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　之　有　史  ·  家　之　有　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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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廣陵路向東，至廣陵中醫(yī)院附近，有一條南北向的巷子，巷名是大流芳巷。從巷口入，前行近千米，便到了“大流芳巷21號”，這里便是葉氏故居——揚州中學(xué)前領(lǐng)導(dǎo)人葉惟善和他的兒子葉秀峰的居所，建筑面積達500余平米。

　　坐西朝東 與眾不同的葉氏府第

　　與揚州大多數(shù)的民居不一樣，葉氏故居的建筑格局并不是坐北朝南，而是坐西朝東?！盁o論是小市民，還是商賈人家，揚州的老建筑99％都是坐北朝南，不僅是為了采光，還為了避北風(fēng)；而坐西朝東的建筑很少見，大流芳巷的一些老宅子就在其中。不過，坐西朝東也有它的說法，所謂‘紫氣東來’，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灑向大地時，就可最先沐浴到太陽的光輝?！痹鴧⑴c過市文物普查工作的居建平介紹說。

　　斑駁的大門門楣上，有白色的粉筆字“19”（葉氏故居原為19號）。大門門樘已不存，在一側(cè)的墻壁上，還有兩個石鼓，“這里原本是正大門，后來被封堵了，只留下了石鼓?！爆F(xiàn)居住在葉氏故居的居民魏女士說。原大門痕跡尚存，條磚勾縫門樓依稀可見；而石鼓上，還鑲嵌有花紋，只是殘缺不可辨認?！按箝T過去還有臺階，下鋪設(shè)條石，那時我們還是小孩子，要使勁才能跨過門檻呢！”

　　從現(xiàn)今的大門入，上有頂棚，左右各設(shè)門房相對。頂棚椽下，有遮塵席，“后來席子幾十年前曾更換過，屋頂上鋪席子，這在當(dāng)時也是比較現(xiàn)代的做法，比較衛(wèi)生?！?/span>

　　穿過門樓，便是一方狹長的天井，青石板鋪設(shè)。不過，因為天井加蓋了一些民房，改變了原貌，沒有了當(dāng)年的韻味。天井的東側(cè)，原有磚雕的福祠一座，現(xiàn)已毀壞。福祠有磨磚儀門，從儀門進入，就是前后三進第一進的主房?！耙郧暗膬x門漂亮呢，上面有雕花。”魏女士說。

　　第一進有七架梁廳堂三間，面寬10余米，進深7米。據(jù)記載，廳前上置船廳（也稱卷棚），前置木槅扇，后置木屏門（由4扇或更多可開啟的門組成的屏壁，因起屏風(fēng)作用，故稱屏門），方磚地面。廳前有左右?guī)扛饕婚g，上有槅窗（用以通風(fēng)通光），下砌條磚檻墻，天井也是青石鋪地。如今，除了船廳完好，其他多有損毀，而木槅窗也只有廂房一角僅存?！澳甏昧?，沒有人修，木板都霉?fàn)€了，幾年前，更是出現(xiàn)過垮塌事故，我們只好把木板拆掉，自己重做了?！蔽号堪延浾咭綆?，“以前房子有板壁，而墻壁的厚度也比現(xiàn)在的寬?！惫P者測量發(fā)現(xiàn)，墻壁厚度有60cm左右，遺留下來的板壁依然光澤可鑒。

　　第一進廳堂有腰門，從腰門出，就是第二進房屋，同樣為七架梁構(gòu)建。筆者發(fā)現(xiàn)，這一進的房屋沿襲了揚州鹽商的傳統(tǒng)，不過與鹽商建筑“明三暗五”不同，它是“明三暗四”?！巴谝贿M一樣，堂前和廂房原來也有槅扇。堂屋里鋪有方磚，臥室、廂房都是木地板?！蔽号窟z憾：“后來大都被換掉了。”

　　最后一進房屋，廳堂板壁都保存完好，紅褐色的板壁把室內(nèi)襯得古色古香；房頂小瓦換成了現(xiàn)代的大瓦，“我們這一進的房屋（風(fēng)格）跟前面兩進是一樣的，后來實在沒辦法，小瓦容易漏雨，木板門窗都發(fā)霉了，只保留下來了板壁?！爆F(xiàn)居主人說。

　　升遷南京

　　揚州宅第成“別墅”

　　與大流芳巷21號南側(cè)相接的，也是葉氏后人，主人葉蓉生，1943年生人。她告訴筆者，她與葉秀峰是堂兄妹的關(guān)系。在她小時候的記憶里，大流方巷21號常年空著，“葉秀峰當(dāng)時在國民黨任職，常年住在南京，很少在這里居住?！薄叭~氏故居”究竟是否葉秀峰所置買，葉蓉生也“不了解”，但她推測很有可能是葉氏祖上所置買的家產(chǎn)?！拔腋赣H在上海的銀行工作，后來調(diào)到揚州，便有了這房子。葉氏故居也應(yīng)該是同時置辦的?！?/span>

　　葉秀峰的父親葉惟善也是揚州人，他“工駢散文，詩賦尤膾炙人口”。1919—1921年，葉惟善任兩淮師范學(xué)堂堂長；辛亥革命后任江都縣督學(xué)，縣署第三科科長，勸學(xué)所所長，以嚴厲而出名；1922年始任省立第八師范學(xué)校校長、省立第八中學(xué)校長等職直至1925年逝世。

　　“我沒有見過葉秀峰，我的哥哥也只見過兩三面?！比~蓉生回憶，那時的葉氏府第，時常是一座空宅子。“幾年前，他的兒子來這看過，還在我家吃飯?！?/span>

　　在葉蓉生的記憶里，葉氏府第曾有花園和假山，“種植有很多花木，牡丹、杜鵑……有點園林的風(fēng)格?！笨上У氖?，如今的葉氏故居，花園和假山已然不存，而園中原有一棵近百年的黃楊，也隨著時間化為了塵土。

　　現(xiàn)在，葉氏故居里住著11戶居民。在他們修繕之下，房屋的整體格局沒有發(fā)生大的改變，但大大小小民房的新建，改變了原有的風(fēng)貌，只有從上方俯視，還覺著保存較好。

　　留“萬葉林園”

　　饗后人

　　雖然住南京，但葉秀峰對揚州特別是揚州的園林卻依然是一往情深。

　　瘦西湖風(fēng)景區(qū)，長堤春柳北側(cè)，古木參天，柏樹蒼翠，雪松綠油……這片占地近百畝的樹林——葉園，是揚城的一大叢林。而這片林子的所在地，在1936年前，還只是一片荒野。

　　“‘葉園’其實原名‘萬葉林園’?！睋P州文史專家顧一平介紹，1936年，升任國民黨高官后，葉秀峰有一次回揚，他在瘦西湖游覽時，看見大虹橋路西有一塊荒地，面積70余畝。地里，雜草叢生，墳冢遍地，一片衰敗的景象。他靈機一動，建議將這一片空地建成園林。他的這一建議得到了地方鄉(xiāng)紳耆老的贊同，而時任江都縣縣長馬鎮(zhèn)邦自然也秉承他的思想。 

　　在得到地方支持后，葉秀峰開始著手建園事宜，首先是購買荒地的使用權(quán)。荒地墳冢有的有主，有的無主，有主的遷墳時補償一塊大洋，無主的統(tǒng)一遷往鄰近地區(qū)，并請和尚前來念經(jīng)超度?！皦炡Ａ至?，費資頗多?！倍鵀榱嘶I集建園經(jīng)費，葉秀峰還親自發(fā)動父親的學(xué)生、親朋好友捐錢贊助。 

　　顧一平介紹，葉秀峰建園林的思想是先建林，后建園。園中建設(shè)圖書館和紀念堂，以紀念其父親葉惟善，因此命名為“萬葉林園”，人稱葉林，又名葉園。“葉”既與植物有關(guān)，又與家族相關(guān)。曾經(jīng)有人提議，將其父墓地遷往林中，但被葉拒絕，認為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堅持建館紀念。但還沒來得及修建，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日軍侵華，揚州淪陷，其他工程建設(shè)被迫擱淺，“萬葉林園”由此成為了一個事實上的植物園。

　　葉秀峰請來金陵大學(xué)農(nóng)科院設(shè)計者張炳辰和陳馮佑為園林規(guī)劃設(shè)計，二人為“葉林”提出“植物實用原則”：冬天修剪的枯枝可賣給商店住戶；春天竹筍可以入市銷售；林子可以為縣城(當(dāng)時是江都縣)園林綠化提供樹種(種源地)。當(dāng)時，葉秀峰因為主管中山陵建設(shè)，在方案確定之后，便從中山陵運來大批珍貴名木。后來經(jīng)人清點，這批名木總共有各種樹木2099株，其中金松、雪松、獅子松、印度松等松樹有19種105株；虎頭柏、龍柏、云猴柏、露水柏等柏樹15種162株；法國梧桐283株，還有美國核桃、印度茉莉等等。

　　1952年，“萬葉林園”與阮家墳合并整修，建立勞動公園，鋪植草坪，新建廳、亭及動物園、兒童游樂場，現(xiàn)今又立碑為“葉園”。園中原有草屋5間，1958年改為四面有紅色門窗、環(huán)以走廊的瓦房，即著名書法家啟功題寫匾額的“友誼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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