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yī)胡大一：父母李公恕胡佩蘭的愛情與事業(yè)一樣傳奇

馬麗zcfhor04c8 2019-04-19

展開全文

喜歡我們，請加入“樂天族”

在這里，讀懂醫(yī)學和健康！

核心提示

母親胡佩蘭在98歲還在行醫(yī)，感動了中國；自己后半生致力于傳播預防和康復理念，高鐵上緊急救人譽滿全國。然而，他們的背后，還有一個偉大的男人——胡大一的父親李公恕。聽聽胡大一父母傳奇般的愛情和故事，你終會明白，為什么有母子兩人兩代名醫(yī)感動了中國！

說起“感動中國”人物胡佩蘭，人們所熟知的是瘦小、白發(fā)蒼蒼的她，年近百歲還坐著小推車到社區(qū)坐診的情景。鮮為人知的是，她的愛情故事同樣堪稱傳奇。作為解放前的女大學生，近代中國第一代獨立女性，她與愛人李公恕自由戀愛，在教堂舉辦婚禮，4個兒子兩個隨己姓、兩個隨夫姓。

感動中國的胡佩蘭

胡大一高鐵救人感動了普通人

在胡佩蘭誕辰一百周年之際，她的長子胡大一深情回憶起父母相知相依相伴的一生。

注：文章標題系編者根據(jù)胡大一回憶的內容擬定。

如有來世，他們還是夫妻，我還是他們的兒子。

文‖胡大一

2016年3月29日是我父母的百年誕辰紀念日。實際上，父親長母親一歲。父親屬大龍，母親屬小龍。1950年上戶口時，工作人員疏忽把父母生日寫成同一天了。父母也就一致同意，將錯就錯，同年同月同日生。

父親祖籍河南內黃，小時候家境已敗落，過繼給作教員的伯父，自幼隨他叔父、我國著名的水彩畫家李劍晨專攻美術。后因畫畫難以維生，叔父勸他放棄美術、改為學醫(yī)。1937年，父親考入河南大學醫(yī)學院，畢業(yè)后主修眼科。父親比母親高一屆?？箲?zhàn)期間，河南大學輾轉流亡辦學，父親母親在烽火中習醫(yī)術，刻苦認真，成績優(yōu)異。

少女時的胡佩蘭

在河大醫(yī)學院期間，父親母親相識，自由相戀。母親自強自立，堅決不當達官貴人的花瓶。她崇敬大律師史良，要做對社會有用的人。父親母親都追求婚姻自由，反對包辦。1945年抗戰(zhàn)勝利，父親母親在開封結婚。婚禮在教堂舉行。

壯年時的李公恕

父親母親一生恩愛，不離不棄。父親一生照顧母親的生活，真正做到無微不至。家里除斷斷續(xù)續(xù)雇保姆或請我大姑來幫點家務外，母親的生活起居父親事必躬親，讓別人做他不放心。母親除了讀書學習，沒日沒夜做手術、看病人，什么家務都不會、也不做?？杉依锛彝猓笫露际悄赣H拿主意。父親寫一手好毛筆字、鋼筆字，又自幼學過美術，這些本事經常用來幫母親抄寫文章與書稿。母親晚年經常嘮叨，她一生最感激三個人：第一是我父親；第二是她小時同鄉(xiāng)同學、親如姐妹的魏俊明；第三個是自幼從家鄉(xiāng)跟隨母親出來，照顧母親和我們的張慧英（母親的外甥女），我們叫英姐。

父親任勞任怨。無論家人外人，與父親相處過的人都能感受他內心散發(fā)的熱情善良。每逢下大雪，父親總是起床最早的人，把自家與鄰居家的門前雪掃清。“自掃門前雪”不在父親的字典里。我們與鄰里孩子們有了什么動手動腳，父親總教育自己的孩子，向鄰里道歉。我們弟兄四人衣服鞋襪都是父親買、父親洗；買菜做飯，安排我們上學都是父親的事。

我們童年的樂趣幾乎都是父親給的。小時候對母親的印象就是忙、忙、忙，沒完沒了的忙。即使到醫(yī)院等她拿鑰匙回家，也是在她辦公室寫作業(yè)，見不到她人影。父親不但帶我們學手工、學美術，也愛不時唱些抗日救亡歌曲，如“黃河大合唱”“張老三、我問你，你的家鄉(xiāng)在哪里？”“賣報歌”“畢業(yè)歌”“我們在太行山上”等，那可是他青年時代的音樂。父親唱歌從不跑調。母親除工作與學習外，無任何業(yè)余活動，我沒聽她唱過一聲歌。小時候見過她在街上游行隊伍里劃過旱船，那是慶祝全國工商業(yè)社會主義改造。

父親還是謎語對聯(lián)能手。二弟寧一繼承得最好，我最差。為什么四個兒子名字最后一個字都是“一”？因為父親最喜歡有關“一”的字謎：上不在上，下不在下，天無它大，人有它大。一字簡捷。我隨母姓，我們弟兄四人，老大老三姓胡，老二老四姓李。老三名心一，老四名如一，正是拆分了父親名字李公恕的“恕”字。父母期盼有個女兒，終未如愿。孫子輩中，長孫女是我女兒，父母取名胡可。接著三弟心一的兒子出生，父母取名胡以，意在男女孩都可以。

父親還經常給我們，后來給孫輩講故事、說典故、說笑話。我記得最清楚的是，秀才清晨蹲茅廁時對對聯(lián)，一位講上聯(lián)說，“風吹屁股冷”；一位對下聯(lián)，“坑深糞落池”。

中年時期的胡佩蘭李公恕夫婦

父母對子女的愛總是無私又無微不至。我小學直到五年級都是在武昌鐵二小上的，小學一年級下學期，從學校借了本小人書，講的是用自己身體堵敵人碉堡槍眼的蘇聯(lián)衛(wèi)國戰(zhàn)爭英雄馬特羅索夫的英雄故事，和中國英雄黃繼光一樣的故事?；丶也恍⌒陌研∪藭饷嫠浩屏?，心里很緊張，怕第二天還書挨批評。父親仔仔細細地補好了封面，還精心外加了一層漂亮的黃色書皮。第二天，我非但沒有挨批評，老師還在全班表揚了我。

讓我永不能忘、至今仍歷歷在目的是我高考那一天，父親一早4點多就起床，熬好稀飯，炸好油條，為我備好早餐。高考結束，等待錄取通知的一段時間真難熬，盡管最終出來的成績是全省第一名，也是北醫(yī)當年三系的最高分，公布前我還是心中沒底，又怕家庭出身影響錄取。父親就帶我和弟弟們去北京游覽，讓我放松焦慮情緒。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肝炎流行。1973年我肝酶增高，父母聽說了，春節(jié)回家與他們團聚，回京時他們給我兩木箱子里面用草墊著裝滿的雞蛋，說讓我加強營養(yǎng)，養(yǎng)好肝臟。那時是計劃經濟，雞蛋稀缺，憑票供應，父母把自已用票買回來的雞蛋積攢起來，舍不得吃，又花高價到自由市場買一些，用糧布票換些，好讓不在身邊的兒子養(yǎng)好病。

1976年唐山大地震，我在密云帶、教學，發(fā)生泥石流。我作為醫(yī)生與共產黨員，肯定要堅守崗位，抗震救災。父母對剛二歲的胡可放心不下，馬上派弟弟心一連夜來京把胡可接到鄭州。

1980年我從西藏阿里醫(yī)療隊回來，誤了考研最佳時機，決定考試出國深造，想去美國，可中學大學都學的俄語，30多歲的人了，從字母開始，從0開始學英文。在阿里醫(yī)療隊拿雙工資，攢錢買了個牡丹牌黑白電視機，跟著電視節(jié)目“Mary in Beijing ”和之后北京外國語學院胡文中教授主講的“Follow me ”自學英語。為了練口語聽力，我一天上24小時急診班，吃睡在急診室，攢上時間去中國科協(xié)國際交流中心幫助接待美國People to People 民間科技交流機構的醫(yī)學代表團，當了3年多導游，也認識了科協(xié)國際交流處很多朋友們，包括吳甘美大姐、華君處長、楊元惺、王光啟、翁瑞敏、陳一雄，同時堅持上英語夜校。父母對我出國一事極為上心，父親買下用手搖的老式留聲機和英文靈格風盤，后來又買錄音機，親自送到北京，便于我練習英語。父親知道我小時喜歡集郵，買了本精美郵冊，裝好我留在鄭州家中的郵票一同帶到北京，還給孫女胡可買了玩具。

功夫不負有心人。1984年夏，我同時考取世界衛(wèi)生組織（WHO）和世界銀行赴美做訪問學者項目。需找人寫推薦信，其中一人是想找吳英愷院長，但我與吳院長根本不熟，父親內黃一鄉(xiāng)親王云章，記得是留美解放后回國的著名農業(yè)科學家，他夫人湯漢芬教授和吳院長熟悉；湯漢芬是毛主席青少年時期朋友李振翩醫(yī)生夫人的妹妹，也是楊元惺的姑媽。母親輕易不請假外出，這次專程來京，幾經周折，找到湯教授。湯教授帶著我去協(xié)和小院的吳院長住處，向吳院長介紹我的情況。好像吳院長還找北京一位心血管老教授打聽胡大一人品如何，后來親筆為我寫了推薦信。后來，楊元惺不幸患心肌梗死。在阜外醫(yī)院住院治療時，一位北京市衛(wèi)生局官員去探望，他開玩笑說，胡大一去美國是我老楊送去的。在一定意義上，這話也沒錯。

父母一生都沒走出過國門。父母河醫(yī)畢業(yè)后，曾一起考取到荷蘭留學的機會，但因戰(zhàn)亂，更主要當時我出生了，便打消了出國深造的愿望。姥姥只有兩個女兒，對隨母姓的我，格外溺愛，要我在汝南由她親自照料?？伤欢t(yī)學知識，整個冬季不讓我出外見陽光，抵抗力差，得了次嚴重肺炎，幾乎要命。父母就把我接到身邊，但他們開診所，忙不過來，就請了位姓王的奶母帶我，我叫干娘。后來，父母多處打聽我這位干娘，一直未能找到。父親過世后，孫女胡可曾想陪奶奶去印尼巴厘島看看，不料恰巧那年發(fā)生了巴厘島的恐怖事件沒能成行。

晚年的胡佩蘭李公恕夫婦

父母80周歲結婚50年是在北京慶賀的。我陪父母一起看了長城、十三陵、天壇、故宮博物院、頤和園。這是1965年離家后陪父母最久的一次。

如何概括父親的性格呢？善良、包容、忠厚、忍辱負重，又有點兒文弱。一生坎坷，才華橫溢又懷才不遇，但仍兢兢業(yè)業(yè)做好每件工作。不僅對母親，對所有子孫三代都愛得深切。所有孫子孫女都十分熱愛爺爺。

父親本是個優(yōu)秀的眼科醫(yī)生，解放初服從組織分配從政，任第一任武昌鐵路醫(yī)院院長。1955年，父親調任鄭州鐵路局衛(wèi)生處醫(yī)療預防科科長，母親調任鄭州鐵路中心醫(yī)院婦產科主任。1957年，他差點兒被劃為右派。當年鐵道部政治部主任胡波等幾位老干部對父母熱愛新中國、擁護共產黨的實情十分了解，力保父親，未戴上右派帽子，但被下放到三門峽工地工作，做基層醫(yī)生，為工地民工看病。但此事并未了結，后來運動中父親又被揪出來，說是內定右派，文革時被說成了“漏網右派”，不斷遭受沖擊。解放初有領導也曾動員母親做行政，母親堅持喜歡熱愛臨床工作，而未從政。父親如當時也能如此，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父親1960年到鄭州鐵路衛(wèi)校（后改為鄭鐵醫(yī)專）從事教學工作，教授人體解剖學。父親心靈手巧，剪紙，用紙疊成多種動物，做手影、美術、書法樣樣精通。年輕時學畫的經歷也為他以后教解剖學打下了良好堅實的基礎。父親用鉛筆、粉筆、鋼筆畫肌肉、骨骼、神經和各種臟器栩栩如生，學校的許多解剖掛圖都是他親手畫的。河醫(yī)解剖教研組幾次與鐵路衛(wèi)校商調父親去河醫(yī)，鐵路系統(tǒng)都堅決不放，只好做罷。

父親教學十分認真，一絲不茍，誨人不倦，對學生可藹可親。為了把黑板板書寫好，課后苦練粉筆字，深受學生愛戴。可學生們哪里知道，這位可敬可愛的老師，河醫(yī)大四十年代的畢業(yè)生竟連講師的職稱都沒有，更不知道他五十年代初剛解放時就是副教授級校醫(yī)。當父親晚年領導終于要發(fā)給他一張講師證書時，歷來逆來順受的父親終于有了一次盡情的憤怒發(fā)泄。他當著學校領導的面，把職稱證書撕成了碎片。

父親畢業(yè)幾十年后，在河醫(yī)大的校慶上，老校長張靜吾從眾多人中首先認出并呼喊“這是公恕”，相對那么多已是名教授、主任、院長、廳長、局長的功成名就的眾人中，老校長一眼最先認出并親切呼喊名字的是那個當年學習勤奮成績優(yōu)秀而當下在鄭州鐵路衛(wèi)校連職稱都沒有卻深受學生愛戴的父親。這是父親一生最感幸福的時光。

父親過世，弟弟堅持單位念的悼詞中一定要有一句話：他該奉獻的都奉獻了，他該得到的都沒得到。我想這更多指物化的東西。實際上他的親人、學生、同事、鄰里提起李老師，都異口同聲說，真是好人??！一生與人為善，口碑自有流芳。

母親不僅是婦產科專家，同時內外婦兒各科知識面廣，十分重視自我保健。她長年堅持留下每日喝剩的茶水刷牙漱囗，充有助牙健康的氟，直到98歲，她無一顆假牙或種植牙，一口原裝，不時磕磕瓜子。她兩次被誤診癌癥，被自我排除，躲掉了不必要的有害手術；兩次嚴重腰椎疾病臥床不起，她自己琢磨中西醫(yī)結合治療，又神奇般站起，繼續(xù)出診。一次意外頭部著地摔倒，到醫(yī)院觀察后，自己判定無顱內出血，果斷出院。醫(yī)院幾次因其下肢水腫診斷為心力衰竭，母親與我討論后確認，一次為絡活喜引發(fā)的，后幾次是晚年進食少、低蛋白血癥所致。父親第一次犯卒中以嘔吐為主癥，被誤診為消化系統(tǒng)疾病，母親果斷判斷為卒中，要求立即轉神經科，才得以及時治療。

父親就完全不同。他患高血壓、糖尿病，吃藥依從性極差，也管不住嘴。母親十分為父親的健康操心又擔心，也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吃藥、控制飲食。母親也實在太忙于工作，父親對自己的身體又太不經意上心，還經常趁母親上班不在家，自己上街買吃的過癮，導致幾次卒中復發(fā)。最后一次到醫(yī)院時無床位，住樓道加床，因吸痰不及時而窒息。最近三弟心一的兒子胡以血化驗為“三高”，我讓弟弟勸他改變生活方式，管好嘴，邁開腿。他回答說，爺爺生前說過“寧愿瘡流膿，不讓嘴受窮”。作為一名心血管醫(yī)生，我也沒能好好幫上父親，真是難以彌補的遺憾。

父母出生于民國初年，青少年時經歷了軍閥混戰(zhàn)、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中老年經歷了多次政治運動，退休后進入改革開放，他們經歷了多少曲折磨難，但又是幸福的。

人們常講一個成功男人后的女性無名英雄，我父母與此恰恰相反。父親是支撐母親全身心從事醫(yī)療衛(wèi)生事業(yè)默默奉獻，傾注了他對母親的深情厚愛的無名英雄。父親的善良，母親的剛毅自強，是我們最寶貴的文化精神傳承。

父母一生的愛情在人世確是連理枝，我知道也堅信他們在天就是比翼鳥。如有來世，他們還是夫妻，我還是他們的兒子。

胡佩蘭一生書寫的5個傳奇

上班到98歲，每周坐診6天

坐診到98歲

在中國歷史上，女醫(yī)生是少之又少的。胡佩蘭醫(yī)生行醫(yī)70年，98歲時還每周坐診6天，每天坐著小推車上班，從8點多開始給人看病，一口氣看到中午不休息，一上午看二三十個病人是常態(tài)。就這一點來看，在醫(yī)學史和人類歷史上恐怕是前無古人、后少來者。

接生6萬人，診治百萬人

臨床中的胡佩蘭

胡佩蘭從28歲時開始行醫(yī)，一生不搞行政，不要學術頭銜，實實在在干了70年臨床工作，去世前幾天還在給人看病。經她的手接生的有4代人、6萬余生命。她診治的患者接近百萬。一輩子診治量、接生量能與她比肩的醫(yī)生，世間少找。

母子都是名醫(yī)，累計行醫(yī)近120年

胡佩蘭胡大一母子總有說不完的話

古往今來，子承父業(yè)常見，子承母業(yè)卻相對稀少。而胡佩蘭不但作為一代名醫(yī)，在歷史上留下一筆，更是培養(yǎng)出了我國著名心血管病專家胡大一。更令人拍案叫絕的是，母子倆累計行醫(yī)將近120年，職業(yè)風范如出一轍，在事業(yè)上互相鼓勵、互相支持，在臨床中秉承著同樣的仁心仁術，引領行業(yè)風氣，可謂“濟世良藥”。

89歲時成為青年志愿者

參加志愿服務

胡佩蘭熱心公益活動，89歲時堅持成為鄭州市第一批注冊青年志愿者。之后，她定期參與志愿活動，并且還給希望工程捐建希望書屋。她辭世后，長子胡大一一次性捐建15個希望書屋，完成了老人捐建50個希望書屋的遺愿。

生育4個兒子，兩個跟隨己姓

胡佩蘭與丈夫李公恕為自由戀愛結婚，兩人互相敬重，相親相愛，伉儷情深。因胡佩蘭父親早逝，家中沒有男孩，胡佩蘭與丈夫達成一致，生育的孩子中，兩個隨己姓，兩個隨夫姓。

胡佩蘭語錄

醫(yī)藥衛(wèi)生報做的紀念版面

“病人看完了，回家吧?！?/section>

“做力所能及的事，別嫌事小。”

“不管在哪兒，總得有個為患者服務的地方，我都90多歲了，到北京不好找工作；我還干得動，工作了一輩子，看了一輩子病，能干一天，就為病人服務一天?！?/section>

“感情投入，將心比心?！?/section>

“選擇了醫(yī)生就不能圖發(fā)財；辦醫(yī)院不能總想著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