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元二年（前87年），雄視天下五十載的漢武帝走到了人生的盡頭。他的一生毀譽過半。稱贊他的人仰慕他曠世的武功，批評他的人，指責(zé)他耗盡了帝國的財富。 在他活著的時候，把一切權(quán)利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然要發(fā)揮他的影響力。 漢武帝召來了一個人。 在漢武帝的眼里，這個人謙虛謹(jǐn)慎，一定能夠?qū)⒋鬂h的祖業(yè)延續(xù)下去。 但他沒有料到，此人的影響會如此巨大。漢武帝無意中促成了中國歷史上最有權(quán)勢的大臣。 在民間，一些惡霸土匪往往扮演狼的角色，用來嚇唬不聽話哭鬧的孩子。而對于熊孩子中的霸主，比如年幼的太子或者年幼皇帝，那就必須要請出這位先生了。 明朝萬歷初年，只要萬皇小皇帝不好好讀書，他的母親就會翻開這位先生的傳記，讓他好好讀一讀。萬歷一讀，就徹底老實了。 媽呀，皇帝九五之尊嗎？怎么世界上還有廢皇帝的大臣。 這位仁兄當(dāng)然是漢朝權(quán)臣霍光。
那一年，霍光不過十來歲，在霍去病的安排下，還沒有成年的霍光被任命為郎官。這個官不大，但容易升遷，因為可以在宮里出入，經(jīng)常在皇帝面前露臉。 有霍光這樣的老哥關(guān)照，發(fā)達是遲早的事情。可過了兩年，霍光就不能借哥哥太多的光了?；羧ゲ∪ナ懒恕?/p> 哥哥沒了，接下來就只有靠自己子。十余歲的霍光很快明白了這一點。 怎樣才能在充滿誘惑又布滿危機的長安城里混下去？ 以下是付費內(nèi)容 年少的霍光只抓了一點，守規(guī)矩。 言行舉止必須在規(guī)矩之內(nèi)，多余的話，多余的事，多余的動作，從來不做。 干了幾年，霍光被提拔為奉車都尉光祿大夫，等于變成了漢武帝的隨身貼，出去的時候為漢武帝管車馬，進宮則侍衛(wèi)漢武帝。 同事就發(fā)現(xiàn)，霍光這小子進出宮里的時候，總在一個固定的地點下車，下車的方式，落腳的位置數(shù)年如一日，誤差不超過一寸。 正是這種機械般的行為讓霍光在危機四伏的漢武朝站穩(wěn)了腳跟，入宮二十年，從來都沒有出過一次差錯。 有時候要想生存下來，不是看自己有多優(yōu)秀，而是看自己能否不犯錯誤。 老衛(wèi)家的人似乎天生都有一種低調(diào)的氣質(zhì)。衛(wèi)青一輩子不結(jié)交文士，霍去病的匈奴不去何以為家，與其說是一種豪情，不如說是一種政治智慧。這兩者的謹(jǐn)慎到了霍光身上達到極致。 這樣的人，漢武帝很放心。在最后的時刻，漢武帝看來看去，就覺得霍光這個人可以靠得住。 于是，漢武帝專門送給霍光一幅畫：周公負成王朝諸侯。 這是一個托孤式的賞賜，意思很明白，希望霍光做周公，扶新皇帝走一程。 普通人接到這樣的賞賜，只怕早就跳起來了?；艄庵皇强戳丝?，就收了起來。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也不跟漢武帝商量。 漢武帝忍不住了。病入膏肓?xí)r，漢武帝召來了霍光。 漢武帝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霍光，氣息微弱。 霍光哭了，不能說霍光的眼淚是虛假的，畢竟他在漢武帝的身邊侍奉了二十多年，感情是有的。但最關(guān)鍵的是，老大還沒有把話說透。 “如有不諱，誰當(dāng)嗣者？”霍光終于忍不住問道。 漢武帝嘆了一口氣，自己不是已經(jīng)給過暗示了嗎？有圖有真相，看圖說話啊。 其實不是霍光不懂暗示，而是托孤這種大事，你搞個暗示怎么行？人家劉旦還在燕地活著，萬一他厚著臉皮說自己就是指定人選呢？而且還有孫子輩的，萬一那個不開眼的孫子跳出來，非要說自己是畫中主角呢？ 這種事情必須說死了！ 漢武帝只好再努把力，斷斷續(xù)續(xù)說道：“你還不明白我送你畫的意思嗎？立少子，你行周公之事?！?/p> 按理說，話說到這里就差不多了，但霍光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臣不如金日磾。” 說起來，這位金日磾也是霍去病領(lǐng)回來的。 那一年，霍去病深入大漠，繳獲了匈奴人的祭天小金人。具體來說，這個小金人是匈奴休屠王的。而金日磾就是休屠王的太子。 沒錯，金日磾是匈奴的一位太子。 因為老吃敗仗，匈奴單于懷疑休屠王是不是故意放水，準(zhǔn)備收拾休屠王。 眼見混不下云，休屠王跟另一位同病相憐的渾邪王一起投奔漢朝。 這也算棄暗投明吧，可等霍去病收編這兩位的時候，休屠王突然后悔，準(zhǔn)備半路撤資，結(jié)果被渾邪王砍死。 金日磾就此被霍去病帶了回來，安排在黃門署放馬，那一年，金日磾十四歲。 跟霍光一樣，少年來到長安。但霍光靠著一干親戚，慢慢熬還是有希望的，作為俘虜?shù)慕鹑沾斎绻怀鲆馔猓侵荒墚?dāng)一輩子的馬奴。 沒想到機會還是來了。 有一天，漢武帝請大家吃飯，吃完飯就請大家看看他養(yǎng)的馬，叫馬奴們把馬牽過來。 這些人平常也難得見到漢武大帝，這時有了機會，無不借著牽馬的機會偷偷看漢武帝。漢武帝也不以為奇。不過，他在一群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另類，這個人體格健壯，牽的馬又特別肥碩。更奇特的是，他低著頭，沒有朝漢武帝偷看過一眼。 這是一個奇人！ 漢武帝下了判斷，問到此人是休屠王的太子，當(dāng)場賜他一個熱水澡，一套新衣服（湯沐衣冠），還拜為馬監(jiān)。這一下真的是弼馬溫了。 重點是，他已經(jīng)進入了漢武帝的視線。漢武帝對于自己信任的人，提拔起來從來不講流程。沒兩天就給金日磾一個三級跳，從馬監(jiān)到侍中再到駙馬都尉再到光祿大夫，成為了漢武帝的貼身大保鏢。 算起來，金日磾?shù)母赣H也是間接死于漢武帝。要不是漢武帝北擊匈奴，休屠王也不必死。但漢武帝就是敢把金日磾留在身邊。 每次出行，一定讓金日磾跟隨，動不動就賞點金子。 原因無他，金日磾太上道。 被漢武帝提拔之后，金日磾依然保持了低調(diào)的本色，跟隨漢武帝幾十年，從來都沒有直視過漢武帝。 而且做事從來一板一眼。 金日磾?shù)膬鹤咏?jīng)常到宮里玩。漢武帝很喜歡金日磾?shù)膬鹤?，把他?dāng)成自己的兒子一樣。沒事就把小伙子叫進來玩玩。 搞得久了，金日磾?shù)膬鹤右查L大了，還是一樣喜歡去宮里玩，大概真把宮里當(dāng)自己家里了，竟然在宮殿下面調(diào)戲?qū)m女。 金日磾直接把這個兒子殺死了。 漢武帝知道后大怒，跟我兒子一樣的人，你說殺就殺了？ 在聽到金日磾?shù)幕貓蠛?，漢武帝才長嘆一口氣，眼里泛起了淚花。 你小子，也太絕情了。 其實，不是金日磾絕情，而是長安不允許他放縱私情。今天這小子撩宮女，明天要是滾到了床上，這不是滅門的慘事？公孫賀不就是被自己的兒子坑了？ 做為一個從匈奴來的人，受到皇帝的寵信，這原本就容易招人妒忌。 早些年，就有人在后面嘀咕，說陛下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一個胡兒，當(dāng)成活寶一樣。 漢武帝是霸道總裁型的人物，你說不能對人家好，老子偏要對他好！ 雖然有漢武帝罩著，金日磾卻小心控制著自己的權(quán)力欲望。漢武帝賜他一個出宮的宮女，他把人家當(dāng)姑奶奶供著，漢武帝要把他的女兒納入后宮，金日磾執(zhí)意不肯。 這位塞外來的匈奴前太子，比任何人都明白權(quán)力游戲的真相，人不可沒有權(quán)力，但絕不能去掌控超出自己本份的權(quán)力。 做為漢武帝的寵臣，這已經(jīng)夠了。 那霍光為什么突然在托孤的重要時刻把金日磾拿出來呢？ 因為跟霍光一樣，金日磾也是漢武帝寵信的人。更重要的是，金日磾不久前剛剛立了大功。 從去年開始，漢武帝就開始清洗朝中的一些危險分子，主要對象就是曾經(jīng)加害過劉據(jù)的人。 第一位清洗的不是別人，就是劉弗陵的母親鉤弋夫人。 有一天，鉤弋夫人跟隨漢武帝到甘泉宮，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惹怒了漢武帝，史書未記，那多半是漢武帝心情不太好。大概想到太子劉據(jù)的死，背后未必沒有鉤弋夫人的身影。 于是，他開始喝斥起鉤弋夫人來。 鉤弋夫人嚇住了，立馬跪下來叩頭。漢武帝沒有理會，吩咐左右把鉤弋夫人送到掖庭獄去。 鉤弋夫人完全不知道漢武帝為什么如此憤怒，被帶走時，還頻頻回頭，希望漢武帝能夠回心轉(zhuǎn)意。但漢武帝顯然不是一個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他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快走，你活不成了！” 沒過多久，鉤弋夫人就死在冷宮。 大概是擔(dān)心自己的所作所為太過怪異，真實的意圖不為后人所理解，而被人誤解為一個殺人犯或者精神分裂者，漢武帝主動問起別人。 “元芳，怎么看？” 答：看不懂，陛下果然鳥生魚湯，一邊要立劉弗陵為太子，準(zhǔn)備把帝國交給他，另一邊還要殺他的母親鉤弋夫人，看不懂，實在看不懂。 漢武帝哂笑了，愚蠢的凡人啊，你們當(dāng)然看不懂。自古以來，天下之所以亂，多是因為主少母壯。女主獨居，地位又超然，她要是亂起來，誰能管得了她？你難道沒聽過呂后的故事嗎？ 事實上，原因可能不僅僅這么簡單，鉤弋夫人很可能也參與過謀害劉據(jù)，畢竟她也算是直接受益人。 而在漢武帝看來，不管有沒有參與，讓她先走一步，總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避免新的大漢皇帝被操縱在婦人的手里。 除了鉤弋夫人，其他的人當(dāng)然該上路的還得上路。 御史大夫商丘因為在文帝廟里喝酒跳舞，傳聞還詛咒漢武帝。于是，他被抓到牢里，沒等漢武帝找他談話，他自己就自殺。 真正的原因大家都懂的，他曾經(jīng)是鎮(zhèn)壓劉據(jù)起兵的功臣。 平定劉據(jù)是漢武帝親自下的命令，那天出過大力氣的都封侯了。可誰讓我們漢武帝改主意了呢？ 既然劉據(jù)是被冤枉的，那所有參與鎮(zhèn)壓劉據(jù)的人，都有可能是蓄意謀害。他們的目標(biāo)就是扶持自己的代言人成為新的大漢皇帝，至于他們要扶的是誰，是不是真的參與了，我也沒空沒時間沒心情沒耐心去搞清楚了。 一概殺掉，寧可錯過，不可放過！讓那些希望借著劉據(jù)之死謀利的人都先走一步。 這一搞，當(dāng)然人心惶惶。 漢武帝身邊的兩位近臣馬何羅和馬通兩兄弟直接反了。 劉據(jù)事件中，他們也是立過大功的，劉據(jù)的老師石德就是這兩兄弟抓住的。 現(xiàn)在看到漢武帝在清理當(dāng)年打過劉據(jù)的人，兩位馬哥一琢磨，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輪到他們了，一不做，二舉休，先下手為強。 可剛動手，就被漢武帝的貼身小棉襖金日磾察覺了。只要這兩兄弟入朝，金日磾就跟著他們不放，搞得他們一直沒機會下手。 終于聽到一個消息，金日磾生病請了病假。 機會難得，就在今天！馬家兄弟抄起家伙，帶了一班小弟沖進了宮里。因為就是宮里的近臣，所以輕車熟路，一直殺到了漢武帝的寢宮。 大概是太過于激動，也許是夜路看不清，走到東廂時，突然碰到了一把寶瑟，發(fā)出光當(dāng)?shù)穆曇?。緊接著，馬何羅的脖子就被人勒住了。 “馬何羅反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馬何羅的身子一下軟了。 喊話的正是金日磾。這一天他原本要請病假的，走到半路，肚子不舒服要上茅房，走到一半，突然感覺有什么不對勁，又跑回來坐到漢武帝的殿前。 這一下逮個正著，金日磾原本就是匈奴人，擅長摔跤，三下五除二就把馬何羅給摔在地上。 兩兄弟的謀反大業(yè)就此結(jié)束。 算起來，金日磾是功勞第一。 原本金日磾跟霍光的地位差不多，品性也差不多，又剛立了大功，這新皇帝要上來，到底聽誰的呢？ 這才是霍光突然提起金日磾?shù)脑颉?/p> 沒等漢武帝表態(tài) ，金日磾自己先說了，一向善于退讓的他直接拋了出自己最大的短板：“臣外國人，不如光。” 漢武帝沒有說話，等于默認了金日磾確實有這樣的缺陷，不可能做第一位托孤大臣。 霍光也放心了，剩下的大臣中，沒有人能夠?qū)λ牡匚粯?gòu)成直接的威脅。 漢武帝也放心了，在劉據(jù)死的這三年，他該殺的殺，該留的留，總算組建出了新的團隊： 霍光為大司馬大將軍，是托孤首臣。為了幫助霍光做好工作，漢武帝還給霍光安排了四位助手，車騎將軍金日磾，左將軍上官桀，御史大夫桑弘羊，丞相田千秋。 做完這一切的第二天，漢武帝終于離開了人間。 歷史交到了新人的手里，準(zhǔn)備的說，是霍光的手里。更準(zhǔn)確的說，是以霍光為首的托孤團手中。 中國的規(guī)律，權(quán)利如果在一個人手上，就容易靠成獨裁，如果在一群人里，就容易內(nèi)斗。 毫不意外，權(quán)斗的戲碼隨著漢武帝的去世，就將在托孤團的手中產(chǎn)生。 看一下霍光的對手。 最強勁的對手當(dāng)然是金日磾。因為霍光有的，金日磾同樣有。 但事情很快朝著霍光有利的方向發(fā)展。 金日磾?shù)诙昃退懒恕?/p> 要煉成史上第一權(quán)臣，除了實力之外，當(dāng)然需要一點運氣。 第二位對手左將軍上官桀。 上官桀的人生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做得好不如說得好。 上官桀，隴西人，年輕的時候混了一個羽林期門郎，官職不高，但是皇帝跟前的工作，很容易脫穎而出。機會也來了。有一天，上官桀跟著漢武帝到甘泉宮，走到半路碰上大風(fēng)，車子的車蓋很大，風(fēng)阻自然不低。漢武帝就下令把車蓋取下來，一看上官桀在旁邊站著，小伙子挺精神。 那你就捧著吧。 上官桀二話不說，捧著車蓋就走，一路竟然沒被落下。又走了一會，突然下雨了。 這時候，上官桀正好趕上，車蓋一展幫漢武帝打上了傘。 從此，上官桀進入漢武帝的視野，漢武帝升他為未央廄令，也就是喂馬中的霸主弼馬瘟。漢武帝對這個工種情有獨鐘。想提拔什么人，總是喜歡送到這個崗位鍛煉一下，大有喂不好馬的將軍不是好丞相的意思。 過了一段時間，漢武帝去檢查上官桀的喂馬工作，一看，馬都瘦成馬了。 漢武帝恰好處在更年期加衰老期，年老多疑，前些日子又在生病，一看馬都不成樣子，大為憤怒。 “你小子是不是以為我再也看不到這馬了？” 這是一個要命的質(zhì)問，因為以前就發(fā)生過同樣的事情。 上一回被問到的人叫義縱。 這位仁兄年輕的時候是個打劫的，因為他的姐姐醫(yī)術(shù)高明，是漢武帝母親王太后的御用醫(yī)女，所以當(dāng)了官，被漢武帝任為縣令。 強盜當(dāng)縣令，那就是強盜的末日，因為強盜那一套，義縱太熟了，收拾起強盜不要太簡單。一年干下來，就被評了個先進，提拔到長安當(dāng)縣令。 長安那是一堵車十個有九個能消違章的主。小官不好干啊。但義縱憑著六親不認的走位就把長安縣的治安給拿下了。 最終，義縱出任右內(nèi)史，專門負責(zé)京城附近地區(qū)治安，義縱也被評為漢武帝十酷吏之一。 但就是這位仁兄?jǐn)偵鲜铝恕Ｓ幸惶?，漢武帝去甘泉宮。好久沒去，突然發(fā)現(xiàn)去甘泉宮的道路亂七八糟，沒有養(yǎng)護。 漢武帝大怒：“你以為我不會再走這條道了嗎？” 義縱一句話也不敢說。那就倒霉了，沒過多久，義縱就被漢武帝找個理由處死。 現(xiàn)在考驗擺到了上官桀的面前。 上官桀只用一句話就讓漢武帝轉(zhuǎn)怒為喜。 “我聽說陛下你身體不適，就日夜為陛下?lián)?，哪里還顧得上看馬啊。” 高，實在是高。為了配合這段金句，上官桀還奉送眼淚苦干。 靠著這個應(yīng)對，上官桀一路升官，最終也成為托孤團的元老。 這是個厲害角色，以后霍光的主要對手必然是他，但霍光目前倒不用擔(dān)心。因為上官桀的兒子上官安娶的老婆就是霍光的女兒。 都是兒女親家，那自然好說話。 第三位田千秋，這位仁兄屬于撿漏的，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高寢郎，就是替劉邦 守寢墓的，只是敏銳的查覺到漢武帝要給劉據(jù)平挑臺，就編了一個故事。 他告訴漢武帝我在守高祖陵的時候，突然碰到了一個白頭的老人，他跟我說兒子調(diào)派父親的兵，父親可以用鞭子抽。天子的兒子有過失殺了人，這又算什么呢。 漢武帝一聽，很高興，說我就知道我的兒子不是造我的反，這是高祖皇帝派人顯靈告訴我啊。 就此，田千秋這個守墓人火線提拔為丞相。 可見，田千秋是一個極善于觀察形勢的人。不過，成為托孤團的成員后，他雖然排在最后，但并沒有再進步一下的意思。 原因很簡單，他清楚以自己的能力能夠當(dāng)上丞相，已經(jīng)是中大獎了，還往前沖，實在是自尋苦惱。 他當(dāng)丞相還鬧出了國際笑話。有一位使者到匈奴出使，單于就問你們新拜了一位丞相，沒聽過這人啊，是什么來頭？ 使者答道：“沒什么別的，就是因為上書言事正好說中了皇帝的心意?！?/p> 匈奴單于恍然大悟：“原來我們漢朝任命丞相很隨意啊，也不需要什么賢明的人嘛 ，一個男人隨便說兩句話就能得到相位了?！?/p> 奇怪的是，這位使者不但把漢朝的事情講給匈奴單于聽，回來后還把匈奴單于的話告訴漢武帝。 想來，這位使者對田千秋的發(fā)跡也是羨慕嫉妒恨，想借匈奴單于的話扳倒田千秋。 可是，使者還是低估了漢武帝的霸王脾氣。 漢武帝的回答是：把這個人托下去斬了吧。 老子要任命什么人，輪得著你來說？ 當(dāng)然，田千秋自然明白他這種政治暴發(fā)戶不招人喜歡，又沒什么背景，保持低調(diào)才是王道， 事實上，這位仁兄也相當(dāng)能混，從來不多事，開會就舉手，發(fā)言就支持。因為年紀(jì)大，朝見時還能坐著小車進宮。人稱車丞相，也號車千秋。 漢武帝死后，他還連干了十二年，一天蕩秋千，干嘛嘛不干，吃嘛嘛嘛香。實在是佩服佩服。 這樣的人，霍光當(dāng)然不用理會他，真正讓霍光腦殼疼的是第三位的桑弘羊。 好了，今天就跟大家聊到這里，明天繼續(xù)。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