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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性病人因感冒咳嗽來診,復診時說感冒完全好了,想看自己的一個陳年痼疾。十余年前曾患過肺結核,經過治療已經好了,但遺留了一個癥狀,就是左前胸部位有一個錢幣大小的范圍總會隱隱作痛,并時時會咳出腥味的黃痰,總會讓人不舒服。 根據患病病史,結合四診,就給患者開了一周的補中益氣湯加味藥方。患者一看價錢驚呼咋這么貴?還說你上個處方才幾十塊錢就治好了我很嚴重的感冒。聽后稍微不悅,二百來塊錢的一周的藥一點都不貴呢,當年我的處方的價格在我們醫(yī)院可是倒著數(shù)第一呢,現(xiàn)在處方的價格在深圳也恐怕是倒著數(shù)吧。 患者繼續(xù)委屈的說正因為你的療效好我才想治療,那是信任你。我說信任你也不能要求處方的價錢啊,轉而一想,也難怪,在這樣一個高樓大廈、裘衣寶馬、流光溢彩的城市,繁華的底下,有多少人在為每日的溫飽奔波?一個外賣小哥靠辛苦能掙多少呢,不管多少也都是頂著烈日流著汗水來的。 稍作沉思,開了個薏米附子散,倒也符合病機: 桔梗15、炙甘草15、制附片8、薏米30、杏仁10、枳殼15、白芍15、冬瓜子20。 患者看到價錢很滿意,用后反饋化痰效果很好。 經方治療發(fā)燒的葛根湯幾元錢。大師郝萬山講過一個他老師的例子,病人哮喘百般求醫(yī)無果,到他老師那里,三劑梔子豆豉湯,病人極為不信中拿著手中的兩味藥,然后,沒有然后,就好了。 經方止咳有麻杏石甘湯,有細半姜五湯,不用10克幾十塊的川貝;經方貧血用建中湯,不用阿膠,貧血病人本身就脾虛,怎么帶得動厚重的阿膠?治療腎虛的虛勞用桂龍牡,也自然不用昂貴的海馬、蟲草。 圣人講究的是五臟安和,元真流通。 上大學時老師給開個處方,里面蟲草十克才幾角錢,現(xiàn)在價格已經超過黃金。人最大的病是貪婪和比較,所以才有古代醫(yī)生用二兩十年老人參燒灰當藥引子的說法,也是醫(yī)家無奈之舉。
現(xiàn)在人們手握再多的錢也沒有安全感,因為再多的錢,到病床上都會千金散盡;一個流感中的北京中年,因岳父的感冒抵房貸款也沒能挽回生命;自己老爸同樣時間也在北京感冒發(fā)燒肺炎,還有嚴重的基礎病心臟房顫,加上打車去醫(yī)院拍片下來也不過幾百塊錢。 別人的我不知道,自己孩子二十來年所花掉的藥費不及別的孩子一次住院花掉的藥費高。 曾經自己大學時腎結核,抗結核按療程,到最后耳鳴,聽力下降,不能再用西藥了,只好停藥;沒過一兩年就再次復發(fā)時,用抗結核藥物第一天就會惡習嘔吐,檢測轉氨酶馬上就升高了,果斷停用西藥。不能因為治療腎病,把肝臟再破壞掉了??偙晃麽t(yī)大夫恥笑我們中醫(yī)大夫不懂科學,不按療程標準用藥,但命是自己的。
停藥后用當初課堂上老師教的結核的中醫(yī)治療方法,效果總是不好。于是查閱中醫(yī)治療結核的一切方法,最后發(fā)現(xiàn)有一個中醫(yī)的經驗用胎盤和黑芝麻粉碎可以治療空洞型結核,但黑芝麻量大沖服麻煩,直接就胎盤粉沖服,三天后血尿還真止住了。之后陸續(xù)服用了一階段,多少年了這個病就沒再復發(fā)。 試想如果按西藥來治療,現(xiàn)在不知道是換腎還是要換肝了,這天價的移植費又到哪里去籌集呢? 仲景先圣慈悲,知道人間疾苦,更知道有多少人吃不起藥,所以留下的方子都是隨手拈來,不占銀兩,奈何我們人性貪婪,方子越組越大,價錢越來越高。進個北京中醫(yī)研究院,沒有一萬塊錢拿不出藥來,曾經有同事帶患骨癌的孩子找了個名家一個月藥費過萬。現(xiàn)在的醫(yī)療環(huán)境,中醫(yī)也沒能守住自己的凈土,在北京上海普通的處方也是一千兩千。
中醫(yī)經方縱然讓中醫(yī)大夫貧窮,但也讓中醫(yī)大夫富有,那種坐看云卷云舒的淡定,那種看盡繁華而不羨慕的知足。 藥其實還可以有更多的內容,曾讀到同行寫下這樣的話:我的藥帶著我的心意。 治病的并不僅僅是藥,還有藥中的那顆心。 醫(yī)生應該與自己的患者心意相通,這樣我的藥帶著我的心意去的時候,吃藥的人才會感覺到安慰。藥是苦的,心意總是暖暖的。 是的,這段話也寫出了我的感受,我的藥真真正正的帶著我的心意。我的專業(yè)已經融入我的生活,同我的患者一起,去追求疾病的治愈。
作為一個中醫(yī)大夫,希望天下無疾,也希望有病的人看得起病,吃得起藥;更希望像古代那樣,有錢的多出錢,無錢的不出錢就能吃上藥,讓人性憐憫慈善的光輝在中醫(yī)里面彰顯,讓身體和靈魂都在愛里修復、康??!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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