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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華這幾天好象丟了魂,動輒就往風翼山根跑。一個人對著那棵歪脖柏樹喃喃自語,好象有說不完的心里話。這不,今天一大早,他在穆斯林街口吃了碗牛肉湯泡饃,就郁悶地來到這里。 晨曦微微,樹枝梢頭兩只小鳥在悠閑地講著情話。煩啊,兒子正和兒媳吵著鬧離婚。兒媳把手機都摔啦!鳥兒,我真耽心,健樁剛任命副局長,就喜新厭舊?把結婚當啥——小孩們過家家? 這時,一陣晨風掠過,柏葉簌簌響。那一對鳥兒兜了個圈,又落在一枝野剌玫棵上輕叫呢喃。 鳥兒,健樁背著我去求新局長(我任上的秘書),給小翔(孫子)安排好了工作。我知道他把人家一個農(nóng)村娃轉業(yè)指標給頂替了,人家可是在汶川大救援中砸斷了一條胳膊啊…… 秦老頭停下話頭,揭開酒塞子。斟上一杯酒,凌空傾灑在地上,然后自已仰脖猛喝一大口,打著嗆聲又蹲了下來。 鳥兒,告訴你。人家娃是獨生子、是功臣,咱小翔這樣一做。我看見人家一家三口在局里抱頭大哭,一聲聲凄愴地哭問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咱聽著都刀刃扎心痛呀! 晨曦里,風吹柏葉簌簌,若金針落地聲微而刺心…… 鳥兒,我為了老秦家。從踏上軍營開始,就要求自已啥時都別忘了咱祖上出了個賣國求榮、陷害忠良的秦檜,恥辱?。∏嗌接行衣裰夜?,生鐵無辜鑄奸佞。一讀到這詩句我心都在抖顫。十八年軍旅生涯,到地方人事局到老,我秦華沒做一點有辱老秦家族名的事。一點愧疚,那年長江抗洪,老伴病危,組織上讓自已回去瞧瞧,自已中途又返回堤壩。結果是夫妻一場,天壤永別時,卻沒能見上一面…… 唉,沒想到現(xiàn)在兒子們卻又給咱老秦家臉上抺黑,你說我能坐視不管嗎? 風翼山腳那棵歪脖柏下,有老伴的墳墓。鳥兒是老伴金鶯的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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