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長學期結(jié)束，迎來短暫的暑假，恰逢立秋。一夜雨，暑氣未盡，傍晚時分，一陣風，也有了幾絲秋意。放假后的學校極其安靜，帶著潤兒逛校園，他總在反復的問，“人都到哪里去了？”我跟他解釋說，“放假了，學生們回家了?！彼€無法理解什么是放假，但是察覺出了校園跟以往的不同。平時校園太熱鬧，四處是人，與學生相遇，幾個乃至幾十個學生同時問好，總讓我應(yīng)接不暇。此時，在校園漫步，倒是想遇見幾個學生，聽聽他們吵鬧的聲音?？上]有，有的只是倔強的路燈與黑夜對抗，夏蟲與寂靜叫囂。
深處寂靜的環(huán)境中，思緒可以更加熱鬧，不會被周遭的人和事打擾?？梢蕴祚R行空，放飛思緒?？梢阅曆矍暗幕?、昏黃的路燈，抑或靜靜的聆聽夏蟲的鳴唱。當然，更多的時候，總會觸景生情，想起過往的許多事來。隨著年齡增長，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記憶也豐富起來?？傄院笤S多經(jīng)歷過的事，會如蘇東坡的“不思量，自難忘”一般，雖然沒有刻意的回憶、想念，但是斷然不會忘記的。然而，自己竟也忽視了這份“不思量，自難忘”的念想，該是曾經(jīng)刻骨銘心的。就像這些年的許多日子，自己也不覺得在虛度，或是按了快進鍵，每一天都填充著若干的人和事?？墒谴藭r回想起來，竟像是喝酒斷片了一般，沒有懷疑那些事真實發(fā)生過，可我什么也記不起來。這或許就是經(jīng)歷的很多事，卻都沒有刻骨銘心吧。任憑思緒，我在記憶里努力找尋學生時代的一些東西，可腦海中的景象，多是模糊的，似是而非。都已無法清晰的記得，某年某月，某人某事。這倒很像前幾天翻閱的高中時代的摘抄本中記錄的一句話，是郭敬明《刻下來的幸福時光》中的一句話：早已經(jīng)沒有人逼著我非要記住什么，就像上學時老師要求記住某些知識點那樣。也沒有誰逼著自己不能忘記誰，就像那些本就是謊言的青春誓言?？晌铱傆X得需要記住些什么，也很害怕現(xiàn)在這樣——每天忙忙碌碌，見不完的人，做不完的事——回頭卻什么都沒有記下來，空白白的一片。好像很嘲諷，每天忙碌充實的生活，留給我回憶，竟是蒼茫一片。像極了《無問西東》里的一句臺詞：把自己交給繁忙，得到的是踏實，卻不是真實。因為總在輸出，總在應(yīng)付，卻沒有時間反觀，慰藉麻木的靈魂。假以時日，抑或真的只剩敷衍，無關(guān)悲喜。不念過去，不該是沒有過去（回首，一片空白）。其實早就知道，生命里總有一大段時光是用來“浪費”的，也必須有這么一段時光“浪費”在傾情某一人、某一物、某一事。和朋友閑坐喝酒論道也好，聽一夜秋雨也罷，抑或僅是發(fā)呆。總要有這樣的時光，撇開現(xiàn)實俗事，關(guān)照內(nèi)心，關(guān)涉靈魂，想一想“人生的意義”。
幸好昨夜無眠，忙碌的生活沒有麻木我的內(nèi)心，我聽到了立秋后，第一場雨敲打窗戶的聲音，還有隨之而來的風聲、雷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