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心藝事 | 水中的奧菲利婭

昵稱37581541 2019-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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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畫，看上一眼就心動，比如米萊斯的《奧菲利婭》。

奧菲利婭，取材于莎士比亞戲劇《哈姆雷特》。她是哈姆雷特的心上人，因父親被哈姆雷特誤殺，悲痛欲絕，最終失足溺亡。

關(guān)于她的死，莎士比亞是如此描述的：“在小溪之旁，斜生著一株楊柳，它的毿毿的枝葉倒映在明鏡一樣的水流之中；她一個人到那邊去，用毛茛、蕁麻、雛菊和紫蘭編成了一個個花環(huán)，替她自己做成了奇異的裝飾。她爬上一根橫垂的樹枝，想要把她的花冠掛在上面；就在這時候，樹枝折斷了，連人帶花一起落下嗚咽的溪水里。”

這段場景，我覺得是整部戲里最具畫面感的，所以米萊斯選其作為繪畫素材絲毫也不奇怪。

米萊斯的這幅油畫，大面積運用了植物原色。奧菲利婭浮在水面上，衣服四散展開。她的嘴巴微微張著，好像在唱著古老的歌謠。她的面容寧靜平和，看上去沒有一點痛苦，仿佛天生就是一條美人魚。水塘四周，繁花盛開，水草叢生。奧菲利婭的一只手朝天舉著，一只手握著花環(huán)。花環(huán)由五顏六色的花朵編織而成，每一朵花都有特別的象征意義。

看了這幅畫，我既佩服莎翁高超的想象力，也佩服米萊斯對莎翁的文字描述的還原、再現(xiàn)能力。

米萊斯，是十九世紀的英國畫家，拉斐爾前派代表人物之一。這個畫派以寫實風(fēng)格為主，反對學(xué)院派的陳規(guī)，他們認為真正的藝術(shù)存在于拉斐爾之前。

米萊斯本人最負盛名的作品便是這幅《奧菲利婭》，其畫面構(gòu)圖尤值一提。當時，古典主義包括拉斐爾前派一般都運用三角形構(gòu)圖。但在這幅畫里，米萊斯運用了水平面構(gòu)圖。水平面構(gòu)圖的好處在于營造出氛圍的寧靜之感。奧菲利婭高舉的一只手，以及垂直向上生長的水草，又恰好與水平面形成對比，賦予畫面以動感，使得整幅畫呈現(xiàn)出巧妙的和諧之美。

米萊斯之后，拉斐爾前派的另一名畫家沃特豪斯，也畫過奧菲利婭。愛畫美女的沃特豪斯，和拉斐爾前派的其他畫家一樣，畫風(fēng)清新自然，注重裝飾性細節(jié)。沃特豪斯總共畫過四幅《奧菲利婭》，像是一組四聯(lián)畫。按動作的先后分解，一張?zhí)稍诓莸厣纤鸭幙椈ōh(huán)的花朵，一張拿著花環(huán)絕望地來到水邊，一張坐在樹枝上將花環(huán)戴到頭上，一張是從折斷的樹枝上跌入水塘中。

然而，無論沃特豪斯怎么畫，我還是更喜歡米萊斯筆下的奧菲利婭，因為他畫出了奧菲利婭溺亡時的凄美之姿。失去了父親的少女，得知父親是被深愛的情人所殺，雙重打擊擊毀了她全部的生存欲望。無法平靜的一顆心，只能伴著流水落花，逃離這紛紛擾擾的塵世。

奧菲利婭這一經(jīng)典人物形象，也曾打動過法國詩人蘭波。蘭波寫過一首詩，題目也叫《奧菲利婭》，開篇一句這樣寫道：“在繁星沉睡的寧靜而黝黑水面上/白色的奧菲利婭漂浮著像一朵大百合花/躺在她修長的紗巾里極緩地漂游……”他把奧菲利婭形容為一朵大百合花，多么清純、典雅、恰如其分的比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