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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授權(quán)本平臺發(fā)布 【成都專欄】 文、版式設(shè)計:湛藍 圖源:堆糖 于你之前 世界寂靜 未曾寂寞 在你之后 天地喧鬧 舉世荒蕪 ——致你(夏紀年) 時間,在我的記憶里劃著清晰的紋理。她離開京城去法國的時候,是春天。 她和夏紀年分別住在大洋兩岸,兩個人的內(nèi)心對彼此的向往,如同春天的萬物,在春陽里萌動、滋長。 夏紀年一直都覺得等待不會太久,再有半年,她就回國了。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靈準到無法解釋的程度。本來,夏紀年與她的feel已然昭示,她心里卻莫名覺得空洞。無限接近的時候竟有種即將永遠失去的恐慌。在春季的末梢,她終究沒能熬過半年,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抑或是心里的小鬼差著她馬不停蹄回到京城。 在春天即將收梢的時候,她與他趕著一場春事,沒有任何先兆,卻像世界末日前一樣盡情珍視著相對的時光。 人,或許都是賤皮子。只有在垂危之際才懂得生命的可貴,在意識到即將徹底失去的時候,才有勇氣打碎自己固守著的城池。情勢誠如她預(yù)感中一樣不安,在夏紀年的世界里,除了她以外,另一些事措手不及地降臨,像季節(jié)的分水嶺,把兩個人隔在春末與夏初。 還沒來得及開始,又不得不戛然而止。汪峰的《春天里》,唱著春天的離歌:如果有一天 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 在那時光里/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 這春天里…… 如果可以,她寧愿沒來過這個春天??蓻]來過這個春天,她又去與誰相遇、抵死糾纏。 轉(zhuǎn)瞬,入夏。 人生八苦之一二即是求不得與愛別離,明知道兩情相悅,但不能相愛。夏紀年,外表剛毅冷冽,內(nèi)心柔軟溫暖。對世間女子,百般不忍,但又極度克制,他眼里的憂郁便是這樣深入潭底。 夏紀年的手,天生為黑白鍵而生。這個初夏,他說:六月不在現(xiàn)場,音樂死了。愛而不可,欲罷不能,備受煎熬。 世間女子的小心思大抵相近,能觸動與自己相悅的男人痛處的,就是讓自己變壞。他若喜歡,就會心疼;他若不顧,別說墮落,死都是錯。她冰雪聰明,自然是懂得這個道理的。那夜,她發(fā)信息給夏紀年:在酒吧里買醉。給他發(fā)完信息就關(guān)了電話。相處這么久,夏紀年對她行蹤的了解自然輕車熟路。他可以克制對她的感情,但沒法對她的買醉和沉淪置若罔聞。他聯(lián)系不上她,有些焦灼,于是拿了車鑰匙直奔車庫。 在曾一同前往過的酒吧,一個打扮得再妖冶也掩飾不住一臉純情的女子,迷離的燈光下哀怨又絕色。這種狀態(tài),這種環(huán)境,身陷欲望的險境,她不是不知。她的身邊不斷有人靠近,她大聲喧嘩著…… 夏紀年找了個不惹眼的角落坐下,冷冷地旁觀,不露聲色,心里卻起了褶子。他只能放任她以自虐的方式緩解心底的痛楚,痛到無藥可救便飲鴆止渴,以毒攻毒。可惜,誰都煉就不了百毒不侵之身。水亦醉人何須酒,夏紀年一杯接一杯地喝水,似要與卿同醉。 大概是女性的第六感作祟,抑或是她料定夏紀年不會不管她,總感覺有一雙眼默默注視著自己。她醉意朦朧中看見角落里有一個男人,一杯又一杯喝著開水。她搖晃著腦袋,朝他走去??邶X不清地挑釁他:“我要睡你!“那神情讓人不勝憐憫又啼笑皆非,落進愛惜她的人眼里,是心酸。 夏紀年視她如空氣,低著頭,沉默不語。 夏紀年的漠然顯然激怒了她,她拍著桌子怒懟他。 他開口,語氣比死還冷:“我從來不要送上門來的女人?!?/p> 她聽后,笑了,臉頰有淚悄然滑落。卻還是強撐著說話,她是多么想用余生與他就這樣糾纏不休,她手指著夏紀年說道:“給我一個不睡的理由!” 人生最慶幸的事莫過于棋逢對手,他想,輕易就范我又怎樣與她繼續(xù)糾纏。他幽幽地看了她許久、許久,對她說:“給我一個要睡你的理由……” 兩個人就這樣唇槍舌戰(zhàn)糾纏著。她一直哭,像個被遺棄的孩子,纏著夏紀年不停地問自己哪里不好了,因傷心過度,哭到打嗝。他幾次舔舔嘴唇欲說些什么,但最終三緘其口。他能說什么呢,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他承認,她好,是真的。眼看著一個從大洋彼岸追過來的女孩子,為了一段才開始就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感情而痛苦著,他的心揪得很緊、很緊......這些年,眼巴巴看著一個個愛上他的女子,最后都痛不欲生,他只能狠心拒絕,哪怕一點點溫存都會讓她們愛得奮不顧身,萬劫不復(fù)。 她哭累了,撲在夏紀年的懷里,喃喃地說著:“要了我吧!要了我吧!“他的心一次揪得緊似一次。最后,理性占了上風(fēng),狠狠心,夏紀年推開她,起身離去。夏紀年的冷漠讓她感覺無助,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看著他即將走到門口,她感覺世界快要坍塌了,突然飛奔過去,從背后緊緊抱住他結(jié)實而清瘦的腰,懷緊貼背,她渴望這就是永恒,時間停頓,再不要松手。抱著他,她心里堆積的委屈瞬間找到了出口,號啕大哭,孩子般求他不要走…… 他實在不忍把她獨自扔在那魚龍混雜的地方,雖然他不能要她,但也不想她在外面出事。他是男人,他感覺得出有多少雙充滿欲望的眼睛像追尋獵物一樣在她的身上臉上逡巡。他帶著她離開,到了附近的酒店,希望她可以在那里睡上一覺。 酒店房間里,她的痛楚愈加鮮明。他感覺得到,她是以身心在愛他。女人,愛一個男人,恨不能傾盡自己的全世界,包括自己多年守身如玉的身子。人前的她,刁蠻、驕傲、高貴,明知道愛里容不得一點狼狽,然陷入愛情泥淖的人,低到塵埃亦是甘愿,進退完全不能自如。 夏紀年對她不是沒有feel,他是喜歡她的。在這私人空間里,他的冷漠開始慢慢褪去,眼圈發(fā)紅。她一次又一次靠近他,哀傷一寸一寸深沉。即便是郎心如鐵,也是有熔點的。他的惻隱之心如同弱水輕輕蕩漾,他終于勾下脖子,親吻她,安撫她的痛苦。但他是個君子,清醒著,他的溫暖只會讓她更加欲罷不能,在情感漩渦里越陷越深…… 他深知不能久留,夏紀年放開她,拿了車鑰匙離開。胃的空洞可以用食物填充,心的缺失卻無法補給。她打著赤腳追上去,像一只迷途的羔羊。男人和女人之間,情到最深處是任靈與肉相互纏繞、攀爬到至高點,彼此無休止地索取...... 她追上去的那一幕,一眼千年,以至于夏紀年的眼圈再次發(fā)紅,但他的腳步?jīng)]有停頓,不勝決絕…… /閑來,與你一起讀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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