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交情深厚

　　《三俠劍》的火爆給其他評書藝人帶來了啟發(fā)，藝人常杰淼就在師兄許杰泉的協(xié)助下，匯集武林中流傳的人物與故事，于1915年創(chuàng)編出一部新書并演出，就是《雍正劍俠圖》。這部書講的是直隸省霸州的農(nóng)家子弟童林，在武當學藝后，奉師命下山，于武林“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之外另立一家。童林投靠了四皇子胤禛，與眾多門派杭州比武、北京格斗，又廣結(jié)武林豪杰。童林和眾俠客協(xié)助欽差年羹堯征討四川蓬萊島，大獲全勝。這部書又名《童林傳》，全書共塑造了五百七十多位武俠人物，卷帙浩繁?！缎绿旖驁蟆泛汀缎绿旖蛲韴蟆烦B載《三俠劍》外，還連載了《雍正劍俠圖》，并陸續(xù)結(jié)集成書出版，至20世紀40年代已累計出書近四十冊，而全書尚未完結(jié)。

　　常杰淼是個大能人，弟子馬軫華也不弱，既說相聲又說評書，是名副其實的“兩門抱”。張壽臣代拉馬壽巖（即馬軫華）為師弟，教了他三十多個相聲段子。后來，張壽臣曾一度改說評書，表演過《水滸》，想來也得到了善說《水滸》的馬壽巖的一些幫助。

　　1944年，馬壽巖與尹壽山搭檔，赴南京、濟南等地說相聲，返回天津后轉(zhuǎn)而表演評書。他常在評書里穿插相聲包袱，又善于借鑒京劇的程式化表演來表現(xiàn)人物，使得書場氣氛十分活躍。他的幾位朋友閻學章、馬鳳儀、王學濤非常熟悉清末天津官衙及天津混混兒的內(nèi)幕，于是協(xié)助他編演新書。他們先是創(chuàng)作出講述天津巨盜的書目《康小八》，后又將天津西頭永豐屯混混兒“鍋伙”李金鰲、王金波等人斗毆滋事與大鬧上海灘的故事連綴起來，編寫成一部可演三四個月的書目《李金鰲》，又名《沽上英雄譜》，天津人稱之為《混混兒論》。時至今日，仍有演員在說這部書，足見其生命力之頑強。

　　話再拉回來，今兒個馬壽巖病了，張壽臣來看望他，并給了他一塊大洋，可見二人的交情深厚。

　　張壽臣離開后，又來了兩位客人，也都是重量級人物，一位是馬德祿，一位是周德山。他二人一是來看望，二是來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當時相聲藝人間流傳著兩句話──“苦于撂地度饑寒，仰望（張）壽臣和（常）連安”。那時候也就是張壽臣、常連安、常寶堃等極少數(shù)藝人能進大園子演出，即便像馬德祿、周德山這些比張壽臣還高一個輩分的知名藝人，也只能在一些中低檔園子里演出，主要還是靠撂地。二人此番前來還代表了郭瑞林、李瑞峰、陳子荃、李少卿等人，為的是與馬壽巖商討能不能建一兩個園子，專門用來表演相聲。他們之所以請馬壽巖參與此事，皆因建園子需要不少的錢，而“兩門抱”的馬壽巖有一定的人脈，想請他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資者。

69、郭瑞林

　　馬壽巖確實有路子，有個章姓的販鹽商人，算是干大買賣的，他很愛吃馬壽巖做的粉腸，后來又愛聽馬壽巖說的評書，二人走得很近。馬壽巖痊愈后，就去見這位章姓商人，說了建園子的事。章姓商人很感興趣，愿意出資。但此人十分低調(diào)，不愿宣揚，而且還提出，園子建成后，就是真能賺錢，他也不要分文。他不但出資，還幫忙找到了建園子的地方。不到半年，園子建成，開張營業(yè)了。 

　　建園子可不像蓋幾間小平房，那是個不小的工程。好在馬壽巖、馬德祿、周德山、郭瑞林、李瑞峰、陳子荃、李少卿等人分工明確，各自負責工程的一部分。

　　這老幾位可都不簡單，全是腕兒。

　　郭瑞林，山西太原人，十歲時就隨父親進了北京。他很小就進入徽班學習京劇，主工小花臉，也兼學老生等其他行當。1905年左右開始學說相聲，并拜范長利為師，成為朱紹文的再傳弟子。起初他隨師父在天橋等明地演出。1910年，他來到天津，與李玉峰搭檔，在北城根、地道外等處撂地，后應邀去寶和軒茶樓，與李德钖搭檔，二人短期合作演出。1920年前后，郭瑞林的名氣越來越大，曾應沈陽凝香榭、公余等著名茶樓、茶社之邀，與沈陽本土的第一代相聲名家朱鳳山（藝名“人人樂”）合作表演相聲，同臺演出的還有東北大鼓名家霍樹棠、“張派”京韻大鼓創(chuàng)始人張小軒等。此時的郭瑞林已經(jīng)成為沈陽相聲的代表人物之一，為沈陽相聲的發(fā)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1925年，郭瑞林參加了“奉天改良書曲研究會”，后因病返回天津，并在天津定居。數(shù)十年后，侯寶林說到自己佩服的柳兒活好的幾位藝人，郭瑞林就是其中的一個。他天資聰穎，嗓子條件極好，又有學京劇的基礎，因此十分擅長學唱類節(jié)目?！对捪蛔优茚槨肥撬麆?chuàng)作并獨有的段子。他學唱張小軒的京韻大鼓《華容道》也是惟妙惟肖，足以亂真。他的另一個獨有節(jié)目是《學唱蓮花落》，這段表演在唱、念、打板、身段等各方面都十分到位，頗見藝術(shù)功底。因為郭瑞林對這兩段作品的演繹相當精彩，所以很少有其他藝人演出這兩段。

　　他還整理演出了《八大改行》《雜學唱》《山東二黃》《學大鼓》等，均能以“正唱”要下掌聲，再憑“歪唱”或是在語言上使包袱要下笑聲。他還擅長演唱太平歌詞，經(jīng)常演出的有《餑餑陣》《百鳥陣》《太公賣面》《白猿偷桃》《勸人方》等，字正腔圓，神完氣足，在打板和氣口的運用上功力深厚。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對每一個演出的段子都進行了極富個性的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