍大叫一聲:“我的好兄弟??!”隨后抓起電話:“七連、八連,上刺刀, 準備出擊!”突然,敵人爬上坦克,架起兩挺機槍向我軍猛掃。剛站起來的戰(zhàn)士們紛紛倒下, 七連、八連又被壓在前沿抬不起頭來,敵人乘機躍起,向我軍陣地猛撲。何起龍大叫:“戰(zhàn)防炮!戰(zhàn)防炮!”見無應,便飛快躍向戰(zhàn)防炮工事,發(fā)現(xiàn)有的炮手已犧牲,受傷的炮排長還在沙袋下掙扎。何起龍幫他移開壓在身上的麻袋,扶起他,急切地說:“兄弟,情況萬分緊急, 你能不能給我敲掉坦克上的機槍?”炮排長抹掉流到眼睛上的血污:“行,營長,只要我的眼睛還看得見?!边呎f邊操炮瞄準,一咬牙,“轟”地一炮,敵坦克便轟然爆炸。敵支撐火力一被打掉,我軍火力立馬抬頭。前沿,數(shù)百枚手榴彈飛向逼近的敵人,鬼子被炸得血肉橫飛,掩埋在火海煙塵中。曾澤生指揮部,張沖對曾澤生說:“準備出擊,擊敗正面之敵后,立馬兵分兩曾澤生搖響電話命令:“全團準備出擊,擊敗敵人后,二營追擊正面之敵,一營向左側(cè)攻擊,三營向右側(cè)攻擊。吹沖鋒號!”在雄壯響亮的沖鋒號中,全團戰(zhàn)士紛紛躍出戰(zhàn)壕,沖入敵群,一陣大拼殺,中路敵人夾著尾巴狼狽而逃。二營繼續(xù)追擊敵人,一營向左側(cè)殺去。一陣猛烈拼殺,左路敵人陣腳大亂。王秉璋見狀,即刻命王開宇團全面攻擊,一番激戰(zhàn),左路敵人被擊潰。何起龍三營向右側(cè)攻擊。萬保邦指揮楊洪元團殺下山來,又一陣血刃大戰(zhàn),敵人見我軍滴血的刺刀,便大敗而逃。何起龍緊緊握住炮排長的手說:“你用鋼炮扭轉(zhuǎn)了危局,我一定為你請功,你下去好好養(yǎng)傷吧!”炮排長感動地說:“營長!這里很需要我,我說過了,只要我的眼睛還看得見。剛才,我是被炮彈削去了一塊皮,又被沙包壓住了,離死還遠著呢。哪能就這樣下去呢?”何起龍查看了他的傷勢后,便掏出一瓶白藥:“這是我們云南神藥,涂上立馬止血。按你的傷,三五天便能長蓋子。衛(wèi)生員,立即給王排長包扎?!?/section>衛(wèi)生員:“是,營長?!?/section>板垣司令部,日軍神風奇襲隊隊長平野慶太郎彎身一躬:“將軍閣下,我是平野慶太郎中佐,為攻下禹王山,西尾壽造大將特派我來歸你指揮。”平野慶太郎:“我為將軍閣下帶來了120名神風奇襲隊隊員?!?板垣:“很好!”平野慶太郎又說:“還帶來了你現(xiàn)在特別需要的重要情報?!?板垣瞪大眼睛:“什么情報?”平野慶太郎:“禹王山守軍184師師長張沖的資料?!?板垣跳起來:“快說!”平野慶太郎道:“經(jīng)查:張沖,字云鵬,云南省瀘西縣人,彝族,38歲,早年綠林起義,縱橫滇東滇南。胡子嘉、唐繼堯皆不能制,曾以區(qū)區(qū)600人打敗韋杵一個加強團。后助龍云登上五華山,又為龍云政權(quán)東征西戰(zhàn),南討北伐,平定四方,而被稱為云南“戰(zhàn)神”。后因打廣西與紅七軍打了一場誤仗,反被紅七軍總政委鄧小平贊為‘云南的戰(zhàn)將,最能打防御戰(zhàn)的高手’。張沖出身綠林,沒進過正規(guī)軍事學校,但熟讀《三國》《水滸》《孫子兵法》,鬼點子特多,被人稱為點子大王,打仗從來不遵戰(zhàn)爭規(guī)則,很有些毛澤東的隨意與靈活。張沖是個戰(zhàn)爭天才,其見解往往超越他的上司,徐州會戰(zhàn),蔣介石嚴令其守衛(wèi)臺兒莊,張沖卻屢屢抗旨,向李宗仁強爭移兵禹王山……”“等等,你是說,張沖移兵禹王山,蔣介石至今還蒙在鼓里?”板垣揮手打斷平野的話。平野慶太郎道:“是的,將軍,蔣介石在徐州視察時,李宗仁沒那個膽量,蔣介石昨天才走,李宗仁便同意了張沖的移兵方案,這是我的神風奇襲隊從電話線里竊聽到的??上О?!”平野慶太郎說:“可惜蔣介石早走了一天。要不,將軍現(xiàn)在已站在徐州城上了?!?板垣擊掌笑道:“妙!妙!妙!不晚,一點也不晚,勝券仍穩(wěn)穩(wěn)握在我的手中。應該可惜的是,一代名將,一個點子大王,沒死在對手的明槍之下,卻埋葬在我板垣的小小皺眉之間?!?/section>板垣神采飛揚:“抗旨不遵,這是中國歷代皇帝最忌諱的了??缭綌?shù)十里指揮兩個核心戰(zhàn)場,更是犯了兵家之大忌。無論丟了臺兒莊還是禹王山,蔣介石都將以抗旨罪誅殺張沖!”板垣:“打下臺兒莊,猶如掏了蔣介石的心臟。打下禹王山,我就控制了整個戰(zhàn)場,六十軍還能活?所以說,張沖現(xiàn)在魂、體已經(jīng)分離,被分別綁在了兩個殺場上?!?/section>板垣:“當然,打下臺兒莊,殺了張沖,并不等于奪取了禹王山,因為184師還按照他的謀略,他的戰(zhàn)術死死卡在禹王山上。所以,禹王山仍然是我們攻擊的重點。磯谷君,無論你攻還是我攻,兩個師團的重火器都得集中這里使用。并且,皇協(xié)軍劉黑七部也得歸在這里!”磯谷笑說:“你是說兩師團現(xiàn)在交換場地?板垣君,明知不可為,你還出此難題。放心好了,我一定拼力攻打臺兒莊,迫使張沖派兵來援,實現(xiàn)你的調(diào)虎離山計?!?/section>板垣擊掌笑道:“磯谷君,真善解人意!打下禹王山,軍功章也有你的一半!明晨拂曉,你部便可發(fā)動進攻?!?/section>櫻田武參謀長:“將軍,皇協(xié)軍怎么擺布?”板垣陰冷地笑道:“該是他們打頭陣的時候了!告訴國崎登旅團長,用機槍在后面督戰(zhàn),和他們拉開一段距離,到時我自有妙用!”4月28日拂曉,184師指揮部,一陣炮聲和密集的槍聲從西北方向傳來,張沖從床上躍起,站在指揮部前用望遠鏡觀察:“可能臺兒莊前線丁家橋、淘溝橋已被攻擊?”話音才落,桌上電話嘀鈴鈴響起,馬逸飛回屋抓起話筒,聽后遞給張沖:“師長!邱秉常電話。”張沖一把抓過電話,邱秉常報告:“師長!剛才,一股敵人分別偷襲我臺兒莊前沿丁家橋、淘溝橋陣地,被我發(fā)現(xiàn)后全殲。看來,敵人要對我發(fā)動全面進攻了?!?/section>張沖說:“秉常,你一個團就要對付數(shù)萬敵人,壓力十分巨大,但守衛(wèi)臺兒莊的意義又很重大。你要把情況隨時向我報告?!?/section>邱秉常:“放心吧,師長!全團3000官兵打光,我也會站在陣地上!”張沖火了:“什么叫放心?邱團長,我要的不是你一個人站在陣地上,我要的是1088團與臺兒莊同在!才隔兩日,難道你就忘了我給你的16字方針了?”邱秉常:“沒有忘記,‘斗智斗勇,機動靈活,保護自己,消滅敵人’。一切正按這個方針進行,這下放心了吧,師長?!?/section>張沖放緩語氣:“秉常,你現(xiàn)在是獨當一面的大將,時刻想到的應該是肩頭上的責任?!?/section>邱秉?;貞骸懊靼琢耍瑤熼L!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伸手向你要一兵一卒?!?臺兒莊方向,槍炮聲越來越密集。張沖催促道:“好,速去指揮戰(zhàn)斗吧!我聽見密集的槍炮聲了,注意安全?!彪S后放下話筒,又搖響電話:“盧軍長嗎?敵人正向我丁家橋、淘溝橋瘋狂進攻,估計正玩調(diào)虎離山的小把戲,但也有一舉擊破臺兒莊的企圖,故請軍長重點關注臺兒莊局勢,只有臺兒莊守得穩(wěn)當,我這里才打得安穩(wěn)?!?/section>盧漢:“云鵬,剛要告知你,我正要率特務營到臺兒莊去呢,你就放心打吧!” 張沖大喜:“有軍長親自到臺兒莊,我沒有后顧之憂了!”盧漢:“鑒于我軍情報屢屢失竊,現(xiàn)決定全軍改用彝族語或白族語通話。” 張沖:“不愧是軍長,想得周到,今天我們就執(zhí)行?!?/section>張沖下令:“通知各部,嚴密監(jiān)視敵人,今天必有一場惡戰(zhàn)!第三線部隊乘輕煙曉霧佯裝騷動后撤。然后沿交通壕悄悄潛回陣地?!?/section>窩山,日軍前沿指揮部。正舉著望遠鏡觀察的櫻田武參謀長驚喜地說:“將軍!快看,禹王山開始騷動了!”板垣從吊床上跳起,迫不及待地舉起望遠鏡:“好哇,禹王山正亂成一窩蜂,人馬正在往后調(diào)。告訴磯谷將軍,請他再加把勁,我的調(diào)虎離山計將全面成功!據(jù)日本學者考證,日本人是從南蠻來的,張沖,兩千年前,我們是兄弟,可惜咱倆只對了三陣。今天,板垣征四郎便要對不起您了!”說畢,“叭!”的一個立正,向禹王山行了一個軍禮。禮畢,狠狠下令道:“通知空軍,八點準時進行轟炸!”八時,敵機多架對禹王山進行轟炸掃射,硝煙烈火中,禹王山各種火器對空掃射。兩架敵機被擊中,帶著濃煙栽進大運河。敵前沿升起氣球,敵群炮齊發(fā),狂射我軍陣地。禹王山又陷入硝煙火海中,工事正被摧毀,蹲在掩體中的戰(zhàn)士身上落滿了泥土和彈片。萬保邦立于硝煙中,為炮兵指示目標。我軍又以重炮齊發(fā),炮彈在敵炮陣地上爆炸。禹王山上彈花開始稀疏。轟擊一陣,我軍陸炮營長和楊炮營長指揮炮兵快速轉(zhuǎn)移陣地。敵另一個炮兵陣地,重炮齊發(fā),砸向我軍陣地。萬保邦立于禹王山主峰上,手握話筒為炮兵指示目標。我軍新炮兵陣地,又群炮齊發(fā),在敵另一個炮兵陣地,炮彈連續(xù)爆炸。炮火一停,從大、小楊村涌出數(shù)千皇協(xié)軍,號叫著成扇面向禹王山殺來。背后是數(shù)十挺機槍組成的日軍督戰(zhàn)隊,督戰(zhàn)隊后還有平端著槍的日軍梯隊,之后是數(shù)十門迫擊炮跟進。禹王山上,戰(zhàn)士們紛紛鉆出掩體,進入陣地。待敵人臨近,各種火器便猛烈開火。前面的敵人一排排倒下,后面的見勢不妙,轉(zhuǎn)頭便逃。剛跑出幾步,便被督戰(zhàn)隊無奈,活著的只得冒死往前沖殺,有的被打倒,有的臨近前沿陣地時被擊斃。我軍戰(zhàn)士也紛紛躍出戰(zhàn)壕,和敵人膠著廝殺。突然間,敵人陣地后,數(shù)十門迫擊炮同時開火。炮彈紛紛落入正廝殺的人群中爆炸。張沖一拳擂在地上:“板垣,無恥!命令迫擊炮!敲掉這狗日的!”迫擊炮連連長羅謙一咬牙:“弟兄們,瞄準敵炮,放!”敵迫擊炮陣地彈花四濺,硝煙彌漫。正在拼殺的前沿戰(zhàn)場,敵我兩軍,有的被炸倒,有的站立,全愣在那里!何起龍?zhí)饋泶蠛埃骸盎蕝f(xié)軍弟兄們,日本人要消滅的是咱們中國人。你們此時不反,更待何時!”拼殺群中的李佐大喊:“日本人太歹毒了,要統(tǒng)統(tǒng)消滅咱們中國人,還不掉轉(zhuǎn)槍頭?”我軍戰(zhàn)士一派喊聲:“中國人不打中國人!”“你們此時不反,還等著吃炮彈???”“別讓小日本陰謀得逞啊!”一個絡腮胡的皇協(xié)軍官舉槍大喊:“弟兄們!今天橫豎是個死,死在中國人的槍下,一輩子背個漢奸的罪名,拼他幾個日本人,才有臉見祖宗!跟我來!”皇協(xié)軍一派喊聲:“日板垣他媽,反!反!反!”隨后調(diào)轉(zhuǎn)方向,邊開火,邊向后陣殺去。日軍被紛紛打倒,但未及沖近,皇協(xié)軍已被猛烈的火力掃倒。日軍兇猛撲上來, 與皇協(xié)軍展開白刃戰(zhàn)。絡腮胡軍官手揮雙槍邊掃射邊數(shù):“七個、八個、九個……”三把刺刀,同時穿背而過:“小日本,我日你祖宗,老子大賺了!”東北前沿陣地,看著殘缺不全的工事,連長李佐急命:“一部分弟兄給受傷弟兄包扎傷口,一部分趕快搶修工事!”一排長:“連長,沙包都被炸爛了,裝袋已來不及,咋修?”李佐看看敵人橫七豎八的尸體,說:“媽的,拖小鬼子的尸體。不夠,只好委屈弟兄們了!”戰(zhàn)士們立即拖敵人的尸體壘在前沿。高度不夠,再抬戰(zhàn)友的遺體。戰(zhàn)士們邊壘遺體邊哭著:“我的好兄弟啊,為了禹王山,你們再擋一次子彈吧, 如果我戰(zhàn)死了,也會同意這樣做的!”一個戰(zhàn)士胳膊受了傷,另一個正給他包扎,他掏出白藥阻止說:“我自己來,敵人就要殺上來,快搶修工事!”不一會兒,前沿就壘成一道人尸墻,李佐連戰(zhàn)士們把槍架在人墻上,傷兵們也紛紛爬起來,把槍架上去。一個重傷員伸手向機槍手要彈夾:“兄弟,我給你壓子彈?!?/section>中心陣地,何起龍下令:“弟兄們!下面輪到鬼子上了,輕重機槍,準備攔擊敵人!總結(jié)這次血的教訓,決不能把敵人放近我前沿!”西北,王開宇命令:“高機和迫擊炮準備攔擊敵人,盡最大努力阻止敵人靠近前沿!”中心陣地,曾澤生命令:“高機攔擊敵人!羅謙,嚴密監(jiān)視敵炮兵,防止敵人死灰復燃!”炮連長羅謙道:“放心,團長!只要敵人一露頭,我就削平他的腦袋!”禹王山頂,張沖放下望遠鏡,對萬保邦說:“瞧,板垣雜種這狠毒勁,他今日是志在必得,聯(lián)系炮兵,必要時揍他的后路?!?/section>萬保邦:“是,師長!炮兵已轉(zhuǎn)移完畢,正等候命令?!?/section>號叫著沖鋒的日軍,大部分進入我軍有效射程內(nèi)時,立時被罩在我軍火力網(wǎng)中。敵人紛紛倒下,倒下一層,又沖上來一層。戰(zhàn)至多時,依然難以接近我前沿陣地。忽兒,敵人突然趴下,并壘起日軍和皇協(xié)軍尸體為掩體,與我軍對射起來。陣后,敵人迫擊炮向我軍前沿突然開炮。戰(zhàn)士們被炮彈炸得飛了起來。敵人乘勢跳起向我前沿沖來。羅謙叫道:“果不出團長所料。瞄準,給我敲掉這狗日的?!迸趶棾鎏牛娂娫跀撑陉嚨亻_花。正在沖鋒的日軍,又被我居高臨下的火網(wǎng)打得趴下。后又壘起尸體,與我軍對射,并翻滾著尸體往前逼近……突然,敵人設在窩山的野炮群突然開炮,炮彈紛紛在禹王山爆炸,有幾枚竟落在敵群中。敵軍指揮官指揮刀一指:“進攻!”敵人又躍起冒死往前沖來。硝煙彌漫中,張沖大聲命令:“板垣這小子今天瘋了!令炮兵給我揍!”硝煙烈火中的萬保邦,左手握著話筒,右手舉著望遠鏡:“重炮營,目標,窩山腳,修正諸元。每炮五發(fā)后,立即轉(zhuǎn)移陣地!野炮營,待命!”張沖莫名其妙地望望萬保邦:“為什么野炮營要待命?” 萬保邦笑笑:“師長!你馬上就會看到答案?!?/section>我重炮營的炮彈在窩山敵炮陣地上猛烈地開花。禹王山上彈花停止了,五分鐘后,我重炮營也停射了。八分鐘后,敵設在湖山的野炮便向我重炮營陣地猛烈地轟擊起來。禹王山主峰,萬保邦手舉望遠鏡觀察一陣,又伸開手指測試一番,下令道:“野炮營,目標,湖山南麓,修正諸元,轟一陣后,轉(zhuǎn)移陣地待命!”我野炮營又發(fā)出一陣怒吼,敵湖山炮陣地又陷入一片硝煙中。張沖笑著贊道:“你簡直要成精了,我的大炮司令!”萬保邦也笑說:“師長不是說,人生就是一場智力競賽么?因為今天敵人已增加了一個野炮群。”借著兩次炮火的掩護,敵人步兵已沖至我軍前沿,我前沿戰(zhàn)士也躍出戰(zhàn)壕,與敵人拼殺起來。血肉橫飛,殺聲震天。這時的西北坡,一股日軍已突破我前沿陣地,直向二線陣地撲來。三線陣地。王開宇大聲道:“弟兄們,準備救援!”王炳璋率警衛(wèi)排突然到來:“王團長,一線工事已毀,師長命令,救援一線弟兄,快速甩脫敵人退回二線,以便保存實力,居高守衛(wèi)?,F(xiàn)不把這股敵人壓下去,禹王山危矣!你堅守好陣地,我下去!”王炳璋不容爭辯:“情況緊急,這是命令!警衛(wèi)排,跟我來!”邊走邊說:“日軍拼刺刀子彈不上膛,這就大大便宜了我們的二十響,敵人靠近就摟火!”二線也與敵人拼上了刺刀,正殺得難解難分,王炳璋率警衛(wèi)排殺入。他揮舞二十響,專敲那些難拼的敵人,王炳璋接連射倒了數(shù)十個敵人。滇軍戰(zhàn)士們見王大旅長率兵來援,威勢大增,更猛烈地拼殺敵人。不一會,突入的200多名敵人便全躺在我軍的槍彈刺刀下。王炳璋殺得性起,順手撿起一枝三八大蓋道:“隨我來,救援一線!” 眾軍便呼嘯著跟旅長殺入敵陣。中心陣地上,何起龍也揮舞著雙槍率援軍殺入陣中。左右開弓,敲打著敵人,敵人的胸膛上,一股股地噴出了血花。戰(zhàn)士們也一邊拼刺刀一邊摟火,敵人耐不住這群不守戰(zhàn)爭規(guī)矩的云南蠻子軍的敲打,便向后退卻。何起龍邊向敵人掃射,邊下命令:“一線弟兄,快速背上傷員撤回二線!七連八連交替掩護!”東北陣地,楊洪元團長指揮二線部隊殺入敵陣,然后交替掩護,李佐們撤回二西北前沿,王炳璋旅長個大力猛,武功高強,手中的三八大蓋神鬼莫測。不一會我軍越殺越勇,一番血戰(zhàn)后,敵軍開始退卻。王炳璋下達一線滇軍退入二線的命令后,便率眾追擊敵人。當他追上一個中佐, 將刺刀狠命捅過去時,敵中佐也扭身開了一槍,子彈從王炳璋的前胸穿過,刺刀從中佐背胸穿過,王炳璋猛力一挑,把中佐挑起老高,然后重重摔向敵人。撤至二線,下來接應的王開宇突然叫了起來:“王旅長掛花了,救護隊,趕快包扎!”救護隊員聞聲過來,給王炳璋清洗傷口,涂上白藥,包扎好傷口。王開宇命令:“警衛(wèi)排,速送旅長去后方醫(yī)院!”王炳璋叉腰而立:“不,敵人已經(jīng)殺回來了,我的傷我有譜,我這大的個子,掛這點小花,算是給蚊子叮了一口。你趕快組織火力攔擊敵人,守好禹王山,我的衛(wèi)隊就留給你了?!?/section>王炳璋說畢,便獨自向師部走去??粗瞄L走路的樣子,戰(zhàn)士們的眼睛濕潤了。張沖和萬保邦正在坡頭觀察敵情,突見王炳璋從西北山脊走來,便迎上:“炳王炳璋“嚓”地立正,行了一個軍禮:“決不把脊背露給仇人的利劍,永遠把胸膛對著敵人帶血的刺刀!師長!我掛花了,請師長驗驗,子彈是不是從前面鉆進去的?”張沖還了一個軍禮,拉著他的手道:“不用驗,我都看見了,這股敵人殺上來時,我都捏了一把汗,要不是你橫刀立馬,哪能挽回這危局?只是殺過了頭,離你的指揮位置太遠了。張士明,派人送王旅長下山!”王炳璋道:“我的傷離命還遠,能自己走下去,送我一人,禹王山就少了一人。師長,你們要多保重?。 闭f畢,“嚓”的一個軍禮,轉(zhuǎn)身又是一個軍禮:“弟兄們!守好禹王山,我馬上就會回來!”張沖還了一個軍禮:“好一個王大軍人,好一個敵人永遠看不見脊背的中國鐵血將軍,您一路走好!”禹王山又是一片激烈的槍炮聲,敗退的敵人又瘋狂地返身殺回,且搶占了我軍前沿陣地。在連續(xù)向山上猛撲時,又均被我二線暗伏火力大量殺傷,只得退至我前沿, 憑借殘存工事與我軍對峙,等待援軍。敵前線指揮部,板垣得意地舉著話筒:“磯谷君,我國崎旅團已在禹王山奪得一條生命線,請你再次向臺兒莊發(fā)動強烈攻擊,到不了天黑就可拿下禹王山!”板垣大笑:“都是忠于天皇的事業(yè),咱們同喜同喜!” 磯谷也大笑:“是的,同喜同喜?!?/section>板垣放下話筒,對櫻田武道:“參謀長,速催板本增援!” 櫻田武:“將軍,板本旅團正強行軍,不會誤事的?!?/section>禹王山主峰,萬保邦道:“師長,已經(jīng)三次拉鋸了,雙方均傷亡嚴重。”張沖:“停止攻擊,另想辦法,不得硬拼,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敵人趕出去!否則,禹王山危急!”萬保邦說:“這樣的短距離對峙,可惜我軍炮兵幫不上忙。”張沖:“那倒不然,我軍炮兵就可打擊敵援軍嘛!都保持聯(lián)系嗎?”萬保邦:“敵人對我炮兵神出鬼沒非常惱火,已派出多起探子四處偵察,妄圖一舉消滅之,迫使我炮兵常常轉(zhuǎn)移,現(xiàn)正在轉(zhuǎn)移中?!霸捯舨怕?,臺兒莊方向又傳來激烈的槍炮聲。張沖道:“故伎重演,敵人又要進攻了,趕快聯(lián)系炮營!”說畢,舉起望遠鏡向遠方觀察起來。慢慢地,鏡頭中,兩路黃塵直向大、小楊村和窩山之間的三角地滾滾而來。一會兒,張沖便驚嘆道:“乖乖,160多輛兵車,至少五六千人,還有10多輛坦克,正在集中。萬保邦,這時正是大炮發(fā)揮最大威力、取得最佳效果的時機!”萬保邦滿頭大汗連連呼叫:“炮營?炮營?我要炮營,給我接炮營!”張沖放下望遠鏡,向通訊員要過話筒:“各團注意,把全部手榴彈集中二線,捆成捆,組成敢死隊匍匐爬去,一定要在敵援軍到來之前奪回前沿陣地!”終于傳來回應:“我是重炮營,我是重炮營,請指示!”“我是野炮營,我是野炮營,請指示!”萬保邦急令:“兩位營長,準備就緒,聽我指示目標?!?陸、楊炮營長同時回答:“已準備就緒,請旅長指示!”萬保邦左手握話筒,右手舉望遠鏡,下令道:“目標,禹王山正北,大、小楊村及窩山之間三角地帶,五六千敵人,18輛坦克,正密集型集結(jié)。請精確修正諸元,認真鎖定目標!”兩營長高興極了:“好肥喲,旅長,你又要讓我們飽餐一頓了!”張沖舉起話筒:“各團注意,炮聲就是命令,大炮一響,立馬反擊!” 話筒傳來兩炮營長的聲音:“報告旅長,炮營已鎖定目標!”禹王山山后,18門大炮幾乎同時發(fā)出怒吼,三角地帶好像突然盛開了一片黃花, 隨后便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敵人被成群地拋到天上去了,汽車坦克被炸翻。隨后又傳來更猛烈的爆炸,硝煙烈火騰空而起,也許是引爆了敵人的彈藥車吧?三角地帶變成了巖漿沖突的血池。禹王山上爆發(fā)出一片春雷般的狂歡。在前沿,敵人驚呆了,舉止無措,惶恐不安。這時,一捆捆手榴彈如群鴉般飛下。隨著一陣劇烈爆炸,嘹亮的軍號聲中,滇軍呼喊著排山倒海般向山下殺來。敵人沒命地往后奔逃,戰(zhàn)士們勇猛地追擊敵人。敵臨時指揮部。板垣驚得跳起,咬牙切齒地罵道:“張蠻子,咱們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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