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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喬賢弟覽此: 去臘間,聞銅仁賊已犯永綏,甚相為憂之。顧又竊料彼賊尚未如粵盜之狂猘,永綏尚有營兵,若能城守,可當不戰(zhàn)退也。昨信回果然,惟群苗被弁誘脅者,徐當自定耳。 自兵事決壞以來,提兵者大抵利出軍防御,而陰為進退自便之計。軍士亦皆利其然,所以各處潰爛,莫能以一障制賊沖者。不知從來立城守險,復何為乎?且如吾岳郡今日,營軍鳳凰山,而郡中絕不為城守之計。寇至即官吏與軍將俱走耳,賊何所忌,而人何所恃哉! 吾弟非有城社之守,而聞率民乘城甚勇決,且獨為兵民所信賴,如此即平賊立功不難矣。愚兄今歲始得脫身團局,所以勉強為鄉(xiāng)里計,亦嘗粗盡吾心,而人莫知深省,則茍以全身遠害,固吾分也。今且假寓平江西鄉(xiāng)山寺中,攜熊兒煊侄,教之讀書,且以稍避官中之呼召焉。武昌久跂克復,尚非旦夕期。江右諸郡多披亂,崇通臨蒲間,恒有出沒。貴州作變者,乃書生逼迫所為,大抵有能得其要領者,猶可以口說下恥。相念艱難,惟一切鄭重詳審,不一。 今譯 (1856) 伯喬賢弟覽此: 去年臘月間,聽聞銅仁的賊寇已經進犯永綏,很為你憂慮這事。但是又私下里料想那賊寇還是不如粵盜的兇暴,永綏還有營兵,如果能夠守城,可以抵擋一陣,不戰(zhàn)而退敵。昨天來信回答我果然這樣,只有普通苗人被沒用的人引誘恐嚇的,慢慢應當會自安下來。 自從戰(zhàn)爭毀壞家園以來,帶兵的人大抵得到出軍防御的好處,而私自為進退自便作打算。兵士也都從這里得到好處,所以各地方都在潰爛,不能夠用一個屏障來制勝賊寇沖擊的。不知道從來立城守險,又為了什么?況且像我們岳州郡的今日,在鳳凰山建立防御工事駐扎軍隊,然而郡中絕不是守城的打算。賊寇一來就發(fā)生官吏與軍將都逃走的現(xiàn)象,賊寇還有什么可怕的,而老百姓還有什么可依靠的! 我弟沒有守城的職責,而聽說領導老百姓守城很勇敢果決,況且只為兵民所信賴,這樣就平賊立功不是很難。愚兄我今年開始得以脫身民團組織,所用來勉強為鄉(xiāng)里做打算的,也曾大略盡了我心,然而一般人不知道深深地覺醒,那么如果用全身遠離禍害,本來也是我的本分?,F(xiàn)在況且借寓在平江西鄉(xiāng)山寺中,帶著熊兒煊侄,教他們讀書,且用來稍微躲避官中的召喚。很久就踮起腳來盼望克復武昌,還不是早早晚晚的期限。江右各州郡大多遭受戰(zhàn)亂,崇陽通城臨湘蒲圻之間,常有賊寇出沒。貴州叛亂者,就是書生逼迫所為,大抵有能夠得到它要領的,還可以口說恥于居人之下。相念著艱難,只有一切鄭重詳審,不一一明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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