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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 飛 之 友 《作家筆下的作家 》 王青 王青,安徽省作家協(xié)會理事,蚌埠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秘書長。源于熱愛,多年來與文字癡纏不休,期望寫出一個人對生活誠懇的感受和感恩。著有散文隨筆集《女兒藤》,有散文、詩歌入選《我們的莎士比亞》《美麗心靈讀本》《記憶之中的定格》《含羞的紅豆》等二十余部散文集和詩集,散文、詩歌、文學(xué)評論等文字散發(fā)于國內(nèi)各報刊。文字清淺,摯愛深沉。 蘇北 蘇北,本名陳立新。國內(nèi)著名散文家,多年致力于汪曾祺研究,安徽天長人,畢業(yè)于北京大學(xué)。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安徽大學(xué)兼職教授。先后在《人民文學(xué)》、《上海文學(xué)》、《十月》、《大家》、《散文》、《文匯報》和香港《大公報》、臺灣《聯(lián)合報》等發(fā)表作品一百五十多萬字。作品入選多種選本。著有小說集《秘密花園》、散文集《城市的氣味》、《植點青綠在心田:蘇北海外散文71篇》,隨筆集《書猶如此》;回憶性著述《一汪情深:回憶汪曾祺先生》、《憶·讀汪曾祺》和《汪曾祺閑話》等。另,主編有《汪曾祺早期逸文》(安徽文藝版)《四時佳興:汪曾祺書畫集》(天津百花文藝版)《我們的汪曾祺》(古吳軒版)《汪曾祺草木蟲魚散文》(上海文匯版)和《汪曾祺少兒閱讀叢書》(三卷,南京大學(xué)版)等。曾獲安徽文學(xué)獎(政府獎)、第三屆汪曾祺文學(xué)獎金獎、《小說月報》第12屆百花獎入圍作品等多種獎項。 遠(yuǎn)近的蘇北 王 青 和作家蘇北的見面有一種賺大了的奢華感。因為認(rèn)識了他,就像一下子認(rèn)識了兩個人,他,還有他“一汪情深”的汪曾祺先生。自二十二年前汪曾祺先生遁去仙界弄墨以后,我就固執(zhí)地認(rèn)定蘇北是他在凡間的代言人。也許用“轉(zhuǎn)世靈童”一詞去喻說太過于玄幻,而且也不夠嚴(yán)肅,但的的確確可以幫我表達(dá)出個中關(guān)乎靈性的那層意思來。 人啊有時候就是這么地固執(zhí)。比如蘇北,他說他從喜歡汪的小說到后來研究汪,前后已近三十年了。一個人一生才多長??!他固執(zhí)地發(fā)自內(nèi)心地?zé)釔叟c堅持,讓我們在這些年里源源不斷地讀到關(guān)于汪先生的種種文字,也讓我們在這個用力過猛的時代,享受著他和汪先生為我們營造的那種難得的沖淡和沉靜。 遠(yuǎn)逸的文字或許會生發(fā)出一種距離上的遠(yuǎn)意。其實蘇北所在的地理位置并不遠(yuǎn),我熟識的幾個師友常說起他,我也常去合肥,可從沒想到要去拜見一下。作為一個也喜歡寫寫的人,可能我對文字比對人更感興趣吧。說來也巧,我市的《淮河晨刊》新辟了“晨風(fēng)·大家”欄目,大篇幅地刊發(fā)省內(nèi)外著名的作家的作品,每月兩期,大有把天下名家“一網(wǎng)打盡”之勢。年前有次與編輯老師談及“大家”及作品,我和他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了同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蘇北”。于是編輯老師就順口說你那么熟悉蘇北的作品,就幫個忙約一下稿吧!我答應(yīng)了,卻又十分茫然。蘇北的作品我雖讀了不少,可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類似隱逸中人,我上哪兒去找他去呢?況且還要冒昧地約上一篇專稿。 好在我順利地從老畫家呂士民先生那里找到了他的手機號,E時代里想隱于哪兒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快我就打通了他的電話,言明了約稿事。怕他不答應(yīng),我還套近乎地提起我曾寫過的和他有關(guān)的一篇書評。那書叫《五虎出列》,五個屬虎人在虎年的一本合集,書評叫《五個男人一臺戲》,我亦屬虎,自以為這是自己寫的還算有趣的一篇文章。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說收在劉政屏先生編的《以書的名義聚會》那套書中了,稿約的事也沒再推辭,隨后讓我把詳細(xì)情況發(fā)到他的郵箱。發(fā)郵件約稿時,我小小地幽了一默——“蚌埠地偏久旱,請速降甘霖!”落款是祈雨人。甘霖當(dāng)然是如期降臨了。不多日,他就發(fā)來《聽沈從文說話》一稿,洋洋灑灑3000多字,就像他寫的那聲音,有種透心的溫暖,我讀了很是過癮。年后,這文章在“晨風(fēng)·大家”版一刊出,好評泱泱。我也特別高興,和文友說讓你們見識一下這只厲害的蘇北虎!其實蘇北的文字絲毫沒有虎氣,溫厚淡雅的風(fēng)格很合我眼。這次他更像是一場及時雨?!坝曷渲槌乔》甏?,謝謝您的及時雨!”這是我在文章刊發(fā)后向他表示感謝的短信。說到雨,蘇北的散文簡淡卻毫不干澀,還真有那種水潤靈透的意境呢!那是一種靈狐般的修煉,我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瞠目其后。 就在前天,蘇北老師竟然來蚌埠了,打了個電話聯(lián)系我。終于要和仰慕已久的蘇北老師見面了,我很是驚喜。約好的時間,我卻因事耽擱晚了,害得他在尚寒的春風(fēng)里候著。下車那會兒天已薄暮,我又近視沒看清,就徑直朝前走。不料想風(fēng)中有人老友一樣地?fù)P手向我打招呼,我方知那人原來是蘇北老師。雖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但見后卻沒什么陌生感,我想那一定是因為他的那些文字緣故吧,當(dāng)然,還有時不時在他文字里現(xiàn)現(xiàn)身的和藹的汪老先生。親切!晚宴后,一幫朋友散去,另一小幫換了地點洗盞更酌,我執(zhí)一杯淡紅茶,繼續(xù)聽他天南地北地神侃。他說的最多的還是關(guān)于讀書和寫作,談他自己的創(chuàng)作經(jīng)歷,還有對閱讀和寫作的理解。最有意思的是,不管是說黃永玉、林斤瀾,還是說馬爾克斯、莫言,或者說美食、說草木,他的話題說著說著又大半繞回到汪曾祺這個名字上。“天下第一汪迷”可不是浪得虛名。 錄一個流傳很廣的段子:數(shù)年前,皖省天長縣一文學(xué)青年,偶得一冊汪曾祺著《晚飯花集》,愛不釋手,將其抄至四個筆記本上,后又往汪氏故鄉(xiāng)高郵巡察,返,更筆名“蘇北”,以示對汪氏之愛慕。又?jǐn)?shù)年,偶得機緣,識以汪,遂成汪氏私淑弟子,時有過從,親承謦欬。汪歿,仍追隨不倦。凡十載,積十萬言?;蝽炂湮模蜃R其人,敘掌故,述軼聞。集為:《一汪情深:回憶汪曾祺先生》和《憶·讀汪曾祺》二冊。世人謬愛之,稱“汪氏門下一走狗”?!@絕對可以算得上當(dāng)代文壇讓人稱奇的一段佳話。 他滔滔不絕地說汪,其實他自己也很值得一說。他的小說散文也都很厲害的,著有小說集《蟻民》、散文集《那年秋夜》、《植點青綠在心田》、《書猶如此》、《憶·讀汪曾祺》等等,作品量不算很多,但分量都是沉甸甸的。談到以后,他說他想用自己的筆觸,一步步去還原一個真實的汪曾祺。他說日后想寫一本《汪曾祺傳略》之類的通俗讀物,就如茨威格的《蒙田》那樣,在貼近人物的情況下,明白簡單地寫出一個人。這對蘇北來說,應(yīng)該是一件指日可待的事。 談興一起,時間就消失了,臨近午夜,大家不得不告辭走人。他把我們送到電梯口,揮手拜拜時,我真想效古人狀沖他抱一抱拳——青山常在,綠水長流。不過,蚌埠到合肥這點距離,怎么也不像山高水遠(yuǎn)的樣子。那樣的遠(yuǎn),也許就是一種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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