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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韻| 在落英繽紛里,去赴一場關于古樹的生命盛筵
原創(chuàng)
2019-09-19
閱讀2265 我國是個文明古國,名勝古跡遍及全國各地。
游覽名山大川,觀瞻風景勝地,最令我動心、動容、動情的,最讓我驚嘆、感嘆、贊嘆的,既不是那崢嶸巍峨的險峰危崖、嶂巒峭壁和宏偉壯觀的殿宇廟堂、重樓杰閣;
也不是那深幽神秘的奇巖異洞、飛瀑怪石,以及那些清逸曠怡、綺麗多姿的風光氣象……等等景致,而是——那些虬枝蒼翠、濃蔭蔽日,歷盡歲月滄桑的千年古樹! 去陜西黃陵的軒轅廟、河南登封的嵩陽書院和山西太原的晉祠,以及泰山腳下的岱廟,也許只有那蒼老奇特的古柏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古跡!
別看那些畫棟雕梁、盤龍飛鳳的宮殿廟宇是如何這般的富麗堂皇、宏偉壯觀,其實它們都曾在歲月的風化侵蝕下,是在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耗資巨大的整修才得以存留至今的。
而那些差不多與遠古的軒轅黃帝和秦皇漢武同年庚的古柏,雖歷經(jīng)幾千年的歲月滄桑,卻依然生機勃勃、蓊郁如昨,豈能不為之驚嘆折服!
“樂游原上清秋節(jié),咸陽古道音塵絕?!?看!在那西風殘照下的漢家陵闕中,落落盤踞的松柏,柯如青銅根如石,黛色參天枝崔嵬……那種落寞蕭蕭的美,給人一種深沉悠遠的歷史滄桑感。
古人詩曰:君臣已與時際會 ,樹木猶為人愛惜。古樹,寄托了人們無限的感情。詩圣杜甫曾在《蜀相》詩中寫道:“丞相祠堂何處尋 ,錦官城外柏森森。” 一語道盡詩人那沉郁而無限感喟的心境。我每讀至此,浮想聯(lián)翩,無不為之動容。 古樹承載了太多的歷史的、文化的、科學的信息,它是中華民族悠久歷史的見證,也是燦爛的古代文化和文明的象征。
記得以前曾在一本書中讀到,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博士在一次游覽北京天壇時說過這樣一段話:“天壇的建筑很美,我們可以學你們照樣修一個,但這里美麗的古柏,我們就沒辦法得到了。”
是啊,以美國的綜合國力,它是完全有能力造出一個甚至幾個這樣的天壇來的,但它卻無法造出一株天壇的千年古柏!為何?
答案很簡單:因為美國的歷史也就兩百多還不足三百年!它的哪塊土地上長得出這樣的千年古柏來?
——由此可見,古樹的人文價值乃是無價的。 如果說“建筑是石頭的藝術”,那么,古樹就是一部綠色的史書。
不是么?那千年悠長的歲月,在古樹上沉淀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除了歲月,還有什么能換來它那一圈圈的年輪呢?
人類的進化,社會的演變,朝代的更迭,歷史的推進ーー古樹,只有古樹,才得以目睹這一幕幕風云變幻的人間興衰悲喜劇。所以,古樹又是人類歷史文化發(fā)展的檢閱者。 翻閱厚厚的植物學,我得知自然界中的長壽樹木并不是很多,而如松、柏、槐、楠、銀杏等,大都是在殿宇廟堂和道觀園林中得以生存下來的。
杜甫詩云: “扶持自是神明力 ,正直原因造化工。” 可見古樹的生存與得享天年,除自身原因外,還有賴于人文的滋養(yǎng)和呵護。
我們的祖先是聰明的,他們了解到松、柏、楠、槐等是長壽樹種,所以在選擇陵園廟宇的樹種時,選擇了它們。
據(jù)《春秋緯·含文嘉》上說: “天子墳高三仞,樹以松。諸侯半之,樹以柏。大夫八尺,樹以楠。士四尺,樹以槐?!?至于庶民百姓,死后也就只能在墳前種些楊柳了。
樹種之間,原本并無貴賤之分,只是因為墓主在生前身世與地位的不同,而被人為地劃分出等級來。 銀杏被生物界稱為活化石,最早出現(xiàn)于3.45億年前的石炭紀,至50萬年前在歐美和亞洲基本滅絕,只有中國的被保存下來了,而中國古時也只在廟宇中才有。
所以外國人說,是中國的廟宇文明救了銀杏這活化石,不然,也許我們早已見不到那碧翠的傘形葉子了。
據(jù)說,北京當年在修西三環(huán)時曾為了一株古槐而特別修改了設計方案,以免修路時被毀。同樣的事例,在上海、山西、湖南和江西等地也都有過報道。
這些都是明智之舉,亦是文明之舉,實在是值得稱道的。 我國古代有不少名人愛樹如寶,他們在游覽名山大川時喜歡種植花木,如陜西黃陵的那株“軒轅帝手植柏”、孔廟的“先師手植檜”、河北定縣文廟的“東坡槐”、朱熹在廬山白鹿洞種植的丹桂,還有歐陽修在揚州平山塘種植的“歐陽柳”……等等,皆被傳為美談而流芳千古。
今天,這些古樹仍在注視著今日中國的發(fā)展和變化,雖老態(tài)龍鐘,體魄依然健壯,成為中華民族古老文化的化身。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法定的植樹節(jié)了。那么,讀者諸友,何不種上一株長壽樹呢?也許,它會把你想說的,告訴給我們以后又以后的子孫……
在落英繽紛的季節(jié)里,邀上三五好友,去赴一場關于古樹的生命盛筵吧!古樹之美,不在于古樹,而是走進一個關于古樹的夢境里。
看到古樹下那些快樂的游人,我們便會驚喜地發(fā)現(xiàn),有一種美好就這樣不期而遇!樹樹蒼郁,處處落暉,正是一幅自然天成的絕美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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