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奴隸社會的第 1799 篇文章

題圖：在北京郊區(qū)撒歡兒的孩子。

一諾：文章偏長，個人觀點。

我想幾十年以后回看，這幾年發(fā)生的很多事情，包括中美貿易摩擦，都會是過眼煙云。真正有深遠影響的事情，恐怕是 2015 年全面放開二胎之后，中國 2018 年比上一年少出生了 200 萬新生兒。出生率一旦出現(xiàn)這樣明顯的下降，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漲回來的。我想大家直覺都明白，在本來就急速進入老齡化的社會，出現(xiàn)生育率的顯著下降，對我們國家民族的發(fā)展，會是巨大的底層危機。

為什么適齡父母不愿意生育？當然有很多復雜的社會原因。但講到根本，愿意生育，是源于對未來有期許。如果一想未來，都是成本，焦慮和問題，為啥帶個生命來這里受罪？講到社會治理層面，要鼓勵生育，需要有兒童友好的社會，包括醫(yī)療，教育，城市治理和社區(qū)支持機制。

不用講術語，大家如果去過發(fā)達國家和地區(qū)旅游或者生活，都可以隨手有很多例子。

就講兩個最明顯的例子。

圖書館：美國的社區(qū)圖書館，遍地都是，再“窮”的偏遠的社區(qū)，都有社區(qū)圖書館，全面免費，而且每一個社區(qū)圖書館，都有對 0 歲開始的兒童區(qū)。

兒童博物館：美國的兒童博物館有 2000 多個，中國是個位數(shù)。美國的很多成人博物館，有專門的兒童部門，負責執(zhí)行兒童項目。

▲  美國社區(qū)圖書館巨大的兒童區(qū)。

例子也是舉不勝舉。

講一個最小的例子，在芬蘭，只要是推嬰兒車的人乘坐公共交通，全部免費。

芬蘭幼兒園基本都是“私立”。但是政府補貼幼兒園，所以對市民價格便宜。如果媽媽決定在家看孩子，不送去幼兒園，政府就把補貼給到家長，“感謝”她們不占用幼兒園資源。

臺灣地區(qū)，所有孩子 6 歲以前醫(yī)療免費。幼兒園不夠， 降低辦園門檻，降低硬件標準， 鼓勵媽媽們在社區(qū)里辦幼兒園。 他們也曾經(jīng)面對幼兒園亂象的問題，解決方法不是強行降價的“普惠”，而是政府給家長發(fā)補助券。政府想明白一件事，“監(jiān)管”幼兒園，最尖的眼睛，其實是爸爸媽媽們的眼睛。所以他們給家長幼兒園學費補貼券。家長選中的幼兒園，這個補貼券就可以用作學費，由政府支付給幼兒園。

現(xiàn)在我們很多城市講國際化，拼人才戰(zhàn)略。幾乎所有城市做的，主要靠稅收優(yōu)惠，產業(yè)引導基金，改善創(chuàng)業(yè)環(huán)境，提供落戶政策等等，這些當然很重要，但是最終優(yōu)秀人才愿意留下來，有個隱性的必要條件，就是家庭可以幸福地生活。也就是兒童友好，女性友好（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老年人友好，這個以后我也會找機會寫）。所以從這個角度講，兒童友好，女性友好，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國際化，才真正可以吸引和留住人才。

這篇文章先不著重講女性，主要講講兒童（其實對兒童友好，是對女性友好非常大的一部分）。

我們的現(xiàn)狀，離兒童友好，還非常遙遠。

未來這個題目很熱，未來教育，未來科技，未來社會……

什么是未來？其實答案很簡單，眼前的兒童，就是我們的未來。我們如何對待兒童，就會有什么樣的未來。

教育如果不能做到對兒童友好，以兒童為中心，培養(yǎng)兒童健康的身體和心理，片面強調教育的工具性和知識性，忽視培養(yǎng)兒童作為人的心力，不能培養(yǎng)全面，真實的人，那所有的未來都只能是表面光鮮的臆想。

我們是如何對待我們的未來的呢？

情況堪憂。

我們先只選擇一個角度，安全感，兒童發(fā)展的重要基石。在基本的健康、營養(yǎng)這些之上，是安全感，不僅是物理上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心理安全感。

我們兒童的心理安全感整體情況怎么樣呢？從宏觀上來看，這些年城市化帶來大量留守和流動兒童，在非正常的情況下成長，缺乏最基本的心理安全感。根據(jù)最近的數(shù)據(jù)《這里有中國兒童福利領域的一切數(shù)據(jù)》，留守兒童問題并沒有好轉， 留守兒童加上城市流動兒童，大概是 1 億人，而我們 0-17歲的人口，一共才2.7億，所以有超過三分之一的孩子，在”非正?！?的情況下長大。 這些孩子的成長過程，都有各種心理問題，這么大量的孩子有心理問題，這是個極其可怕的社會危機。

而就算是家庭完整的城市，由于教育體系的壓力而帶來的彌漫的焦慮感，同樣帶來孩子成長過程中安全感的極度缺失。

最近一位首師大的朋友，讓四年級的孩子在自己班里做了個調查，請同學們寫最不喜歡父母說的話，沒想到很多孩子寫下的是：“如果你不怎樣怎樣，就讓你成為孤兒！”我看了目瞪口呆，什么樣的父母，能說這種話。對兒童來講，這無異于持刀相向，把孩子拋向深淵。而這種對安全感的赤裸裸的破壞，絕對不是個例，反而是非常普遍的現(xiàn)象。

安全感是孩子身心健康發(fā)展的基石和前提?；笔砭薮笄议L遠的負面影響。沒有心理健康的童年，不可能有心理健康的成人。這些問題不重視，不及時行動，整個社會終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我看很多國家，有一個感悟，就是與兒童相關的政策水平，才顯示出真正的政策制定水平。

為什么？

首先，因為兒童是長遠問題，不能立竿見影。你的政策是對的，但是在短期可能看起來完全沒有效果，甚至有相反的效果。你會挨罵。等看到效果的時候，你早就不在位子上了。

第二，為兒童發(fā)聲“吃力不討好”。

你如果不作為，兒童也不會發(fā)微博，也不會上街游行。中國現(xiàn)在兒科醫(yī)生大量短缺的問題，也是兒童問題的一個很典型的體現(xiàn)。

兒童 “no choice，no voice” ，沒有聲音，沒有選擇。兒童需要有人為他們發(fā)聲。北京師范大學的劉文利老師一直在從事性教育的推廣。當時講性教育的重要性時，一個公立學校工作二十年老師很不屑地說，對這個話題，我都是冷處理，根本不管。

劉文利老師說，“你不管，孩子面對這么大一個未知，是一個人在黑暗里摸索，孩子們很可憐”。我聽了非常揪心。我們成人，需要為孩子們發(fā)聲。開始做一土這幾年，我看到很多教育的問題，從農村孩子的被忽略的“冷處理”，到城市孩子受到的表面熱鬧的“冷處理”，覺得非常難受，總想說一句，孩子，作為成人，我很抱歉。

因為這些困難，現(xiàn)狀和正確的方向，是背道而馳的。

我們表面做大量兒童和教育相關的工作，政策層出不窮，很熱鬧，但是直面核心問題的觀點和政策，卻是少之又少。

我這幾年的觀察，中國有好幾個怪相：

1. 花錢很多，不涉及核心問題。

論數(shù)字，我們的教育一片大好。投錢多，建設多，交流多，培訓多，

芬蘭是世界基礎教育的“圣地”，我?guī)啄昵傲私獾椒姨m教育的時候， 覺得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去年就去了三次芬蘭。后來才知道，我們早就有國家出錢的項目，每年都有大量的教育管理者，教育工作者去芬蘭學習，包括 21 天的國培項目。這當然是大好事。但是芬蘭的同仁做了隨訪，看看這些教育工作者在回國以后有什么實質的變化。結果也很驚人，就是回到中國 6 個月之后，基本上該干嘛干嘛，這一趟，和沒去一樣。我并不覺得是這些個人不愿意做事，是體制機制的問題，使得很多事情動彈不得。

我們的教師培訓，也是花大量的錢，培訓普遍形式是大禮堂，專家講 3 個小時的課。教師是一個經(jīng)驗型實操性的職業(yè)，這種落后的培訓方式，效用基本為 0 ，還是用芬蘭為例，師范學校的學生在校期間就會有 100 次進課堂的機會，在學校的培訓基本上是通過研課，聽課，反饋來學習的。

去年一個芬蘭專家來北京，看我們學校和老師交流。說這次是中國出經(jīng)費來開學術會議的。我問會議討論什么問題，她嘆一口氣，說討論的是表情包在教學里的應用，我們都覺得好可笑。

這種例子，舉不勝舉。表面上看起來轟轟烈烈，一片大好。但是說得尖刻一點，就是在浪費國家資源。最終產出很多文字垃圾，對實質的推動毫無意義。更可怕的是，會造成“我們一直在投入，在進步”的假象。

退一步更宏觀的看，現(xiàn)在很多城市發(fā)展也大講醫(yī)療，教育，社區(qū)這些，但都放到“配套設施”里面?？雌饋矶甲隽?，但其實這個主次排位是有問題的。沒有好的醫(yī)療，教育，城市社區(qū)發(fā)展，所謂的人才戰(zhàn)略，城市發(fā)展都是畫出來的空心大餅，一戳就破。很多政府產業(yè)引導基金，其實最后都打了水漂，浪費公共資源。不在城市發(fā)展的基本面下功夫，追求硬件，形式主義盛行，最終導致重復建設和資源浪費，這是很普遍的現(xiàn)狀。

2. 對很多管理者和教育者，兒童不是目的，而是道具。

這也是特別普遍的現(xiàn)象。還是這位芬蘭專家，在中國去過很多公立學校，跟我說，我覺得很奇怪，中國的學校，給人感覺怎么這么像監(jiān)獄。中國的老師，一個個都像演員。

搞教育的外國友人，真相了。

我們看起來學校里熱鬧得很，但是說實話，兒童其實不是目的，無非是“做教育”的道具。

看很多學校的圖片，特別是領導視察的，是這種。孩子們被擺好，無非是道具。

經(jīng)常見到的場景。孩子們一排排，聽領導講話的大型做秀現(xiàn)場。

看一個人是不是真正的關心教育，就看他看到孩子的時候是不是蹲下來，彎下腰來，是不是尊重孩子。我們大部分時候，孩子們是道具而已。還是回到那句話， 孩子沒有聲音， 讓干啥干啥， 當?shù)谰哂煤堋胺奖恪薄?/p>

3. 教育本身， 似乎能做的很少。

經(jīng)常老師會被詬病。但是我們現(xiàn)在的教育，老師也非常不容易。我們現(xiàn)在的普遍現(xiàn)狀，是教育里沒有人“滿意”，教師痛苦，家長痛苦，校長痛苦，教育管理部門也痛苦， 最重要的是孩子也痛苦！成了一個互害的體系。是一個整體生態(tài)的問題。說實話，原因就是我們的生態(tài)，往往是以成人，甚至以領導為中心，孩子是拿來篩選和淘汰的，而遠不是以兒童為中心，成全式的生態(tài)。

我們整體和兒童相關的問題，都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和支持。城市里的幼兒園，托班，社區(qū)兒童資源和設施，家庭教育支持。農村里的兒童營養(yǎng)，山村幼兒園，留守兒童支持，農村教師支持，等等都是做得不夠的，更別說有特殊需求和殘障的兒童支持了。

一方面似乎和兒童相關的部委組織很多，教育部，衛(wèi)生健康委，婦聯(lián)，婦兒工委，等等。另一方面，又缺乏整體戰(zhàn)略和規(guī)劃，協(xié)調機制不給力，很多出臺的政策都是政治正確的隔靴搔癢，不面對核心問題，給不出真正有效的方案，所以也無從落地。就像最近劉堅老師說的，政府一方面無處不在，一方面無所適從。很多政策都是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的創(chuàng)可貼式的政策，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制造一些假象，滋生形式主義，和解決問題背道而馳。

給社會組織，民間機構留空間。讓社會本身成為解決社會問題的方案的一部分。

兒童和女性的問題，是社會的基底問題，所以一定要社會參與，共同探索接地氣的具體方案。

這里我要為中國政府說句好話。在政府工作的朋友們，其實都非常辛苦。而且中國政府，整體上來講，大概是世界上非常高效能干的政府。但這樣高效的政府，也具有兩面性。一方面，你能干，執(zhí)行力強；另一方面，社會“依賴性”就強。有什么事情就找政府，而無法利用好社區(qū)機制。如果雞毛蒜皮的事情都需要找政府，那政府必然無比龐大。而且龐大也不夠，因為雞毛蒜皮的問題，永遠解決不完。

如果什么事情都需要政府管，最后的結果就是我們社會治理成本極高。早晚會高到無法承受。本來可以不花公共領域的錢做成的事（比方說社區(qū)媽媽自籌經(jīng)費開小區(qū)里的托班管，幼兒園）都需要政府出錢出人，出事還找政府。政府并不是不需要管，關鍵是管到哪里。管得越多，越細，大家的“依賴性”就越高。什么事情都等“上面”意見，而不是根據(jù)基層實際問題摸索解決方案。因此社區(qū)自治能力就越差。社區(qū)自治能力差，大家之間就沒有信任機制，沒有信任了，小事就會變成大事，然后又要政府管。如此往復，進入惡性循環(huán)。

所以社會發(fā)展到一定程度，一定是需要社會本身的正常發(fā)育，通過社區(qū)的參與，協(xié)商和糾錯機制而形成一個有機的生態(tài)。

這個比較典型的生態(tài)，在國外的例子，就是教會。這里我們不講宗教。但教會其實是美國社會最基層的社會組織。而且發(fā)揮了巨大的社區(qū)和社會發(fā)展的作用。舉一個例子。在沒有教會的地方，如果大家在馬路邊上看到一個棄嬰，大家就會說，政府干啥去了，竟然沒人管。如果當?shù)赜薪虝M織，大家看到這樣新聞的第一反應會是，當?shù)氐慕虝蜕鐓^(qū)干啥去了。

通過無數(shù)這樣“當?shù)厣鐓^(qū)在干什么”，會大大降低社會治理成本。

所以在這樣廣泛的社會問題上，我們的政策思路，應該在大原則下，從管控，到賦能，這也是幾十年改革開放的總體方向。在兒童和女性問題上， 也應該降低門檻， 轉變思路，給民間的探索留足夠的空間，讓好的解決方案從下而上的產出。

其實兒童友好社區(qū)建設，完全不是個新話題，發(fā)達國家過去幾十年，都在做這樣的轉變。有很多例子可以參考。

比方說芬蘭的第二大城市 ESPOO 新建了一個市政中心，叫大蘋果服務中心，非常有意思。市政府租下了一個購物中心幾層，做社區(qū)中心。這個中心的中央?yún)^(qū)域是圖書館，一邊是兒童區(qū)，一邊是成人區(qū)。在兒童區(qū)圖書館的外圍，是兒科，婦科和全科醫(yī)生的診室。媽媽和準媽媽可以在這里預約看醫(yī)生，等待的過程中在這個區(qū)域給孩子們看書。

▲  這是在購物中心里的公共圖書館。后面一個個房間是婦科/兒科醫(yī)生診室，左上角的屏幕顯示的是購物中心始發(fā)的公共汽車的路線和時間表。

在成人圖書館的外圍，是面向成人的市政服務，比方說勞動部門的失業(yè)救濟申請，精神健康咨詢，還有很多其它簡單的，辦公交卡，圖書卡等等。在圖書館內部還有一個專門的工作坊區(qū)域，里面有各種機器和軟件，制圖，3D打印，電動縫紉機等等，不僅有機器，還有老師指導的需要預約但對公眾都是免費的。而且這個社區(qū)中心在一個很現(xiàn)代的購物中心里， 也給購物中心的商家?guī)砜土鳎?促進商業(yè)發(fā)展。真的是成全式生態(tài)的一個好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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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蘋果服務中心是不同民生服務的集合地，就坐落在大蘋果購物中心的頂層。該中心不僅提供圖書館服務，還集齊了健康中心，母嬰健康門診，芬蘭社會保障所服務站 ，青少年服務和青少年活動中心，文化藝術中心等等。比如 KELA 就是給每一位媽媽發(fā)放嬰兒百寶大禮包的，每個月發(fā)給媽媽養(yǎng)育孩子的補助，如果失業(yè)了就發(fā)失業(yè)金，醫(yī)療藥物補助等等。而且獲取它很便捷，不用跑很遠，也不用排老長的隊，等很久。

我們去芬蘭夏令營的時候，孩子們就是去圖書館自己設計和打印的名牌。（這里一個小廣告，我們每年都會有組織去芬蘭，我覺得其實最大的價值，就是去體驗一下兒童友好的社會。今天的二條可以了解）。

你也許會說，芬蘭有錢。我們還不富裕。不能比。但是其實我們在教育上的投入非常大，我們也“有錢”，但是像上面說的，很多錢并沒有被用來解決真實的問題。至今為止還有大量的錢用在硬件投入上面。對人的投入不夠。而且很多改變，不需要更多的錢，而是需要有真正面對核心問題的政策制定。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資源不夠，也需要盡快轉變，否則今天的兒童問題，會是明天是社會問題，明天的社會會付出多得多的代價。那時候，就不是資源夠不夠的問題，是威脅社會正常運行的問題了。

去年兩會的時候，中國發(fā)展研究基金會兒童發(fā)展中心主任杜智鑫提了一個提議，成立兒童發(fā)展署。但是這個提議很快淹沒在信息的洪流里，沒有受到太多關注。我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好。這里和大家分享《兒童發(fā)展該不該“設組”、“設署”？》

下面摘自杜智鑫在去年發(fā)表的文章，寫于2018年3月11日：

兒童是國家的未來，民族的希望。近年來政府所制定和實施的各項政策，有力地促進了兒童的成長和發(fā)展。然而，中國兒童發(fā)展城鄉(xiāng)差距大，發(fā)展訴求多元化、早期化、綜合化?，F(xiàn)有分散于教育部、國家衛(wèi)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等9部委的兒童政策體系已不能滿足發(fā)展需求。建議在中央層面設立中央兒童發(fā)展工作領導小組，在政府部門層面設立兒童發(fā)展署，給予兒童發(fā)展組織和行政上的有力保障，確保城鄉(xiāng)所有兒童群體均能分享發(fā)展成果，健康成長。

杜主任具體的提議，我放在文后。

雖然我這篇文章里指出的問題比較多，但是，我們現(xiàn)在能討論這個問題，是得益于我們過去這些年國家經(jīng)濟的全面發(fā)展。之前資源有限，我們不得不搞淘汰，幾千年的科舉，都是基于篩選的教育。但是因為改革開放以來我們的巨大發(fā)展，社會資源已經(jīng)豐富很多了，需要盡快轉變社會發(fā)展的思路。

我們這些年的巨大的進步，講到底，得利于改革開放帶來的賦能和人口紅利的釋放。現(xiàn)在人口紅利已經(jīng)基本用盡，我們面臨的新的挑戰(zhàn)，是如何能夠面對未來，持續(xù)創(chuàng)新，這是國家民族發(fā)展非常急迫的問題。

上面講到芬蘭，芬蘭為什么現(xiàn)在成為世界基礎教育的翹楚，其實是得益于 70 年代開始的國家戰(zhàn)略的調整。芬蘭是北歐小國，一邊是瑞典一邊是俄羅斯，長期被欺負。除了森林，也沒有什么自然資源。所以在 70 年代，他們意識到，我們唯一可以“掌控”和“開發(fā)”的資源，是人。每一個孩子，都是寶貝。所以從那時候起開始構建了一個低管控，高賦能的教育體系，因為這個體系，使得大量優(yōu)秀的年輕人愿意進入基礎教育，帶來了良性循環(huán)。這些年來也建構成了一個典型的創(chuàng)新型社會。區(qū)區(qū) 5 百萬人口的國家，沒有資源和地理位置的優(yōu)勢，沒有殖民積累，卻有了諾基亞，憤怒的小鳥這樣有世界影響力的企業(yè)，是一個典型的創(chuàng)新型社會。

所以看了芬蘭，再回看在步入老齡化的中國，看我們在如何對待我們的兒童，真的是讓人無比著急！兒童如果身心健康，就是我們國家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無限動力，他們有大面積的心理問題，說的嚴重一點，會造成巨大的民族危機。 

所以我希望更多的人有緊迫感，全面關注兒童問題。中國要高質量的發(fā)展，需要盡快全面構建對兒童友好，女性友好的社會。

最后，這篇文章，都是個人觀點。我既不是官員，也不是專家學者，文章也不代表任何機構，無非是一個個體的觀察和思考。我周末和另外一個教育工作者聊天，說實話，大家都干得很累，困難重重。他說，我們小小個體，改變不了時代。但我想， 時代一直是由小小個體改變的。所以雖然作為個體渺小，希望還是能做一些事情。

一土現(xiàn)在第三年了（三年前愚人節(jié)的那篇文章，看這里：一諾 | 你也為孩子上學發(fā)愁嗎？），我們希望也能逐漸支持到更多有這樣想法的做事情的個人和組織。這篇文章發(fā)在愚人節(jié)，希望大家共勉， 一起繼續(xù)愚公移山吧。

最最后，文章中提到的北師大劉文利老師（詳細可看人物對她的訪談：性教育破冰者劉文利： 我們把中國的性教育往前推進了好多年），在 4 月 8 號晚上 7:30-9:00 點會在北京做一次面向家長的性教育講座，直播免費，掃下面二維碼即可加入。劉老師說過的一句話， “性教育是關于幸福的教育”。更具體信息請關注一土教育公眾號今天下午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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