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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悠悠,兜兜轉轉,混混沌沌,久不知天地何時初開。睜開眼,我是無心,自長成,至消逝,我總是無心。 似初開的花朵,將時間定格在永遠,我沒有長大,抑無衰老,一個樣子,一個世界。我本無心,奈何為賊,竊香竊玉,失己失彼。懵懵懂懂,一生無知,歲月長河里,我似乎只睜開四次眼。 第一次,我看到了月牙,干干凈凈,結結實實。一個窩頭,一段良辰,一處美景,一生所負,終究不過一年光景。一個尋找自由隨風飄搖,一個背負時光隨遇而安。我不問你的過往,你目睹我的長成。奔波無度,匆忙無數(shù),一直渴望一個安穩(wěn)的小家,卻沒能安穩(wěn)的執(zhí)手晨昏。舊相片里,笑靨如花,又怎抵得上你針線女紅的背影?我漫長生涯的一束光影,竟成了你生命的全部。你的離去,亦是我這一世記憶的終點。 第二次,隔著厚厚的圍墻,我看到了賽維。沒有火花的綻放,沒有癡纏的熾烈。無數(shù)個巧合,將唯唯諾諾的我,將無人拾采的你,勾連一起?;蛟S是時光的寂寞,或許是人性的渴望,促成了彼此的依賴。我是你的,好吧,這一世,我是你的。也有怨恨,怨恨你的強勢,怨恨你的猜疑,怨恨你的種種。終究,抵不過心底的一抹憐惜。隨著饑荒,隨著生活的瑣碎,你又回歸纖細,卻再也找不回初見時的樣子。時代的咆哮,無數(shù)人的哀嚎,成了你我話別的鐘聲。于是,我再次離開,跌跌撞撞的走向下一個輪回。 第三次,在長長的地道,炮火的翻飛,一個小腦袋冒出來,“我叫蘇桃,我的爸爸媽媽都死了。” “那我管你。”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沒想到成了我埋藏心底的誓言;隨手撿到的一個小孩,經年以后竟是我心底翻滾的歡喜。聯(lián)指紅總里跌跌撞撞,深山老林里漂漂蕩蕩,不問前路,不知歸處,我拼盡所有,只為守護我的天使。直到,你有了愛護你的田叔叔,你著上了人人艷羨的解放軍戰(zhàn)士裝束,你的未來可以光鮮體面。我知道,我失去了擁有你的資格。軍營里,你揮汗如雨,藏滿心思,像一個手持利刃的刺猬;軍營外,我淚如雨下,其實,我應該開心的,你長大了,你能夠照顧好自己,好吧,那我該離開了,悄悄退場,不留一絲云彩。山中無年月,就像一只舔舐傷口的孤狼,一天天,我獲得了重生,也獲得了遺忘。 第四次,我看到了丹鳳。她是爸爸的姐姐,也是我的姐。爸爸叫嚷著他是不知道什么星球的人,他覺得我是母星來人。久離人境,懶洋洋的,又十分渴望這種感覺,于是,我有了一個爸,我成了一個外星人,我也有了一個姐。由北而南,跨越季節(jié)的列車,溫度的漸變,改變不了我一成不變的處境。鮮血的澆灌,肌膚的破碎,骨骼的斷裂,我星星點點的人性渙散,我遺忘一切,唯一深留心底的,是對人的恐懼,人類,是該多可怕的一個物種?。∥胰忝嬔?,我掙脫囚籠,我沖進山洞,我遠離陽光,一切一切,如同一只舔血的狼,藏在無人的洞。是你,喚醒了我的記憶;是你,讓我重拾對人的渴望;是你,給了我生命的色彩。 我的生命,不知從何處開始,亦不知是否有終點,兜兜轉轉,尋不到盡頭。 尼羅,你賜予我無盡的生命,卻讓我在無盡的生命中負我摯愛。無數(shù)人給我依戀,無數(shù)人賜我憐惜。惟蘇桃,視我為心上人,對我依戀,惹我憐惜。 似乎是我撐起了她的一片天,似乎是我的胸膛藏著人間的一切光亮。我的低語,我的輕吟,是你眼角的笑意,是你心底的極光。是我負了你,我一廂情愿的以為,放手能夠讓你更幸福,我卻不知道,沒有我的陪伴,你的生命又如何能完滿?是我負你,是我負你… 塵世一書生,流離于顛簸世界,持平凡心,做平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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