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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樂毅聞畫邑(地名,今淄博)人王蠋(人名)賢,令軍中環(huán)畫邑三十里無(不要)入(進駐)。使人請蠋,蠋謝(推辭)不往。燕人曰:“不來,吾且(將要)屠畫邑!”蠋曰:“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更換)二夫。齊王不用吾諫,故退而耕于野。國破君亡,吾不能存,而又欲劫之以兵,吾與其不義而生,不若死!”遂經(jīng)(系)其頸于樹枝,自奮絕脰(音豆,脖頸)而死。 半民:樂毅對待王蠋是先禮后兵,這表明樂毅并不是什么道學(xué)家,他就是一名攻城略地,建功立業(yè)的軍事家,所以我們并不要用荀子甚至孟子的那一套長篇大論來要求樂毅,戰(zhàn)國之世,以孟軻、荀況為代表的儒家只是其中一家,而且是并不被諸侯怎么“待見”的一家,影響顯然是有限的,蘇秦、張儀、樂毅、白起、孟嘗、信陵等等哪個都不信他那一套。這個時代,最有用的工具不是他們?nèi)寮遥麄儜?yīng)該屬于治世時代的君主統(tǒng)御臣民的工具。 燕師乘勝長驅(qū),齊城皆望風奔潰。樂毅修整燕軍,禁止侵掠,求齊之逸民(隱逸的賢者),顯而禮(禮遇)之。寬其賦斂,除其暴令,修其舊政,齊民喜悅。乃遣左軍渡膠東、東萊;前軍循太山以東至海,略(攻略)瑯邪;右軍循(沿著)河、濟,屯阿、鄄以連魏師;后軍旁(音棒,依著)北海以撫千乘;中軍據(jù)臨淄而鎮(zhèn)齊都。祀桓公、管仲于郊,表賢者之閭,封王蠋之墓。齊人食邑于燕者二十馀君,有爵位于薊(指的是燕)者百有馀人。六月之間,下齊七十馀城,皆為郡縣。 半民:樂毅對齊軍的全勝在于,五國聯(lián)軍已經(jīng)完全擊潰了齊軍,此時的進攻只是“摧枯拉朽”而已;其二,樂毅部署得當,兵分五路全面占領(lǐng);其三,樂毅注意軍紀,把燕軍塑造成了齊國的“解放者”,得到了齊國百姓的擁護;其四,注意保護齊國的文化血脈,祭祀齊桓公和管仲,禮遇齊國的賢人。如此等等,方法得當,效果極佳,真是個大才,這一點比起單純靠著“多殺傷”的白起,要偉大得多,怪不得諸葛亮要“自比管樂”了。 秦王、魏王、韓王會于京師(指的是東周的洛邑)。 三十二年戊寅,秦、趙會于穰。秦拔魏安城,兵至大梁而還。 半民:秦從來停不下來進攻的腳步,五國聯(lián)軍進攻齊國,秦只得到了財物,那是遠遠不能滿足的,所以,一旦五國之盟結(jié)束,秦,立刻翻臉不認人,進占魏國,這對燕軍也起到牽制作用,使其不可能全力滅齊。 齊淖齒之亂,湣王子法章變名姓為莒太史敫家傭。太史敫女奇法章狀貌,以為非常(不尋常)人,憐而常竊衣食(音四,)之,因與私通。王孫賈(齊閔王侍從)從湣王,失王之處,其母曰:“汝朝出而晚來,則吾倚門而望;汝暮出而不還,則吾倚閭而望。汝今事王,王走,汝不知其處,汝尚何歸焉!” 半民:王孫賈的母親是個不尋常的母親,愛自己的孩子,更愛自己的國家,有這樣偉大的母親,兒子自然也不尋常,讓人想起了“岳母刺字”,齊國是個歷史悠久的國家,已經(jīng)存在了幾百年,雖然中間出現(xiàn)了“田氏代齊”的事件,但國家的認同感依然是很強的。 王孫賈乃入市中呼曰:“淖齒亂齊國,殺湣王。欲與我誅之者袒右!”市人從者四百人,與攻淖齒,殺之。于是齊亡臣相與求湣王子,欲立之。法章懼其誅己,久之乃敢自言,遂立以為齊王,保莒城以拒燕,布告國中曰:“王已立在莒矣!” 半民:公孫賈振臂一呼,齊國百姓響應(yīng),這一點也說明了齊國的國家認同感,滅亡一國容易,滅亡一國的文化,滅亡一國的國民心理真的不是一件迅速而容易的事。 不過這里也看出公孫賈的高明之處,他說齊國之亂是淖齒,是淖齒殺了齊閔王,并不把矛頭指向燕國,這是他聰明之處,避實擊虛。其一,淖齒遠弱于樂毅的燕軍;其次,淖齒之殘遠不得人心于樂毅之“仁”;其三,齊國國君被殺,更加具體而引人憤恨,齊國土地被解放似乎讓齊國人“茫然”,因為齊國人感到燕軍來了,我們更好了。而當他們一旦重新立了國君,立刻將矛頭對準了主要敵人---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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