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蝌蚪找媽媽》1960年

提到中國當代水墨畫, 對于年輕一代的藝術家, 估計很少人會關注, 尤其80、90后一代的藝術家基本都是受到西方藝術思潮影響的一代, 包括我自身對我們中國傳統繪畫的歷史也不太了解。

有一次, 在我建立的藝術分享群里, 藝術大神們又拋出一個辣腦的問題, 關于中國當代水墨, 一般年輕一代的藝術愛好者聽到中國當代水墨就避而不談, 其中有兩個原因, 一個源于不夠了解, 一個源于覺得壓根沒什么好談的。但是, 既然有人問起了這個問題, 我思考了一會兒, 我決定趁這個機會來聊聊中國當代水墨, 彌補一下這方面欠缺的思考。

一. 中國當代水墨藝術的現狀

首先, 中國當代水墨藝術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不值一談, 相反還是非常值得討論的一個話題, 畢竟中國水墨畫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最具時代精神生活表征的文化符號。在社會不斷變遷的過程中和西方藝術思潮涌入中國的多重影響下, 當代中國水墨畫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中國當代水墨藝術的觀念起源于上世紀80年代, 興起于90年代, 發(fā)展到21世紀則相對成熟, 30多年來大量中國水墨藝術家從水墨語言的拓展和創(chuàng)作主題上出發(fā), 對傳統水墨進行了各種實驗以謀求突破, 相繼產生了 "新水墨" "實驗水墨" "都市水墨"等等觀念,  相對于傳統中國繪畫, 當代水墨藝術的確發(fā)生了巨大變化, 但是, 依舊面臨種種困境。

雖然自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 西方的藝術學者已經開始關注中國當代藝術了, 自此在西方藝術學者們撰寫的藝術書籍都少不了中國當代藝術的介紹, 許多中國當代藝術家開始進入國際藝術界視野里, 然而這其中沒有一位水墨藝術家的作品, 稍微了解一點中國當代藝術史的人會說中國藝術界的四大海歸, 其中徐冰和谷文達應該算吧, 這里需要解釋一點, 谷文達和徐冰享譽全球的并不是他們的水墨作品, 而是他們的裝置藝術。

在國內, 我們可以看出中國水墨畫還是很有市場的, 許多作品甚至拍出天價, 但又如何, 只能內銷而不能外銷, 也就變成一個只有中國在玩的東西, 如果把中國當代水墨藝術置身于國際化的學術視野和文化語境里, 西方藝術界一般都是一頭霧水或者視而不見。為什么中國當代水墨藝術難以進入國際視野中? 我母雞啊, 職業(yè)批判家和水墨藝術創(chuàng)作者都還不太清楚如何解決, 但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我只能拋磚引玉了。

二. 中國當代水墨藝術的困境

1.思維方式

前面講到它無法進入國際視野, 因為從本質上講中國當代水墨藝術仍沒有擺脫中國固有的哲學思想和審美觀念, 比如中國人固有的 "天人合一" 的禪學思想, 以及 "感性主義" 的思維方式, 在審美上追求所謂的 "韻味", 這些東西都是都是玄之又玄的東西, 是很難與國際大環(huán)境產生對話的, 西方根本無法理解這種玄乎的東西, 甚至是不屑。

2.地域困境

為什么中國水墨畫在國內市場繁榮, 一出國門就死翹翹, 當然也有些個例是走出去了的, 但最終西方藏家轉手以高價賣還給了中國買家。(黑人問號???) 我們常常騙自己 "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可是似乎沒有幾樣兌現了這一幻想, 不禁令人產生懷疑。

有一樣東西倒是做得非常到位, 中華美食, 全球各地到處有中餐廳, 依我看, 中華美食是中國對外輸出最好的藝術杰作。算了, 不開玩笑, 回到正題, 中國水墨藝術其實是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化符號, 它是中國獨有的, 剛才講到 "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這句話本質沒錯, 錯在我們一味強調民族性。但是如果一種藝術具有過分的民族特性, 它就會被劃入民族學的范疇, 而不會被國際藝術界的大環(huán)境里當成藝術的發(fā)展角度來看。在全球化時代, 如果一位藝術家的藝術語言不被他人理解, 僅僅局限在一個狹小的視野里,  不關注社會不關注人類, 只講民族性是與時代發(fā)展脫節(jié)的。

3.時間困境

如果有了解西方目前的藝術現狀, 或者高等美術學院和大學, 會發(fā)現真正在學習繪畫的人非常少, 在上世紀一百年里, 架上繪畫早已邊緣化, 基本繪畫的所有形式都被探索了個遍。如今, 世界范圍內, 不僅僅是中國水墨畫面對困境, 西方的油畫也面對同樣的困境, 到達了難以突破的境地。其原因新的科技發(fā)展, 新的媒介和材料的出現, 加上社會進一步復雜化, 傳統繪畫已經無法滿足藝術家們觀念的表達。

三. 中國當代水墨藝術如何走出困境?

1.新的語言媒介運用

前面講述了中國當代水墨藝術的困境, 其實也是整個中國藝術的困境, 除了突破思維方式、地域困境和時間困境, 在藝術語言媒介上也需要突破, 我覺得水墨需要宣紙的固定媒介, 可以嘗試新的媒介, 在新媒體藝術上也是可以運用的, 水墨動畫不也是一個很好的藝術語言媒介, 雖然這種形式在上世紀早已有之, 但我認為過去因為技術問題, 并沒有把水墨動畫很好的展示, 好的作品比較少, 所以還是有很多空間有待藝術家去挖掘。

動畫的好處在于把靜止的畫面運動起來, 動態(tài)的畫面往往更能贏得大眾的好奇, 以及VR和全息投影這些新的媒介運用, 讓展示3D水墨畫在身邊環(huán)繞的視覺效果加上音效的渲染, 是能夠很好的調動觀眾感官體驗的。只有先激起人們對某一藝術形式的興趣, 才能促使人們更愿意去了解它。

2.關注社會現象和揭示人性

上述講到新媒介的運用, 更多的是一種視覺或聽覺的感受, 那么如果要其基礎更進一步就需要表達觀念, 揭示社會問題, 徐冰曾經說過: "你生活在哪就要面對的問題, 有問題就有藝術"。這句話已經很完美了, 如果非要補充, 我覺得再加上一句: "你生活在哪個時代就要面對哪個時代的問題"。每當我們回顧過去時代時, 從藝術品中就可以讓人回憶起當時年代所發(fā)生的事情, 藝術是時代最好的見證者, 所以, 關注時代的當代社會普通現象和普遍人性, 不僅對中國當代水墨藝術發(fā)展所需, 也受用于幾乎所有藝術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