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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作為律師,我們經(jīng)常會遇到來“蹭”咨詢的當事人,雖然咨詢的問題各不相同,但其中不乏這么兩類: 一類,便是上面聊天圖片中的那種——他們不信任律師,認為自己完全搞得定,什么情況都不會告訴律師,卻要讓律師給出準確的解答;一旦拿到答案,便扭頭就走;到頭來自己解決不了,再來求助律師,卻依然遮遮掩掩。 這類朋友不相信律師,想尋求法律的幫助,但是又覺得法律不完全有用。更有甚者,還想通過法律之外的比如關系、暴力和其他一些非法的手段來解決。 另一類,喜歡到處咨詢律師,表面上看似謙虛,但實際卻在內(nèi)心判斷律師的話是否合自己心意,他不能接納、也不會接收不合他意的說法。 這類朋友不了解法律、不尊重律師。如果想找個想找個說稱心話、附和自己觀點的人,找個算命先生足矣,大可不必在律師這里浪費感情。 總的來說,這兩類當事人需要的并不是律師,而是算命先生。律師和當事人之間需要相互理解和理解,如果當事人不尊重律師的服務,律師也沒必要去遷就。順便分享下文給大家,借此提醒我們身邊的當事人朋友:杜絕這些成見,否則,會阻礙了你救濟自己的權益。 ” 話說,我感覺你并不需要律師哎 其實,找一個同意你觀點的人很容易,并不需要到律師事務所來找。在街頭巷尾,或者在同事、同學、朋友圈中隨便找一個人,你只要聲情并茂地向他訴說,他就會對你點頭附和。法律職業(yè)者,有自己獨立的職業(yè)判斷,一個好的律師,不可能為了攬到業(yè)務而茍同他人的觀點。 你問我,花多少錢可以把人從看守所里撈出來? 關于這個問題我給你作了許多解釋,但你對我的解釋心生不滿,甚至有些憤怒。你把法律完全世俗化,而法律預留給律師拯救人的路經(jīng)從來都不世俗。 你給我只提供了一個簡單的案件信息,卻要我基于這一信息對案件作出唯一的結論。 樹上有10只鳥,用槍打下來了一只,樹上還剩幾只?對于這樣的問題,你準許我給你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9只。你把法律看得太簡單和淺薄,但法律卻沒有你想像的那么簡單和淺薄。 你在事情發(fā)生后,匆匆地到書店里買了幾本法律書,在網(wǎng)上搜索了幾個法律條文,并從中找了幾個生僻的法律概念和術語來考我,甚至質(zhì)問我,你對律師很不尊重。 你前后咨詢了不少律師,你收集了若干個律師的若干個觀點,你總是用一個律師的觀點去攻擊另一個律師的觀點,你甚至還企圖要我去與某個持不同觀點的律師當面辯論,你想從律師的戰(zhàn)爭中撈到便宜。如果用這種方法就能學到打官司的技巧,這中間一定有人是白癡。 你和我談了這么長時間的話,但你并不想支付咨詢費,你這種做法或者說伎倆,在別的律師那里也同樣用過,而且我感覺你很得意自己的這種做法,你認為自己很聰明或者精明。你這種做法有沒有可能害了你自己,你思考過這個嚴重的問題沒有? 你關心他的意識并不強烈,直到如今,你并沒有真正委托一個律師介入到程序中去,你不斷地找律師交談,只是為了尋找一個簡單的心理慰藉,或者說找一個理由去敷衍他或者他身邊的人,個中原因是你內(nèi)心里并不想出錢,也不想真正出力。 你總在強調(diào)他是個好人,對于你的這種感受我不想否認,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的感受不能代替案件本身,公安偵查人員、檢察官、法官更多關注他是否實施了犯罪以及實施了怎樣的犯罪。決定他命運的不是你的感受。不幸的是,你總是希望我無條件地接收你的感受,并用這種感受為他進行辯護。 你總是在強調(diào)所謂的事實卻回避證據(jù),但當我問及你所說的事實在哪里的時候,你避而不談。 我要告訴你的是,用證據(jù)證明了的事實才叫事實,沒有被證據(jù)證明的東西,在法律上就是沒有或不存在。案件發(fā)生時,法官并不在現(xiàn)場,那么法官是憑什么認定案件事實的?只有證據(jù)。“以證據(jù)為根據(jù),以法律為準繩”是現(xiàn)代刑事訴訟的一條重要原則,然而你,對這條原則不以為然。 我不否認你有豐富的社會生活經(jīng)驗,甚至在你所工作的領域非常專業(yè),這是你的長處。但你總是以自己的社會經(jīng)驗邏輯來取代法律邏輯,你希望律師也以你的經(jīng)驗邏輯來推導法律事務。你的長處瞬間成了你的致命短處,但你十分頑固地不承認這一點。如果你的官司今后一敗涂地,那全是因為你自以為是。 你總是不厭其煩地要我對案件結果打包票,我打得了包票嗎? 公安局、檢察院、法院是我開的嗎?我憑什么跟你打包票?社會上的有些游醫(yī)愛打包票,但我不是游醫(yī);醫(yī)院門口的那些算命先生聲稱能夠把握未來,但我不是算命先生。你跟我說,你一定要找一個保證結果的律師,我敢說,你要找的這個人絕不是我。 你已經(jīng)多次流露出對律師的不屑,我微微一笑;我也向你明示或暗示過,你并不需要律師,你也微微一笑。 其實你也算是一個彬彬有禮的人,在你和我握手言別,走出我辦公室的那一剎那,我也真心地期望你的案件有個好的結果。 我寫這篇文章時,你早已離開了我的辦公室。文章中的一些話,我當時很想對你講,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不知道你能否看到我這篇文章,如能看到,你將如何?如未能看到,又將如何?老實說,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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