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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授權本平臺發(fā)布 青春小說●連載 紫藤花 (2) 文、圖 | 淡月梅花 版式設計 | 湛藍 (三) 有人說, 緣是一條看不見的紅線,有緣的人不管相隔多遠,總會相見的,所有的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就像寶玉和黛玉一見面,寶玉就說:這個妹妹我曾見過。之所以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因為前世太虛幻境中,賈寶玉這塊頑石救養(yǎng)了林黛玉這株仙草。 晴兒一下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張帥氣陽剛帶著淺淺笑容的臉龐,當四目相接的時候,便再也無法移開彼此的視線,都呆住了。這張臉好像不止一次在晴兒的夢中出現(xiàn)過,特別是那雙眼睛和若有所思的眼神,如同每天都追隨在自己身邊一般的熟悉。他的臉型并不是國字型的而是稍長一點,也不是劍眉朗目,但卻英氣逼人,天庭很飽滿,眼睛不太大卻蘊含無盡的溫柔,高鼻梁,嘴角上翹,胡子刮得干干凈凈,特像青年時期的周恩來。 “hello,hurry !”一個黑人在向他們揮舞著手。 “看見過這么黑的老外嗎?墨西哥的,哈哈,來,幫我們拍張合影好嗎?”孫敘對自己剛才的發(fā)呆也感覺不好意思。 “好的,沒問題!”晴兒微笑著,“啪”一下按下快門。 黑老外禮貌地點點頭繼續(xù)前行,晴兒把相機交到孫敘手中,又一次愣住了,兩人站在一起,就像穿著情侶裝。孫敘深紫色的毛衣外套,前邊是大菱形的圖案,白襯衣領子翻在外邊,晴兒是特別靚的紫色的運動休閑上衣,兩側點綴白色的三角形,那是姐姐送給她的開學禮物。天底下的事情還有比這更巧的嗎?兩人不禁再一次相視而笑,兩朵紫藤花一樣燦爛的笑容中,分明都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啊!你的脖子怎么了?”孫敘忽然一聲驚呼,把個晴兒嚇得呀,魂都丟了。 “不,不知道呀,怎,怎么啦?” “你的項鏈從哪買的?快摘下來!變成藍脖子了,這有毒的,過會兒就會起疙瘩了。” 晴兒一邊手忙腳亂的解項鏈,一邊驚呼道:“怎么會?這是我在長城腳下的店中剛買的呀,我喜歡那個小月亮的胸墜,店主說是銀的,怎么變藍的呢?” “傻丫頭,以后不要在那種地方買東西了,他們宰外地人特狠。不是銀的,里邊的重金屬與你的汗液發(fā)生化學反應了,形成的可能是硫酸銅,趕緊擦掉,要不對皮膚有危害。 “呀,還真是第一次見藍月亮呢!”面對一個陌生的大男孩,晴兒很羞澀,可看到那條項鏈后依然掩飾不住孩子般的興奮。 說真的,晴兒并不是美女,沒有很多女孩特有的那份嫵媚,但臉上的純真和清澈如泉的眼神,卻讓人很是懷疑是不是置身于原始的山林澗谷之中。嘴角的小酒窩隨著她的笑意時隱時現(xiàn),特別俏皮,使得整張臉看起來青春生動。 晴兒掏出自己的手絹,輕輕地擦著脖子,好尷尬。 “把手絹給我,脖子伸長點,抬起頭!”孫敘從背包中拿出一個軍用水壺,接過淺藍色的手絹,在上邊灑些水,動手給晴兒擦脖子。 這是晴兒不曾想到的,她羞得滿臉通紅,長這么大了,除去小時候過河的時候,哥哥會牽著她的手,從來還沒有人碰過她一下,就是離得這么近也從來不曾有過。他身上香皂的味道和淡淡的煙味傳過來,手絹溫柔地觸及她的肌膚,令她忽然之間產(chǎn)生了一種奇特的感覺,那感覺象雨后的新筍,如詩,如夢,妖嬈的綻開,瞬間破土而出。 “好了,哈哈,小丫頭,你還蠻封建的。上幾年級?高中?” “不,大一。你是軍人?”晴兒盯著他橄欖綠的褲子問。 “是的,軍校,大二。其實,我們的心理挺復雜的,在學院天天穿軍裝,所以出來的時候,一般會穿的很休閑,不喜歡穿軍裝,可今早上褲子和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呶------”他抬起腳上的皮鞋給晴兒看。 哈哈,穿著皮鞋游長城,這要是現(xiàn)在的話,肯定會被人稱為“皮鞋哥”。 “我和你恰好相反,高中的三年,你要是去我們的學校,很容易就會找到我,因為我天天會穿一件夾克的軍裝,被人家稱為土八路。”晴兒很奇怪怎會和他像老朋友一樣的交談,竟沒有了一點陌生感。 “哈哈,冒牌的呀?為什么不喜歡紅裝喜歡武裝?”孫敘的眸子很明亮也很溫暖。 “真的很奇怪,小時候在村子小學的操場上看電影,其他的電影我都看不進去,也看不懂,很快就睡著了,只有演打鬼子的戰(zhàn)斗片會特精神,別人問,電影好看嗎?我說,好看極了,好人又贏了!呵呵,一上高中我就發(fā)誓必須要考上軍校,可是在高考中我的數(shù)學答題卡出現(xiàn)了問題,少了30分,所以與心儀的軍校失之交臂,不得已才去上了師大?!?/p> “為什么不去復讀,圓自己的夢?” “因為我的家人不希望我去軍營,他們希望我做老師?!?/p> “擁有軍人的夢想和素質的人,我知道你以后會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教師!” 不知不覺,到了最陡峭的地段,晴兒身體不好,有點恐高,不敢向前看,也不敢向后看,人太多又沒辦法把住鐵鏈子,兩腿已經(jīng)在打顫。 “把手伸給我!”孫敘的話很有震懾力,說完,向她伸過一只手,那是一只厚實的干凈的大手,晴兒遲疑著,安全第一吧,不管了,她慢慢的把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中,大手很溫暖。自此,一直到他們道別,這只小手一直被大手握著。 在最高點,他們手牽手坐在“不到長城非好漢”的標志的不遠處,喘著粗氣,望著上上下下穿著各種服裝的人群,審視著每張面孔,其實沒有人知道每張面孔的背后還有多少形形色色的面具,那是他們在這個社會所向披靡的有力武器吧。 夕陽西下...... “咚!”宿舍的門忽然被滕豆豆撞開,把沉浸在回憶中的晴兒嚇了一大跳。 豆豆臉色煞白,全身都是土,頭上竟然有青草。她進來后,爬到自己的床上,蒙上被子,身體像篩糠一樣的發(fā)抖...... (四) 晴兒花容失色,三魂也立馬飛掉兩魂半,顧不得收拾照片了,慌忙從上鋪下來,像泥鰍一樣鉆進豆豆的被窩,發(fā)現(xiàn)她的淚水已經(jīng)把臉上的灰塵沖出了一道道的溝壑,喉嚨中發(fā)出嘰里咕嚕的聲音,看得出她在使勁壓抑自己的驚恐和悲痛。 “豆豆,豆豆,你怎么了?不要這樣嚇我好不好?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楊亮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呀?”晴兒抱著她的肩膀,特別心疼的用睡衣袖子給她擦著臉上的泥水。 她是晴兒的同桌,也是在這個校園中最親密的人,她們之間幾乎是透明的,無話不談。只比她小5個月,晴兒一直把她當作親妹妹。在情感上她也很依賴晴兒,但因為10來歲就失去了母愛,父親又沒時間管她,所以性格有點叛逆,是那種玩起來特別瘋的人,平時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晴兒之前從來沒看到她哭過。因為能歌善舞,身材又分外妖嬈,故很招風,在K師大的知名度要遠比晴兒高。 豆豆索性把臉靠在晴兒的肩頭,嚶嚶地哭起來,從她的斷斷續(xù)續(xù)地描述和晴兒的追問中,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下午楊亮約豆豆坐5路車去了郊外的小河邊,兩人玩得還算開心。但黃昏已近,楊亮依然沒有回來的意思,而是帶豆豆進了高速路邊的一塊玉米地。天漸漸黑了,兩人正在纏綿之際,發(fā)生一件令豆豆這一輩子都無法從大腦中抹去的極度驚恐的事情。一輛面包車“叱-----”停在了離他們不遠的高速路邊,從車上下來兩個彪形大漢,手持鐵锨,直奔這邊而來,他們兩個嚇得緊趴在玉米地的亂草之中,氣都不敢出一口,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就差尿褲子了。那兩人在離他們?nèi)嗖竭h的地方開始挖坑,足足挖了接近二十分鐘,一聲長長的口哨劃破夜幕,特別地刺耳,這時候從面包車上又下來兩個人,抬著一個重重的尼龍袋子,也奔這邊而來。過來后,“咚”一下子把袋子扔在坑里邊,開始填土。該死的楊亮在這個萬分緊要的關頭,“咳---”的咳嗽了一聲,可能是太緊張造成的。這四個人立馬停下各自的動作:"誰?不好!追!”他們提著鐵锨神情慌張地向這邊飛跑而來...... 楊亮在體育系的專項是短跑、速跑,他看到架勢不好,“噌----"站起來,向玉米地外邊跑,瞬間就不見影了??蓱z的豆豆,像一只驚恐的野兔,任何人都清楚得很,這種狀態(tài)下如果被逮住,就是滅口之災呀,她一邊驚呼著,一邊向下午玩過的那條小河邊飛奔,后邊急追的是幾個虎背熊腰的男人...... 仁慈的上天沒有讓新的悲劇產(chǎn)生,小河邊的一個大菜園中有七八個菜農(nóng)正在摘菜,追過來的那幾位看到這形勢,轉身向回走,快速撤離了。 豆豆回來了,從死亡的邊緣。 豆豆的聲音像從天外傳來,朦朦朧朧:“晴兒,你發(fā)表過那么多的愛情詩,那么美好,那么純真,原來都是一場場的夢幻。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真的愛!什么梁山伯和祝英臺的曠世之戀,還有泰坦尼克號上杰克和羅斯的絕世之愛,都是騙人的!你知道事情發(fā)生之前,楊亮在干嘛嗎?他在向我發(fā)誓怎么呵護我一生,怎么牽著我的手愛我一輩子,可是,危難降臨的時候,他做了什么?我恨他!” “豆豆,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愛!請不要懷疑,好嗎?只是你還沒有遇到。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深厚到一定程度,在同樣的狀況下,會奮不顧身的,哪怕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豆豆,一個人要想得到幸福,必須要相信愛情!對于楊亮,我很無語,也許他不夠愛你。” 整個晚上,豆豆都卷縮在晴兒的臂彎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傾訴,斷斷續(xù)續(xù)地哭泣,為今晚的遭遇,也可能更多的是為之前對楊亮的付出。鼻涕和眼淚涂抹得晴兒睡衣上到處都是,晴兒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開導著,安慰著,一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睡著...... 從此之后,晴兒再也沒見過楊亮,豆豆也沉默了很多,幾個月后臉上才慢慢恢復了燦爛的笑容??磥韨谙具^后,是可以漸漸復原的,就像破繭而出的蝶,經(jīng)歷一次蛻變,給人一個驚喜,而這種痛,只有自己知道。 而這幾個月對于晴兒來說,是非常充實的。在K城的姨媽為晴兒找了幾份家教,每個周六周末,晴兒騎著表姐的自行車,快活地穿梭在K市的馬路上,像一只拍著翅膀做著夢的小鳥。這樣子每月下來,賺到的錢已經(jīng)足夠自己的生活費了。 今天是晴兒的生日,也是周六,豆豆早早的就下了命令,晚上不能在姨媽家吃晚飯,必須趕回來,還必須去教室,一臉的神秘和狡黠。 去教室就去教室吧,正好可以給心愛的人兒寫封信。在另一個城市中的那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她的世界,是她的太陽、水和空氣。 這一年里,等待孫敘的信件和給他回信,成為了晴兒生活的主旋律,心底最美妙的旋律。把或好或壞的心情通過筆尖流露于透著芳香的稿紙,小心地折好放進信封,然后粘緊信封口,貼上一枚小小的郵票,投遞出去。當讀著帶有對方體香的親筆字跡的時候,讀著對方用心凝成的字字句句的時候,那份心跳的感覺又如何用文字來描述呢? 也許,上天就是注定他們遙遙相愛吧,注定他們每天用心感應山長水遠的思念和海一樣深邃的情懷。鴻雁傳書成為當時表情達意的唯一方式,甜蜜和幸福就這樣在相隔千里的高空彌漫著、氤氳著、流動著,緩緩存入他們愛的堡壘。 忘記了哪本名著中好像曾寫過這樣一句話:愛情是真實的,是持久的,是我們所知道的最甜也是最苦的東西。 吃過晚飯,晴兒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去了教學樓,一下打開教室的門...... 。 。 作者簡介: 淡月梅花,山東濰坊人,一個喜歡行走在文字詩行中的女子,射手座。素心若水,內(nèi)斂風華,淡遠素雅,微笑向暖。喜歡的生活: 時光,濃淡相宜;人心,遠近相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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