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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文壇 | 余毅:麻三的病

 渭南文壇 2020-08-06

作者簡介

余毅,初中英語教師,高級職稱。喜歡在神奇的文字邊緣行走,喜歡在思緒放飛之際涂鴉,喜歡用不很成熟的文筆抒寫心中的歌,也喜歡恬靜、簡單、平實(shí)、隨性的生活?!段寄衔膲诽丶s作者。


有稿費(fèi)、精排版、負(fù)責(zé)任


作者 / 余毅

夕陽溫和而嬌媚的面龐,一到黃昏,極盡可能的展露著自己的美,萬物停止了喧囂,懶洋洋地依偎在落日溫柔的余暉里,酣酣地享受著稍縱即逝的瞬間。

麻三又照例半臥著身子,慵懶地騎跨在門外那條就要散架的長凳上。虧得他身形消瘦,長凳雖不寬,勉強(qiáng)容得下他纖瘦的身體。長凳夠長卻不怎么寬,麻三兩條腿要么掉拉在地上,要么偶爾翹起,大多時候兩條腿總是掉拉在凳子兩邊,支在地上。身后,被他長期依靠的那塊墻皮早已脫落,身形寬的那一綹已被蹭得光溜溜、黑漆漆了。

村民好久沒人去理會麻三了,這個地方成了他固定的臥點(diǎn),他在這已不知躺了多久,似乎已經(jīng)從人們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臨近的人只知道麻三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躺在里屋床上,久了就會挪到屋外檐下透透風(fēng),開開眼。這時麻山也許是為了換個睡姿,也許是為了給久違的戶外報個到,抑或是曬曬快要發(fā)霉的心。

這個時候的麻三嘴里時常叼著一根祖輩輾轉(zhuǎn)幾代人傳下來的煙斗,另一只手捏著打火機(jī),煙斗里插著一根用報紙卷著桐樹葉 “香煙”,云霧中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劣質(zhì)的煙紙和煙料不時的招來一撮明火,麻三急忙將其吹滅,待火勢已去,另一只手隨時準(zhǔn)備的打火機(jī)又再次將其點(diǎn)燃,猛吸一口,火焰再次騰起,他急忙吐出嘴里還沒勾勒出成型的煙圈,再次將其吹滅。然后猛烈的咳嗽聲,臉憋得通紅,稍微平復(fù)再次點(diǎn)燃,待火起再吹滅,這樣一次兩次,兩次三次,如此反復(fù)多次,才總算吸完了一鍋煙。

麻三一只手很有節(jié)奏在墻上叭叭地磕著煙斗,倒著煙灰,嘴里哼起和這畫面很不協(xié)調(diào)的小曲。另一只手指甲縫里已被污垢鑲滿,他很悠閑的撫弄著自己那一頭很有藝術(shù)家范兒的潮發(fā),這一頭“污發(fā)”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隨便一個撫捋都能設(shè)計出不同的造型。一會兒“雷震子”型,一會兒“小芳”型,一會兒爆炸式,一會兒瀑布式……然后看看那藏滿黑污的手指,不以為然地在腰間的衣服上蹭蹭,末了,神仙般地閉上了眼睛,搖頭擺尾,好不淋漓快活呀!

……

麻三這個動作,村民們太熟悉了,它就像計時器、備忘錄一樣提示著人們,村民們只要看到它,就知道“扶貧日”又要到了,他一定又是在琢磨扶貧的那些事。

“麻三,李大爺家發(fā)喪了,我們過去看看吧,看有什么可以幫忙的事兒?”

“麻三,錢娃拉了一大卡車磚,需要兩三個幫手卸車,一人可以分七十塊錢,咱一塊去吧?”

“麻三,哥幾個合計開春去南方打工,工資不低,你去不?”

凡是村里還能記起他的人,只要從他家門口匆匆經(jīng)過,都會喊上麻三一塊去活動。可這時,麻三要么只顧沉浸在自己的快活里,陶醉得對什么都不予理睬,要么回一句“我身子沒勁,啥都干不了”,再要么“我不去,再過兩天,我那個貧困補(bǔ)助就下來了……” 

久而久之,那些村民們就再也懶得去招呼他了,麻三也就習(xí)慣了這樣自由自在、很隨性的日子。
 
其實(shí)麻三他原來不叫麻三,他是有官名的,由于他對生活的麻木,對身邊一切的冷漠,把自己就當(dāng)個孩子一樣讓家人去照顧、去撫養(yǎng),已經(jīng)忘記了屬于自己的責(zé)任和擔(dān)當(dāng),于是,村民就給他取了個“麻三”的綽號,叫的時間久了,叫的人多了,麻三就成了他的名號,真名反而被大家忘記了。

麻三今年也就四十剛出頭,長期溫室效應(yīng),造成他有點(diǎn)面黃肌瘦,長一身懶骨頭,臟亂邋遢外,身體看不出有什么毛病,村民都說,麻三得的是來自骨子里的“懶病”,沒人醫(yī)治得了。

早前,麻三是成過家的,他有父母,有妻室,有兒女,盡管家境不算富裕,人世的天倫之樂他都有。麻山忘記了自己是撐家的柱子,不理會努力奮斗,一家六口人僅住三間廈房,靠四畝薄田維持全家基本溫飽,雖然有些寒酸,但還算有一個渾全的家。

那時候,麻三的高堂尚健在,他們上了年紀(jì),麻三是根獨(dú)苗,自然金貴。二老很是心疼兒子,舍不得麻三風(fēng)雨里吹,烈日下曬,任他由著性子瀟灑快活。二老承攬了地里所有的農(nóng)活,就連街坊鄰里間的相互幫襯搭把手,也不讓麻三去累著,寵溺得麻三簡直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沒成想懶人竟有懶福,麻三命好,討得一位既能干又不錯的可憐女孩做媳婦,這女孩是鄰村的,父母雙亡哥嫂又不愿待見,婚后又相繼生了一對兒女,算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呻S著人丁增加,負(fù)擔(dān)也就跟著加重,加之兒女們都要上學(xué),這下讓本就不寬裕的家顯得更為緊巴,然被父母寵溺慣了的麻三卻對之視而不見,束手無策,在父母的庇護(hù)下,妻子只好外出打工掙些微薄的工資以貼補(bǔ)家用。這樣一家三代都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情,就漏麻三一人成為了全家人中的閑人。仗著父母的寵愛,妻子常年在外,自己在兒女面前耍的一些小聰明,竟總是事事不干,還老吃著“獨(dú)食”,盡管已是人夫人父,卻依然過著媽寶男、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

幾年過去了,麻三的父母也一天天的老去,更不幸的是麻三的父母還相繼患上了要命的病,屋里屋外的農(nóng)活父母已力不從心、指望不上了。上要給二老治病,下要撫養(yǎng)一雙兒女,還要承擔(dān)家里的零用,僅靠妻子一人的微薄收入,已是杯水車薪,不足以維持一家人的生活,日子的拮據(jù)日益明顯。麻三沒有危機(jī)感,也沒有增加一絲一毫憂患,依舊縮在雙親的大傘佑護(hù)下,父母已經(jīng)倍受重病折磨,隨時有可能倒下,聲聲呻吟仍喚不醒麻三麻木的靈魂,時間一久,憑妻子掙錢養(yǎng)家捉襟見肘。

麻山的父母相繼離世了,麻三頭頂?shù)奶焖萘耍陲L(fēng)擋雨的大傘隨風(fēng)飄走了,麻山只有抬頭直視蒼天了。

家道變故背負(fù)著沉重壓力,麻三的妻子更加憂慮了。料理完母親的后事之后,妻子開始琢磨,跟這個扶不上墻的稀泥,這往后的日子可咋過呀。

“孩他爸,你看咱爸媽現(xiàn)如今都走了,欠下了這么多的外債,其實(shí)也不可怕。只要咱們一條心,加一把勁,趕緊先給人家把這賬還了!”妻子試探地和他商量著。

“唉,分啥工,還是你繼續(xù)打工,我在家里守家吧!”麻三不容妻子說完,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還要照顧兩個孩子,洗刷縫補(bǔ),你能行嗎?”妻子說。

“孩子大了,有什么好照顧的,衣服臟了自己洗,要么等你回來了再洗也不遲,多大個事?”麻三有點(diǎn)不耐煩。

“還有地里的活,還有……”

不等妻子說完,麻三就搶過話頭說:“別啰嗦了,不就家里那一攤子事嗎,有啥可干滴!”麻三開著電視,手里玩著手機(jī),妻子的話根本就沒入心,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妻子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起身走了。

妻子其實(shí)是想讓麻三出去打工,自己呆在家里,畢竟家里的活雜,更重要的是,她放心不下兩個孩子?,F(xiàn)在她看起來,與麻三商量無望,也只能自己出去打工了。

出發(fā)前,妻子給地里的麥子打完除草劑,又給地邊上的核桃樹打完防蟲劑。回到家,洗完手,顧不上喝一口水,又給麻三蒸了一鍋饃,盡量多蒸了一些,她要讓他和孩子多吃兩天,這樣自己就不用老請假給耽擱誤工??捎峙吗x蒸多了發(fā)霉,待晾涼后,又給每一格饃籠里放一匙點(diǎn)燃后的硫磺,聽說這樣可以防霉,然后細(xì)心地檢查,蓋好。來到院子,她洗了一大盆大人小孩的衣服,換好干凈的床單被罩。之后她又匆匆地去了趟街上,給父子仨買了些自家地里沒有又耐儲的菜,還有掛面,方便面之類簡易食物。

麻三妻子盡力的回想還忘了什么,還應(yīng)該再準(zhǔn)備些什么。哦,對了還應(yīng)該叮嚀麻三:孩子和他換洗的衣服都放在哪,別不要把菜不做又放壞了,更不要讓孩子和他一樣,渴了就喝水龍頭的生水,還不要…… 她越想越覺得要交代麻三的事情還很多,算了算了,不去再想了,免得又要吵架,麻三妻子覺得一陣頭疼。不過,當(dāng)摸到兜里還剩下的幾十塊錢時,她轉(zhuǎn)念又一想,剩下的這點(diǎn)錢除過給麻三留些家用外,這十幾塊錢絕對不能讓麻三知道,但必須悄悄地告訴孩子,以防學(xué)校交什么費(fèi)用。麻三妻子一個人一邊默默地想著,一邊摸著孩子的書包,流著眼淚,看著坐在電視機(jī)前的麻三,心里一陣發(fā)酸……

待家里一切安頓妥當(dāng)后,第二天早上,趁孩子還沒睡醒,麻三妻子悄悄起了床,她親了親還在熟睡的兩個孩子額頭,把孩子要穿的衣服放在跟前,又推了推還在熟睡的麻三,最后還想再叮囑些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就那么點(diǎn)事,別啰嗦了”,還沒等她張口,就被惺睡的麻三給擋了回去……
 
麻三妻子手里提著一個蛇皮袋子改制的行李包,里面簡單地裝了幾件自己的換洗衣服,就步履匆匆地上路了。

還不到四十歲的她,看上去像有五十多歲了,滿臉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眼瞼低垂,眼睛深陷,皮膚黝黑,前面還掉了兩顆門牙,雖然天氣還沒轉(zhuǎn)冷,可兩只雙手卻已皸裂,多處纏有膠布。即便是她尺碼的衣服,她穿在身上也顯得是那么的不合身,老覺得衣服在她身上晃蕩不貼身。兩鬢的頭發(fā)早已白了一大片,寒意漸濃的晨風(fēng)中,幾縷白發(fā)偶爾被高高地?fù)P起,格外醒目??烧l又能相信,這里面寫盡歲月的滄桑,她瘦弱的身子卻能扛起一座山。很快,她那纖細(xì)的背影就被吞沒在了霧靄沉沉中了……

麻三日子過得更快活了,為了省事,干脆讓孩子寄宿在校,逢妻子不回家的時候,再讓孩子去姥姥家過周末,這樣他就可以坐在電視機(jī)前陪劇中人哭,陪劇中人笑,要么就拿著手機(jī)不被打擾地玩游戲了。玩累了就靜臥床上睡覺,睡醒了一個頻道接著一個頻道繼續(xù)看。至于精力消耗餓了,啃兩口干饃,渴了水龍頭接一瓢涼水就打發(fā)了。煙抽完了沒錢買,就去鄰里借,家里偶爾需要體力時,就喚鄰里來幫個忙,虧得父母在世還給積攢了些人緣,存了些人情,街坊鄰居也都很善良,應(yīng)麻三之邀隨叫隨到,至于欠下的帳錢等待妻子回來再給人家一一去清算。再后來,為了自己支配方便,麻三竟在妻子每次回來時逼著她把工資全數(shù)上交??墒窃谶€清他左鄰右舍的欠賬、交完消耗的電費(fèi),籌足他平時家里所需后,所剩無幾??紤]到還要交付孩子學(xué)校的費(fèi)用,妻子總是將可憐的一點(diǎn)結(jié)余東匿西藏,可有時還是逃不過餓狼的搜捕。

麻三的做法終于將父母積攢給他的那些人情消磨殆盡了。一開始他到左鄰右舍還能借到錢,買煙還能賒到賬,可是后來也許是人們替麻三妻子懲罰他,也許是心疼麻三妻子,最后當(dāng)麻三再無錢買東西時,再也沒人賒給他了??墒菓胁∫讶敫嚯恋穆槿?,怎能戒了這個癮,于是他就拿家里值錢的東西折換成錢,要么干脆就兌換成煙酒之類,再不濟(jì)就把家里的糧食拉出去賣,然后買回一大堆吃喝玩樂的東西,及時行樂。此時他儼然就是一小孩,心無旁物、盡情的享受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心里已完全沒有人父的概念。待珍饈美味的幾天土豪生活過后,一切又回到了地獄。

“羞先人,良心簡直叫狗吃了,坑了可憐的老婆孩子了!一想到麻三,村民就會憤憤地甩出去一句。

兩個孩子越來越大,支出的費(fèi)用也越來越多,妻子掙回來的錢也越來越有限,麻三的病也越來越?jīng)]得救了,舊病沒好又生出了新病,那就是隨著手頭越來越緊缺,“脾氣”是越來越見長,為討要妻子那點(diǎn)辛苦養(yǎng)家錢,輕則和妻子吵架,甚者大打出手。為了孩子,麻三的妻子就這樣忍了一年又一年……

九月一日是開學(xué)報到的日子,妻子給孩子準(zhǔn)備的三百四十塊錢報名費(fèi),藏在衣柜里的棉被里,不知什么時候被麻三搜尋到了。他一大早就出了門,半下午才哼著小曲,剔剜著牙縫,噴著濃濃的酒氣,悠閑悠閑的回來了。胸前襯衣上那濺滿了的油漬,尤為刺眼,手里拎著一袋子游戲光盤,一副王者歸來的滿足??吹酱?,妻子終于忍不住了。

“是你拿走了給孩子報名的學(xué)費(fèi)錢嗎?”麻三的妻子幾乎咆哮道。

“是老子拿了,你能把我怎么地?”麻三瞪著眼睛,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里拎著的一袋子光盤在妻子的眼前顯擺著。

“你不知道那是攢給孩子上學(xué)用的,就因?yàn)槟隳米吡撕⒆拥膱竺M(fèi),直到現(xiàn)在兩個孩還沒報到……”妻子哭訴著。

麻三不以為然地嚷道:“錢沒了,你難道不會出去再掙,一月就給老子那幾個零錢,你想餓死我呀,我今天難得出去改善一下生活”。

“你有本事你也可以出去掙錢呀,一個大男人,整天窩在家里靠自己的婆娘養(yǎng)活,算啥男人?這么多年,你給家里賺過一分錢了嗎,還有臉說我賺錢少?”

 “啪——” 還沒等妻子說完,惱羞成怒的麻三,就將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的搧在了妻子的臉上。頓時那搧過巴掌的地方,冒出五道紅紅的手指印。妻子手捂著灼燙的臉,眼淚奪眶而出,正欲上前再理論,可還沒待她反應(yīng)過來,麻三又一肘擴(kuò)出,妻子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接著,麻三借著酒后雄性高漲的荷爾蒙,以一個勝利者對反抗者的懲罰,趁機(jī)很盡興地將妻子修理了一番,然后嘴里罵罵咧咧,頭也不回,徑直“游戲”人生去了……

那一晚,麻三妻子徹夜無眠。拖著渾身的疼痛,望著自己兩個心愛的孩子,回憶著自己十幾年對這個家的付出,再想想今后無望的日子,聽著臥室外刺耳的電視聲、游戲聲和那令人有些惡心的狂笑聲,她幾乎哭干了結(jié)婚以來的所有委屈、壓抑和憤怒……

這之后就不用說了,妻子和麻三離婚了,妻子帶著一雙兒女走了。
 
天邊的山頭上,黃昏收起了最后一絲霞光。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各家各戶的燈火陸續(xù)點(diǎn)亮,村巷里漸漸有了響動。西頭小王媳婦的商店門口,這會又圍坐了許多人。忙活了一天的村民,只有這個時候才有功夫喘口氣,有的嘴里叼支煙,有的手里端杯茶,緩緩地卸下一天的疲憊。老媽子們腋下夾把麥秸,嘴上拉著家常,卻絲毫不影響手上編織麥秸辮。暫時還睡不著覺的幾個小孩在人群中無憂無慮地穿梭嬉戲著,像極了開會前的會場。自從小王媳婦的商店開辦以來,這塊地方就成了村民了知鄰里鄉(xiāng)外,國內(nèi)外重大新聞的重要窗口。這時,人堆中總會不時的傳來此起彼伏的說笑聲,議論聲,開啟了這一天喜聞樂見的播報。

“麻三這貨,油瓶子倒了都不想扶起來,活該有這下場,硬是將一手好牌打爛了”,人群中不知誰又冒出了一句。

“扶不上墻的爛泥,就是全鎮(zhèn)的扶貧組都扎在他家里,也沒辦法讓這懶貨脫胎換骨”。

“我看,可憐了麻三媳婦,早幾年前都應(yīng)該和他離了,拖了人家這么多年,日子還過成這個熊樣!”一個村民說。

“興許,麻三再討個厲害媳婦,就能把那懶病給治了!”

“估計這輩子想要再討媳婦是沒門了,那就是個補(bǔ)不齊的大窟窿,誰要再跟麻三,那是瞎眼了!”另一村民也憤憤不平。
……

這些話,麻三不管聽見還是沒聽見,聽到了也都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

離婚后的麻三,前兩個月還覺得逍遙快活,自由自在,耳根子清凈??珊髞硭陀行┎煊X生活的異樣,不是沒有了妻兒的異樣,也不是沒了家的異樣,更不是失落的異樣,而是那一口張嘴就來的現(xiàn)成飯,沒人給他伺候了,那穿了數(shù)月可以擦燃火柴的衣服沒人給洗了,那落滿整屋子的灰塵沒人打掃了,那因年久失修一到下雨天就漏雨的房子,沒人給上房摻瓦補(bǔ)漏了,那盡管少還能掠奪的煙酒錢給斷了,就連整天看電視,照明的電費(fèi)都沒人給交了。此時,這些異樣的察覺,使麻三顯得有些“靈性”,他有些懊惱。不過每每看見門外那些為生活累得像牛馬一樣的村民,瞧瞧自己一身虛弱無力有病的樣子,再想想那冬天不敢出被窩,夏天不能出門的天氣,麻三當(dāng)初瞬間滑過的那一絲懊惱很快就消失了,他迅速將自己的那種異樣的感覺掐滅,神態(tài)調(diào)整了過來。麻三心想:你們雖然比我富裕,但活地像牛馬一樣,我生活的確沒你們好,可我過得卻像神仙一樣逍遙、自由自在,我麻三并不羨慕你們。想嘲笑我,哼,大不了,我以后不出門,不讓你們瞧見,麻三在心里不以為然地安慰著自己。

似乎上天總會眷顧這些“有?!敝?,麻三趕上了脫貧攻堅的好政策,很自然的,他被列入了建檔立卡貧困戶的名單,麻三頓感從來沒有過的優(yōu)越感和當(dāng)家作主的自豪感。離開妻子后,過的這幾年饑寒交迫的日子如今就要結(jié)束了,今天終于可以真正享受不勞而獲的好日子,麻三想到此,心里一陣狂喜,不覺笑出了聲。

果然如他所愿,每月他都能領(lǐng)到貧困補(bǔ)助,不定時的還有政府干部來噓寒問暖,時不時的還有人民的公仆來家里打掃拆洗。麻三覺得這比有家時更享受,更有種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了。想當(dāng)初有妻兒有家的時候,隔三差五妻子還要對自己嘮嘮叨叨,煩得他時不時還要和她干上一仗。而如今所有上門來扶貧的公仆們都會把自己伺候得服服貼貼,自己只需坐在專有的長凳上,動動嘴巴,揮揮手,差遣著每個扶貧日來家里的公仆們。然后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給自己做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打掃屋里屋外;清洗堆積了一大堆的臟衣服;拆縫幾年沒洗,幾乎可以映出人影的被褥;院子里那塊缺磚少瓦的,他們都必須給自己修補(bǔ)妥當(dāng)了。除此,只要政府干部來家里走訪,麻三還要發(fā)揮他“上帝”的權(quán)利,大方地提一些建議,索要一些東西,如米面油等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如果他們不令他滿意,他就不配合他們的工作,以此要挾他們、給他們制造一些麻煩,讓他們的烏紗帽不保,麻三似乎掌握了制服他們的法寶,每想到此,麻三的臉上總是掠過一絲得意的笑……

人們說麻三又新得了一種病叫“扶貧日就要到了”。

麻三此時躺在長凳上,嘴里念念有詞,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夕陽的余暉中已經(jīng)不能分辨出麻三的黑五指,卻依然在他的眼前晃動,他的小曲哼得更響了,莫非他又犯病了?又在掐算扶貧的日子……

不過,麻三這次可能要失算了,聽說扶貧組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沒有來麻三家了,他們正在研究治病救人的方案和調(diào)整制定新的扶貧策略。因?yàn)榻?jīng)過半年多扶貧工作的深入推進(jìn),政府已經(jīng)清醒的認(rèn)識到:對于麻三,和像麻三一樣的這些貧困戶,要想治愈他們的病根,使他們從根本上脫貧,就要像魯迅先生決絕地棄醫(yī)從文一樣,不能只解決他們?nèi)怏w上的疼痛,物質(zhì)上的匱乏,而要著重扶智、扶志。要從思想認(rèn)識上、血液靈魂里、技術(shù)傳授上真正拯救他們,讓他們的精神先蘇醒過來,讓他們有愿意站起來,走出去的沖動。然后再通過勤勞致富,真正幫其脫貧,這樣才能真正治愈他們身體上的病,也才能真正打勝這場扶貧戰(zhàn)。

天邊夕陽的余暉,終于完全沉浸在了夜幕中,坐在長凳上的麻三也被黑夜吞沒了。不過新一天的太陽會很快升起,人們似乎望見了東方泛起的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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