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客人翻一個牌

——九圖連載（30）

    又去東四，一來剃頭，二來修腳?，F(xiàn)在年歲大了，表面上更得歸置利利落落的，別讓人看著跟肋脦兵似的“老人嫌”。

    早晨起來先奔十三條“子龍修腳店”修腳，緊趕慢趕不到八點，好嘛，一進門我就傻眼了，有比我還早的，光是等候的就有四個老頭。得，去東四四聯(lián)吧，到了四聯(lián)一看表還不到八點半，真不錯，頭一個，等我剛剛落聽，后邊蔫不出溜的又進來四五個。

    給我剃頭的是一位胖姑娘，姓唐，理發(fā)技術(shù)一流，她的特點是對每一位顧客都熱情、認真，從不馬虎，所以每天來剃頭的有一半的顧客都是專門候她，剛才在我后邊的幾個人中，就有三個是等她的。

    一邊剃頭一邊跟唐師傅嘮嗑， 我說這您后邊那么多人等著，干脆就拿號唄。我記得原來那會兒，無論是澡堂子里邊修腳，還是理發(fā)館剃頭，都是翻牌，一進門口墻上有塊方板子，上面好多釘子，每個釘子上掛著小牌，小牌一面有字一面光板兒，有字的一面用毛筆寫著數(shù)，平時是光板兒的朝外面，來了客人翻一個牌，說明這個位置是您占上了。

    她聽了以后搖搖頭說，這剃頭跟別的不一樣，您要是翻了牌出去溜達去了，剃頭師傅不能耗著呀。她說前兩天有個客人，快剃的時候發(fā)現(xiàn)錢包沒帶，等回去拿了錢包再回來都快晚上九點了，您說剃是不剃?

    她說這客人里邊什么人都有，前兩天有位客人急赤白臉的說有急事，非要先剃，她磨不開面就先給他剃了，得，您猜怎么著，讓后邊的給告上公司去了，公司二話沒說就扣了她五百塊，您說這招誰惹誰了? 

    這一組胡同理發(fā)館的照片是用手機拍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