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今名石簡譜（九）——端州石

gudian386 2020-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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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珠端硯

廣東七星巖景區(qū)與端州區(qū)組成了肇慶市城區(qū)。城區(qū)北依綿延的北嶺山，南臨滔滔的西江，東有“嶺南第一名山”稱譽的鼎湖山和頗具神幻色彩的斧柯山。在這翠山碧水中孕育出的瑰寶，就是被稱為神州第一硯的端石。

肇慶古稱端州。漢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始立高要縣治，至隋開皇二年（公元589年）改置端州，轄高要等九縣。宋重和元年（公元1118年）宋徽宗趙佶御書肇慶府，意即吉慶之始，自始端州更名為肇慶。

端溪產(chǎn)石區(qū)

肇慶距廣州西100km處，交通便利。端硯石產(chǎn)于肇慶東郊羚羊峽斧柯山端溪一帶。從肇慶驅(qū)車沿321國道向東行18km南轉(zhuǎn)至西江北岸。迎面是一棵數(shù)人合抱的大榕樹，樹齡已有數(shù)百年。眼前一條大江由西向東奔向南海，兩岸夾山突然變窄，水深流急，傳說夾岸兩山為媧皇的兩只神羊化變，故稱羚羊峽。大榕樹下是渡口，對面為斧柯山，山間一水當是端溪了。于是我們乘船向江對岸駛?cè)ァ?/span>

據(jù)說在很久以前，羚羊峽南岸的山腳下有一小村子。一天中午，村里一個青年砍柴歸來，見路邊大樹下石頭上，有兩位老人盤腿相向正在下棋。青年觀棋一局太陽偏西，老人乘鶴而去。青年拾起斧頭，竟已是銹蝕成砣，斧柄也腐爛無蹤。正所謂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這山由此稱為斧柯山。登上西江南岸，自端溪口上行百米，東側(cè)為一山坑。坑中有洞，洞高不過米，洞口有鐵柵欄門緊閉，已全部被水淹沒，洞外石壁上鑿有“眾坑之尊”四個字，漆以紅色，這就是端石老坑了。

△ 筆者手指下方水中就是端石宋代老坑

據(jù)史載，自唐宋至明代，斧柯山脈系古硯坑共有70多個，延至現(xiàn)在只剩54個。其中老坑為眾坑中出石最佳者。老坑自洞口下行150多米，洞底與西江正常水面高差近30m，洞底已低于西江河床，這是老坑終年積水的原因，因此也稱為水巖。宋蘇東坡《端溪硯銘》載：“千夫挽綆，百夫運斤，篝火下縋，以出斯珍。”《端溪硯坑志》記道：“觀坑洞門在半山之下，進洞口轉(zhuǎn)右，名摩胸石，堅不可鑿，容一人裸體匍伏前進，自洞口至洞底，高下相懸二十八、九丈。一路高三尺，寬三、四尺，不能起立。石匠帶領(lǐng)小工各攜小磁壇一、竹箕一、壇可容水五升，箕可貯石十余斤，每隔二尺排坐一人，燃燈一盞，晝夜將水一壇一壇傳遞運出，進洞漸遠，傳遞人數(shù)愈多，到西洞須排八十余人，方得水干。”由此可知老坑硯石取之維艱，更顯彌足珍貴。

△ 鴝鵒眼端硯

站在老坑口向東南望去，山腰間有石屑形成大三角形，距老坑約200m，即為有名的坑仔巖亦名康子巖，出石僅次老坑。唐李賀詩說：“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寫出了高山采石的神采，卻未道出采石的艱辛。高兆《端溪石考》載：“宋治平四年，差太監(jiān)魏某，重開土人名曰坑仔巖，……山有冢，相傳其開鑿中虛，崩閉數(shù)百人，太監(jiān)死焉，守土者葬其衣冠于此坑下。”至今仍有太監(jiān)墳舊址。并立“硯坑土地神”碑鎮(zhèn)邪以寄托安全。

北嶺端石產(chǎn)區(qū)

乘船回到西江北岸，驅(qū)車返回肇慶。路上抬頭北望。北嶺山高大延綿，云霧繚繞，在那山腰間就是端硯石的又一產(chǎn)地宋坑。北嶺山脈系硯坑，西起大湘東至鼎湖山共27個坑洞，綿延30km，范圍約70km2，絕大部分在北嶺山腰，海拔600m以上，采石、搬運都很艱難。端硯石大多為紫色，北嶺山有綠端巖，端溪朝天巖也產(chǎn)綠端。清紀曉嵐曾在自己收藏的綠端硯上鐫銘：“端溪綠石，硯譜不以為上品，此自宋代之論耳。若此硯者豈新坑紫石所及耶。”其硯側(cè)鐫文：“端石之支，同宗異族，命曰綠瓊，用媲紫玉。”可見紀昀對綠端用情也深。

△ 火捺端硯

黃崗加工區(qū)

車行須臾至黃崗。黃崗距肇慶市區(qū)8km，是端硯的加工集散地。沿路兩邊有硯廠數(shù)十家，道路后面的房屋中分布著制硯作坊上百戶。硯廠以臨街優(yōu)勢，顯赫于大字招牌，院內(nèi)堆砌著石材，硯工們忙著切割、打磨、雕刻硯石。展室內(nèi)陳列著各種端硯，大硯2~3m長，小硯可做掌中珍玩，色彩變幻，花紋各異，形態(tài)萬千，使人目不暇接。路后作坊規(guī)模自然小些，也沒有臨街的優(yōu)勢，琢磨出的端硯大多運到七星巖工藝品市場出售。

端硯石的品種與價值

端硯之名貴，除以老坑、坑仔、麻子坑為最外，還以石品花紋顯勝。這些石品花紋常見的有，石眼、魚腦凍、青花、蕉葉白、天青、冰紋、金銀線、火捺、翡翠斑等。若石品花紋正宗出色，則硯石身價倍增，小小一方端硯可抵數(shù)10萬元之巨。

△ 未完工的古獸端硯

端硯的石質(zhì)特別細膩、滋潤，古人稱之“有若小兒肌膚，溫軟嫩而不滑。”一噓而液，云蒸露凝。端硯研墨有“發(fā)墨而不耗，用之而不損筆”的特點，磨出墨汁油潤生輝，冷極而不凍結(jié)，貯之不干不臭。為歷代宮廷貢品，受到文人墨客的珍愛。

清計楠《石隱硯談》記載：“東坡云，端溪石，始于唐武德之世。”武德是唐高祖李淵的年號，武德元年即公元618年，到現(xiàn)在已有1300多年歷史了。作為中國的四大名硯之首的端硯，自唐至今與中國的文化關(guān)聯(lián)之密切，史料記載之浩繁，是其它任何石種也不可比擬的。它是端州翠山碧水中孕育的瑰寶，是神州通幻里閃現(xiàn)的精靈，也是愛石者心間永恒的夢。

來源：《中國盆景賞石》20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