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杭州,一座別人的城市 文/劉佰杰 暑去寒來,一年匆匆而過,整個朋友圈都彌漫著辭舊迎新的氣息,背井離鄉(xiāng)又一年,何時能停下這漂泊的腳步? 今夜,月圓,人不眠。我坐在窗邊,側目,凝視窗外。還是那輪圓月,清輝似紗,曼妙空靈。今夜江南的這輪明月,也同樣高懸在家鄉(xiāng)的山頂吧?清輝灑滿了每一個院落,但是院子里已經長滿了野草,殘垣孤房多斷壁,那高大的杏樹枝葉凌亂而任性,早已失去了應有的美感,房門閉著,窗子閉著,土炕依舊,只是鍋臺和桌子上早已落滿了塵埃。任明月在破舊的屋檐上蒼白和徘徊。那里早已不再是我的棲身之所了。 猶記得多年前,天蒙蒙亮,喝完母親燒的雞蛋湯,在父親聲聲的叮囑中,充滿著欣喜和期待開啟漂泊生涯。第一次走出家門看世界,第一次走出通渭看杭州。從一個熟悉的地方來到陌生的城市,找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每天沿著同一條路,進入同一個車間,坐在相同的位置上,重復著手上的事情。 還記得干了一年準備回家過年,真是歸心似箭。太想家了!想爺爺奶奶,想睡到自然醒。那一年回家過年,我竟然不想出去了,覺得出門打工是那么的累。想著每天睡在臟亂潮濕與蚊蟲叮咬的地方,為了生存拼命工作還常常被人責罰。 然而迫于生活,不得不離開心愛的家鄉(xiāng),遠去陌生的都市里打拼。掰指一算,已在這座城市漂泊七年。流連于異地,情思總牽掛家鄉(xiāng)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無數個日日夜夜,站在寂靜的夜空下遙望家鄉(xiāng)。父親生病直至去世,未曾盡心盡孝,如今父親已長眠于溝對面那片高高的坡地里,連同五十年不可言述的痛苦與貧困。只是不知道飽經滄桑的父親,今夜會不會望著他空洞荒蕪的院子,會不會惦記著遠在他鄉(xiāng)的兒子。不曾察覺母親的鬢角早已斑白,她的心里千瘡百孔,她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惟愿在我有能力報答您的時候,您健康依舊! 背井離鄉(xiāng),或為夢想,衣錦還鄉(xiāng);或為生存,改善生活……少小離家,至今未歸,只能一聲嘆息。年少時,總是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向往,向往城市的霓虹爛漫,向往外部世界的新奇刺激;夢想依舊沒有實現,但它卻使我再也不甘往日的無聊與庸俗,而責無旁貸地去付諸行動,不在卑微中空耗自己命運的生機。 背井離鄉(xiāng),生活在別人的城市里,我曾試圖改變自己,融入這座城市,但是在別人的城市里,我是一棵沒有根的小草,是蒲公英撒落的一絲細羽,是被狂風吹落在城市綠地的一只風箏,一只途中受傷飛掉隊的候鳥……在別人的城市里,我總是一個外鄉(xiāng)人,腰里一長串鑰匙,打不開任何一道鎖,住進任何一間房子,都沒有家的感覺,我不屬于這座城市,我只是一個過客,堅硬的石板路,沒有我生存的土壤。 杭州,是一座屬于別人的城市。因為在這里沒有我的童年,沒有我對過去的回憶,沒有盤根錯節(jié)的親友關系,沒有我最為熟悉的鄉(xiāng)音。鄉(xiāng)愁,在彌漫。我在逃離著故土,卻又在渴望著回歸,這又是一種什么樣的矛盾心理,誰又知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愫? 抬頭望向遠方,一路的街燈,此時,心里也有了一個強烈的想法,外面的霓虹璀璨,都抵不過家鄉(xiāng)的昏燈一盞。都市的繁華我已厭倦,為了家人的幸福,也為了自己每天能夠睡的更安心,更踏實,盡快結束漂泊異鄉(xiāng)的生活,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 梁園雖好,并非久戀之家;杭州雖繁華,不如早還家。歸去來兮! 劉佰杰,喜歡文字、崇尚自由,天真的理想主義者、悲憫的現實主義者。偶有心結,小撰成文。 |
|
|
來自: 淮陰語文 > 《故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