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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88年,即東漢章和二年,二月,漢章帝病故,太子劉肇即位,稱漢和帝。和帝只有10歲,其母竇皇太后執(zhí)政。竇太后精明干練,有恢復(fù)漢武帝時期強盛局面的雄心。
此時,一些有利的外因條件也為東漢征匈奴提供了良好的戰(zhàn)機。其一,由于耿恭的堅守,后來的班超在西域地區(qū)已節(jié)節(jié)取勝;其二,北匈奴統(tǒng)治集團內(nèi)部發(fā)生了爭立單于的斗爭,內(nèi)部四分五裂。南匈奴屯屠何單于,見北匈奴內(nèi)部大亂,且連遭災(zāi)荒,遂想借機出兵并滅北單于,統(tǒng)一匈奴全境,上書請求漢朝出兵協(xié)助。屯屠何單于同時建議:發(fā)南匈奴國中之精兵,以左谷蠡王師子、右呼衍日逐王須訾率騎兵1萬出朔方;左賢王安國、右大且渠王交勒蘇率騎兵1萬出居延塞;屯屠何自率騎兵萬余人屯五原、朔方塞以為拒守。并請求天子派執(zhí)金吾耿秉、度遼將軍鄧鴻及西河、云中、五原、朔方、上郡諸太守同時率軍北進。請北地、安定太守率兵各屯守要塞,以防不測。屯屠何奏告漢朝說,其各部兵馬將于九月調(diào)集河上,請?zhí)熳訙势渌垺?/p> 東漢王朝接到南匈奴屯屠何單于的奏章之后,竇太后決心以竇憲為車騎將軍,統(tǒng)率漢匈聯(lián)軍出征。 漢軍征匈奴戰(zhàn)役,從部隊的編成到作戰(zhàn)目標,都進行了詳盡的策劃和周密準備。漢軍發(fā)北軍:步兵、長水、射聲、屯騎、越騎等五校尉之軍,出動黎陽營、雍營之軍;調(diào)發(fā)12郡精騎(云中、定襄、雁門、代郡、朔方、五原、上郡、西河、安定、北地、漁陽、上谷諸郡);選拔邊境郡縣的鮮卑、烏桓等羌胡騎兵為義從;此外還有南匈奴精銳騎兵。東漢將這些騎兵編組為三路大軍,分別向北匈奴進軍,約期會師于涿邪山(阿爾泰山東脈),以期殲滅北單于之軍。 漢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六月,漢軍統(tǒng)帥車騎將軍竇憲率三路大軍出發(fā)。竇憲與執(zhí)金吾耿秉各率精騎4000,會同南匈奴左谷蠡王師子的1萬騎兵,共1.8萬騎,由朔方郡的雞鹿塞(今內(nèi)蒙古杭錦后旗境)北進;南匈奴單于屯屠何,率匈奴萬余騎兵出滿夷谷(今內(nèi)蒙古固陽縣境);度遼將軍鄧鴻及羌胡8000騎,會同南匈奴左賢王安國所率之1萬騎兵出稠陽塞(今內(nèi)蒙古包頭地區(qū))。三路大軍向涿邪山進發(fā)。為保障主力的安全,竇憲派出副校尉閻盤、司馬耿夔、耿譚率左谷蠡王師子和右呼衍王須訾等1萬精騎為先鋒。當漢軍進至稽落山(今蒙古吉爾連察汁嶺西北)地區(qū)時,與北單于統(tǒng)率的主力展開激戰(zhàn),大敗北匈奴軍。北匈奴軍潰散,北單于遁走。漢軍猛烈追殺,一直追至私渠比鞮海(今蒙古邦察干湖),斬殺匈奴名王以下1.3萬人,獲馬牛羊等百萬多頭。溫犢須、日逐、溫吾、夫渠王柳鞮等81部率眾歸降者,前后達20多萬人。竇憲、耿秉等登上燕然山(今蒙古杭愛山),令中護軍班固刻石作銘,一雪180年前李廣利兵敗燕然之恥。竇憲派出軍司馬吳汛、梁諷,攜帶金帛去招降北單于,然后班師回朝。吳汛、梁諷在追趕單于的途中,又接受了1萬多人的投降,進至西海(今蒙古杜爾格湖)才追及單于。吳汛等向北單于宣明漢朝的威德,賜單于以金帛等物,單于表示降服,愿意仿效呼韓邪單于,做漢的藩屬,保國安民,于是,便隨吳汛等率眾東返。 北匈奴單遣弟入侍后,漢以北單于未能親自入朝,認為北單于不是真心誠服,竇憲遂準備第二次征討北匈奴。漢和帝永元二年(公元90年)五月,竇憲派副校尉閻盤率2000騎兵進擊屯駐于伊吾盧地區(qū)的北匈奴軍,旋即將匈奴軍擊破,占領(lǐng)了伊吾盧地區(qū),車師前后王均遣子入侍。永元二年七月,竇憲率軍出屯涼州,并以侍中鄧疊為征西將軍,做自己的副手,統(tǒng)轄隴西、漢陽、武都、金城、安定、北地、武威、張掖、敦煌、酒泉等郡兵馬。北單于見漢送回其弟右溫禺鞮王,知道漢王朝責怪。于是便準備親自入朝,并派出使者入塞通告。竇憲派班固、梁諷前往迎接。這時,南匈奴又上書請求出兵擊滅北匈奴,不等漢庭回復(fù),便命左谷蠡王師子等率領(lǐng)左右兩部8000騎兵出雞鹿塞(今內(nèi)蒙古杭錦后旗境)進擊北匈奴。南匈奴軍出塞后,順利進至涿邪山,留下輜重,輕兵疾進奔襲北單于庭。左部兵從北面越過西海(今蒙古杜爾格湖和哈臘湖以北),進至河云(今蒙古烏布蘇諾爾省沃勒吉附近)地區(qū);右部兵從匈奴河水(今蒙古拜達里格河)以西,繞過天山(今蒙古杭愛山東脈),南渡甘微河(今蒙古札布汗河)。兩軍會合后。乘夜包圍了北單于本部。北單于大驚,率精兵千余人與南匈奴軍激戰(zhàn)。北單于負傷落馬,僅率輕騎數(shù)十人而逃。南匈奴軍繳獲了北單于的玉璽、俘獲閼氏及兒女5人,斬首8000人,俘虜數(shù)千人。這時,南匈奴已相當強盛,擁有人口3.4萬戶,共23萬多人,精兵5萬多人。 永元三年(公元91年),大將軍竇憲鑒于北匈奴遭南匈奴打擊后,已極度衰弱,遂想徹底將北匈奴擊滅。便于二月,派左校尉耿夔、司馬任尚,率軍出居延塞,將北單于部包圍于金微山(即今阿爾泰山附近地區(qū)),大破北匈奴軍,俘獲北單于母,斬名王以下5000多人。北單于逃走,不知所向。耿夔等率軍出塞5000多里而還,這是自漢代出兵以來,最遠的一次進軍。朝廷為表彰耿夔的功勛,封其為粟邑候。 北單于弟右谷蠡王于除鞬、骨都候以下數(shù)十人,駐于蒲類海(今新疆巴里坤湖)地區(qū),遣使者入塞。大將軍竇憲上書,請立于除鞬為北單于。朝廷允諾,并于永元四年(公元92年),命耿夔出使北匈奴授北單于璽綬,與南單于同等對待。至此,實現(xiàn)了竇太后既征服北匈奴,又與南匈奴分而治之的戰(zhàn)略企圖。 東漢征匈奴之戰(zhàn),歷經(jīng)奮戰(zhàn),終于在漢和帝永元三年(公元91年),將北匈奴徹底擊敗,并于其后2年,滅亡了北匈奴。余下的北匈奴人,大部分融入了鮮卑等北方少數(shù)民族,后來又接著融入了以漢族為主體的華夏民族的大家庭。一小部分西遷后不知所蹤,消失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他們和后來出現(xiàn)在歐洲的匈人以及匈王阿提拉并無必然聯(lián)系,史不足證。 自公元前215年蒙恬北擊匈奴始,至公元93年竇憲伐滅北匈奴止,漢匈之間歷時三百余年的戰(zhàn)斗終于有了最后的答案。真乃: 從軍玉門道,逐虜金微山。 竇憲嘗使門生赍書詣尚書仆射郅壽,有所請托,壽即送詔獄(立即將該門生送到詔獄),前后上書,陳憲驕恣,引王莽以誡國家;又因朝會,刺譏憲等以伐匈奴、起第宅事,厲音正色,辭旨甚切。憲怒,陷壽以買公田、誹謗,下吏,當誅,何敞上疏曰:“壽機密近臣,匡救為職,若懷默不言,其罪當誅。今壽違眾正議以安宗廟,豈其私邪!臣所以觸死瞽言,非為壽也。忠臣盡節(jié),以死為歸;臣雖不知壽,度其甘心安之。誠不欲圣朝行誹謗之誅,以傷晏晏之化,杜塞忠直,垂譏無窮。臣敞謬與機密,言所不宜,罪名明白,當填牢獄,先壽僵仆,萬死有余?!睍?,壽得減死論,徙合浦,未行。自殺。壽,惲之子也。(漢朝再衰導(dǎo)火索。)
夏六月,竇憲、耿秉出朔方雞鹿塞,南單于出滿夷谷,度遼將軍鄧鴻出陽塞,皆會涿邪山(一作涿涂山。在古代高闕塞北千余里,今蒙古國境內(nèi)滿達勒戈壁附近一帶。)。憲分遣副校尉閻盤、司馬耿夔、耿譚將南匈奴精騎萬余,與北單于戰(zhàn)于稽洛山,大破之,單于遁走;追擊諸部,遂臨私渠北海,斬名王已下萬三千級,獲生口甚眾,雜畜百余萬頭,諸裨小王率眾降者,前后八十一部二十余萬人。憲、秉出塞三千余里,登燕然山,命中護軍班固刻石勒功,紀漢威德而還。遣軍司馬吳、梁諷奉金帛遺北單于,時虜中乖亂,、諷及北單于于西海上,宣國威信,以詔致賜,單于稽首拜受。諷因說令修呼韓邪故事,單于喜悅,即將其眾與諷俱還;到私渠海,聞漢軍已入塞,乃遣弟右溫禺王奉貢入侍,隨諷指闕。憲以單于不自身到,奏還其侍弟。(一場滅匈奴大戰(zhàn),一段了結(jié),而勸和則反復(fù)記載,可見司馬光并不認可此功。)
[3]秋,七月,乙未,會稽山崩。
[4]九月,庚申,以竇憲為大將軍,中郎將劉尚為車騎將軍,封憲武陽侯,食邑二萬戶;憲固辭封爵,詔許之。舊,大將軍位在三公下,至是,詔憲位次太傅下、三公上;長史、司馬秩中二千石。封耿秉為美陽侯。
竇氏兄弟驕縱,而執(zhí)金吾景尤甚,奴客緹騎強奪人財貨,篡取罪人,妻略婦女;商賈閉塞,如避寇讎;又擅發(fā)緣邊諸郡突騎有才力者。有司莫敢舉奏,袁安劾景“擅發(fā)邊民,驚惑吏民;二千石不待符信而輒承景檄,當伏顯誅?!庇肿唷八倦`校尉河南尹阿附貴戚,不舉劾,請免官案罪?!辈嫴粓?。附馬都尉(竇喜),獨好經(jīng)書,節(jié)約自修。
尚書何敞上封事曰:“昔鄭武姜之幸叔段,衛(wèi)莊公之寵州吁,愛而不教,終至兇戾。由是觀之,愛子若此,猶饑而食之以毒,適所以害之也。伏見大將軍憲,始遭大憂,公卿比奏,欲令典干國事;憲深執(zhí)謙退,固辭盛位,懇懇勤勤,言之深至,天下聞之,莫不說喜。今逾年未幾,入禮未終,卒然中改,兄弟專朝,憲秉三軍之重,篤、景總宮衛(wèi)之權(quán),而虐用百姓,奢侈僭逼,誅戮無罪,肆心自快。今者論議洶洶,咸謂叔段、州吁復(fù)生于漢。臣觀公卿懷持兩端,不肯極言者,以為憲等若有匪懈之志,則已受吉甫褒申伯之功;如憲等陷于罪辜,則自取陳平、周勃順呂后之權(quán),終不以憲等吉兇為憂也!臣敞區(qū)區(qū)誠欲計策兩安,絕其綿綿,塞其涓涓(斬斷災(zāi)難的繩索,堵塞禍患的涓流。),上不欲令皇太后損文母(大姒,周文王之妃。劉向《列女傳.周室三母》:三母者,大姜、大任、大姒。大姜者,王季之母,有臺氏之女。大王娶以為妃,生大伯(泰伯)、仲雍、王季(季歷)。貞順率導(dǎo),靡有過失。大王謀事遷徙,必與大姜。君子謂大姜廣於德教。)之號、陛下有誓泉之譏(《左傳·隱公元年》載: 鄭共叔段欲襲莊公,武姜將開啟城門為內(nèi)應(yīng),事敗,莊公"遂寘姜氏于城潁 ,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后以"誓泉之譏"指因?qū)δ赣H說過絕情誓言而受到的譏刺。),下使憲等得長保其福也。駙馬都尉,比請退身,愿抑家權(quán),可與參謀,聽順其意,誠宗廟至計,竇氏之福!”時濟南王康尊貴驕甚,憲乃白出敞為濟南太傅??涤羞`失,敞輒諫爭,康雖不能從,然素敬重敞,無所嫌牾焉。
[5]冬,十月,庚子,阜陵質(zhì)王延薨。
[6]是歲,郡國九大水。
二年(庚寅、90)[1]春,正月,丁丑,赦天下。
[2]二月,壬午,日有食之。
[3]夏,五月,丙辰,封皇弟壽為濟北王,開為河間王,淑為城陽王;紹封故淮南頃王子側(cè)為常山王。
[4]竇憲遣副校尉閻礱將二千余騎掩擊北匈奴之守伊吾者,復(fù)取其地。車師震懾,前、后王各遣子入侍。
[5]月氏求尚公主,班超拒還其使,由是怨恨,遣其副王謝將兵七萬攻超。超眾少,皆大恐;超譬軍士曰:“月氏兵雖多,然數(shù)千里逾蔥嶺來,非有運輸,何足憂邪!但當收谷堅守,彼饑窮自降,不過數(shù)十日決矣!”謝遂前攻超,不下,又鈔掠無所得。超度其糧將盡,必從龜茲求食,乃遣兵數(shù)百于東界要之。謝果遣騎赍金銀珠玉以賂龜茲,超伏兵遮擊,盡殺之,持其使首以示謝。謝大驚,即遣使請罪,愿得生歸,超縱遣之。月氏由是大震,歲奉貢獻。
[6]初,北海哀王無后,肅宗以齊武王首創(chuàng)大業(yè)而后嗣廢絕,心常愍之,遺詔令復(fù)齊、北海二國。丁卯,封蕪湖侯無忌為齊王,北海敬王庶子威為北海王。
[7]六月,辛卯,中山簡王焉薨。焉,東海恭王之母弟,而竇太后,恭王之甥也;故加賻錢一億,大為修冢塋,平夷吏民冢墓以千數(shù),作者萬余人,凡徵發(fā)搖動六州十八郡。
[8]詔封竇憲為冠軍侯,篤為郾侯,為夏陽侯;憲獨不受封。
[9]秋七月,乙卯,竇憲出屯涼州,以侍中鄧疊行征西將軍事為副。
[10]北單于以漢還其侍弟,九月,復(fù)遣使款塞稱臣,欲入朝見。冬十月,竇憲遣班固、梁諷迎之。會南單于復(fù)上書求滅北庭,于是遣左谷蠡王師子等將左右部八千騎出雞鹿塞(通塞北之隘口。位于今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西部磴口縣(巴彥高勒)西北,狼山西南段哈隆格乃峽谷南口。),中郎將耿譚遣從事將護之,襲擊北單于。夜至,圍之,北單于被創(chuàng),僅而得免,獲閼氏及男女五人,斬首八千級,生虜數(shù)千口。班固至私渠海而還。是時,南部黨眾益盛,領(lǐng)戶三萬四千,勝兵五萬。
三年(辛卯、91)[1]春,正月,甲子,帝用曹褒新禮,加元服;擢褒監(jiān)羽林左騎。
[2]竇憲以北匈奴微弱,欲遂滅之,二月,遣左校尉耿夔、司馬任尚出居延塞,圍北單于于金微山(即今阿爾泰山。東漢永元三年(公元91年),耿夔、任尚等破北匈奴于此,北單于遂逾此山西走入康居。),大破之,獲其母閼氏,名王已下五千余級,北單于逃走,不知所在。出塞五千余里而還,自漢出師所未嘗至也。封夔為粟邑侯。
[3]竇憲既立大功,威名益盛,以耿夔、任尚等為爪牙,鄧疊、郭璜為心腹,班固、傅毅之徒典文章,刺史、守、令,多出其門,賦斂吏民,共為賂遺。司徒袁安、司空任隗舉奏諸二千石并所連及,貶秩免官四十余人,竇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尚書仆射樂恢,刺舉無所回避,憲等疾之。恢上書曰:“陛下富于春秋,纂承大業(yè),諸舅不宜干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方今之宜,上以義自割,下以謙自引,四舅可長保爵土之榮,皇太后永無慚負宗廟之憂,誠策之上者也?!睍?,不省?;址Q疾乞骸骨,歸長陵;憲風(fēng)厲州郡,迫脅恢飲藥死。于是朝臣震懾,望風(fēng)承旨,無敢違者。袁安以天子幼弱,外戚擅權(quán),每朝會進見及與公卿言國家事,未嘗不喑嗚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賴之。
[4]冬,十月,癸未,上行幸長安,詔求蕭、曹近親宜為嗣者,紹其封邑。
[5]詔竇憲與車駕會長安。憲至,尚書以下議欲拜之,伏稱萬歲,尚書韓棱正色曰:“夫上交不諂,下交不瀆;禮無人臣稱萬歲之制!”議者皆慚而止。尚書左丞王龍私奏記、上牛酒于憲,棱舉奏龍,論為城旦。
[6]龜茲、姑墨、溫宿諸國皆降。十二月,復(fù)置西域都護、騎都尉、戊己校尉官。以班超為都護,徐干為長史。拜龜茲侍子白霸為龜茲王,遣司馬姚光送之。超與光共脅龜茲,廢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將尤利多還詣京師。超居龜茲它乾城,徐干屯疏勒,惟焉耆、危須、尉犁以前沒都護,猶懷二心,其余悉定。
[7]初,北單于既亡,其弟右谷蠡王于除自立為單于,將眾數(shù)千人止蒲類海,遣使款塞。竇憲請遣使立于除為單于,置中郎將領(lǐng)護,如南單于故事。事下公卿議,宋由等以為可許;袁安、任隗奏以為:“光武招懷南虜,非謂可永安內(nèi)陸,正以權(quán)時之算,可得捍御北狄故也。今朔漠已定,宜令南單于反其北庭,并領(lǐng)降眾,無緣更立于除以增國費?!笔伦?,未以時定。安懼憲計遂行,乃獨上封事曰:“南單于屯先父舉眾歸德,自蒙恩以來四十余年,三帝積累以遺陛下,陛下深宜追述先志,成就其業(yè)。況屯首創(chuàng)大謀,空盡北虜,輟而弗圖,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計,違三世之規(guī),失信于所養(yǎng),建立于無功。《論語》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行焉?!袢羰庞谝煌?,則百蠻不敢復(fù)保誓矣。又,烏桓、鮮卑新殺北單于,凡人之情,咸畏仇讎,今立其弟,則二虜懷怨。且漢故事,供給南單于,費直歲一億九十余萬,西域歲七千四百八十萬;今北庭彌遠,其費過倍,是乃空盡天下,而非建策之要也?!痹t下其議,安又與憲更相難折。憲險急負勢,言辭驕訐,至詆毀安,稱光武誅韓歆、戴涉故事,安終不移;然上竟從憲策。(除惡務(wù)盡,否則死灰復(f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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