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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江蘇卷作文題 根據(jù)以下材料,選取角度,自擬題目,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文體不限,詩歌除外。 花解語,鳥自鳴,生活中處處有語言。不同的語言打開不同的世界,音樂、雕塑、程序、基因……莫不如此。語言豐富生活,語言演繹生命,語言傳承文明。 江蘇高考滿分作文 在母語的屋檐下 散文《在母語的屋檐下》中有這樣一句話:“他可以走向天高地闊,但母語是他的出發(fā)點,是他不斷向前伸延的生命坐標軸線上,那一處不變的原點?!?/p> 誠如斯言。母語是我們身處坎埂得以瞥見的一方華朗,是腰背匍匐頭卻昂揚的一橫黎光,是在“花解語,鳥自鳴”的屋檐下的十三億守望。 哀哀父母,生我劬(qú勞苦)勞。 當剛?cè)玷F畫、媚如銀鉤、容與風(fēng)度的書法失去了仰慕的目光,當思如泉、語如珠的一場會晤僅?!昂冒 薄懊腊 钡目斩锤袊@,當口齒生澀的母語被一口純正的英腔取代,我看到了母語旗幟在現(xiàn)實中的落寂與無奈。 因此,尼采憂言,德國青少年不是向德語經(jīng)典作家,而是從媒體那里學(xué)母語,使他們尚未成型的心靈被印上新聞審美的野蠻標記。 中國的青少年,不也是這樣學(xué)習(xí)母語的嗎? 過去二十年,中國的網(wǎng)絡(luò)媒體飛速崛起與發(fā)展,將母語鯨吞蠶食個不剩。什么“拉風(fēng)”“小確幸”“不明覺厲”。母語正在被異化,“OO后”正在被網(wǎng)絡(luò)的、外來的語言所綁架!他們是否已離開那祖國版圖屋檐下的母語,兀自遠行? 我母語的大旗,正由最后一批“90后”扛著,未來該解謝到誰手中? 還記得魯迅先生的話:“中國文字具有三美: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是的,我母語以三美具,何愁無人識繼? 又想起了汪涵在談到方言母語守護時所說:“普通話可以讓你走得更遠更方便,可方言能讓你不忘記從哪里出發(fā)。”于遙遠的地平線處聽見方言母語,恰如木鐸聲聲,帶你回至這個古老國度,帶你回望鄉(xiāng)土。于是,在母語呢噥中,你會憶起從外公老舊的詩冊,想起學(xué)習(xí)《詠鵝》的欣喜以及與那紅掌白頸的鵝戲水的樂趣;你會想見老祖母口吐的每一句方言,想起那不時地用山東的“瓜娃子”、江蘇的“小屎包”對你的聲聲呼喚…… 母語是游子的家,是文明的根。余秋雨在《千年一嘆》中解讀中華文明為何成為唯一沒有中斷和湮滅的古文明時說,中華文明的綿延“是賴仗于統(tǒng)一又普及的文字系統(tǒng),避免了解讀的分割、封閉和中斷”。 毋庸置疑,母語是民族情感與民族文化的無言守護者。她讓我們躲過兵燹(xiǎn野火),精神原鄉(xiāng)避過分裂,正如法國作家都德所言:“亡了國當了奴隸的人民,只要牢牢記住他們的語言,就好像拿著一把打開監(jiān)獄大門的鑰匙?!?/p> 在母語的屋檐下,我忘記了帶鑰匙的孩子們,有人在等你們回家! 2016·天津卷 的閱讀文章 在母語的屋檐下 彭 程 少年時代的伙伴自大洋彼岸歸來探親,多年未見,把盞竟夜長談。我們聊到故鄉(xiāng)種種情形,特別談到了家鄉(xiāng)方言,興之所至,后來兩人干脆用家鄉(xiāng)話談起來。 本來以為這么多年不使用,很多方言都已忘記,不料卻在此時鮮明地復(fù)活了?;秀敝校踔翍浧鹆寺牭竭@些話時的具體情境,眼前浮現(xiàn)出了說話人的模樣。友人感慨:真過癮。 在一種語言中浸潤得深入長久,才有資格進入它的內(nèi)部,感知它的種種微妙和玄奧,那些羽毛上的光色一樣的波動,青瓷上的釉彩一般的韻味。幾乎只有母語,我們從牙牙學(xué)語時就親吻的語言,才應(yīng)允我們做到這一點。 關(guān)于母語,英文里的一個說法,最有情感溫度,也最能準確地貼近本質(zhì):mother tongue,直譯就是“媽媽的舌頭”。從媽媽舌頭上發(fā)出的聲音,是生命降臨時聽到的最初的聲音,浸潤著愛的聲音。多么深邃動人的詩意!在母語的呼喚、吟唱和誦讀中,我們張開眼睛,看到萬物,理解生活,認識生命。 詩作為濃縮提煉過的語言,是語言的極致。它可以作為標尺,衡量一個人對一種語言熟悉和理解的程度?!把劭此鸶邩牵劭此缳e客,眼看他樓坍了”,說的是世事滄桑,人生無常。“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說的是心緒流轉(zhuǎn),昨日迢遙。沒有歷史文化為之打底,沒有人生經(jīng)歷作為鋪墊,就難以深入地感受和理解其間的沉痛和哀傷,無奈和迷茫。它們宜于意會,難以言傳。 每一種語言都連接著一種文化,通向一種共同的記憶。文化有著自己的基因,被封存在作為載體和符號的特有的語言中,仿佛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中,阿里巴巴的山洞里,藏著稀世的珍寶。 對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只有母語,才有這樣的魅力和魄力,承擔(dān)和覆蓋。日升月落,春秋代序;晝夜不舍的流水,亙古沉默的荒野;鷹隼呼嘯著射向天空,羊群蠕動成地上的云團;一顆從眼角滑落的淚珠有怎樣的哀怨,一聲自喉嚨迸發(fā)的吶喊有怎樣的憤懣。一切,都被母語捕捉和綰結(jié),表達和訴說。 對于長期漂泊在外的人,母語熟悉的音調(diào),帶給他的正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一種返歸家園之感。一個漢語的子民,寄居他鄉(xiāng),母語便是故鄉(xiāng)的方言土語;置身異國,母語便是方塊的中文漢字?!肮僦燃由響?yīng)謬得,鄉(xiāng)音到耳是真歸”,故鄉(xiāng)的語言,母語的最為具體直觀的形式,甚至關(guān)聯(lián)到了存在的確鑿感。 每一種語言的子民們,在自己母語的河流中,泅渡,游憩,俯仰,沉醉,吟詠,創(chuàng)造出燦爛的文化,并經(jīng)由翻譯傳播,成為說著不同語言的人們共同的精神財富。以詩歌為證,《魯拜集》中波斯大詩人伽亞謨及時行樂的詠嘆,和《古詩十九首》里漢代中國人生命短暫的感喟,貫穿了相通哲學(xué)追問;中世紀的意大利,彼特拉克對心上人勞拉的十四行詩傾訴,和晚唐洛陽城里,李商隱寫給不知名戀人的無題七律,或者雋永清新,或者宛轉(zhuǎn)迷離,各有一種入骨的纏綿。讓不同的語言彼此尊重,在交流中使各自的美質(zhì)得到彰顯和分享。 熱愛來自母親的舌尖上的聲音,應(yīng)該被視為是一個人的職責(zé),他的倫理的基點。他可以走向天高地闊,但母語是他的出發(fā)地,是他不斷向前伸延的生命坐標軸線上,那一處不變的原點。 (原載《光明日報》,有刪節(ji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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