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學(xué)《論語》11.3

先進篇——回也，非助我者也

【原文】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無所不說?！?nbsp;

【白話】

孔子說：“顏回啊，不是一個能助于我的人，他對我所說的話沒有不高興的?！?/span>

【釋詞】

助：助益?？装矅骸盎?strong>聞言即解，無可起發(fā)增益于己?！卞X穆：“顏子聞一知十，不復(fù)問難，故曰非助我者?！敝熳樱骸爸?，若子夏之起予，因疑問而有以相長也?！?/span>

無所不說：說，同“悅”。顏子聞孔子之語就能入心深解，心感愉悅。

【先賢精義】

《論語注疏》曰：此章稱顏回之賢也。凡師資問答，以相發(fā)起。若與子夏論《詩》，子曰：“起予者，商也?！比绱耸怯幸嬗诩阂?。

張栻曰：常人聞夫子之言，不能疑而問，與問而不當，固無所助也。學(xué)者則有助矣，疑而問，問而益得以發(fā)其精微。

朱子曰：顏子于圣人之言，默識心通，無所疑問。故夫子云然，其辭若有憾焉，其實乃深喜之。

《論語義疏》曰：圣人為教，須賢啟發(fā)。游參之徒，聞言輒問，是助益于我，以增曉導(dǎo)。

《論語正義》曰：教學(xué)本是相長，故夫子言子夏為“起予”，正以質(zhì)疑問難，義益可明也。

徐幹曰：仲尼亦奇顏淵之有盛才也，故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無所不說”。顏淵達于圣人之情，故無窮難之辭，是以能獨獲亹亹之譽，為七十子之冠。

陽明先生曰：道本無窮盡，問難愈多，則精微愈顯。圣人之言，本自周遍，但有問難之人胸中窒礙，圣人被其一難，發(fā)揮愈加精神。若顏子聞一知十，胸中了然，如何得問難？故圣人亦寂然不動，無所發(fā)揮，故曰“非助”。

胡氏曰：夫子之于回，豈真以助我望之。蓋圣人之謙德，又以深贊顏氏云爾。

鹿善繼曰：言下求解，即聰明者亦有時不說。“無所不說”，蓋有得于言之外者矣。踏其實地，故即語言文字而無不真有得于言之先者矣。

劉宗周曰：圣道不落言詮，二三子以言求道，徒以聰明知解窺見跡象之粗，就其所見亦足發(fā)明夫子之蘊，不可為無助也，抑末矣。善學(xué)者得意而忘言，全體亹亹，無不說也。說之機，我不得而喻諸人，不違如愚，何助之有？孔顏授受，直是心心相印，絕無分合的脈的傳，諸子罕儷，故相喻之深如此。誠知回之無助也，即圣人亦豈以言教哉？

程石泉曰：顏回以孔子為典型，終其身砥礪力行，而欲卓然以自立，不幸絕命而死。是故孔子痛惜之。若顏回之與孔子者，可謂千古師生之典型矣。

【附錄】

《論語學(xué)案》曰：夫子嘗曰“吾得回而門人益親”，甚矣其有助于師也！曰“無助”者何？此道人人具足，本無假于挹注之煩，善學(xué)者得意而忘言，無不說也。所說非言也。能說諸心，說其在我而已。說之機，我不得而喻諸人，辨難既泯，聰明盡黜，何助之有。

【本章參考書目】

《論語集解》《論語義疏》《論語注疏》《論語集注》《論語學(xué)案》《論語正義》《論語集釋》《癸巳論語解》《論語讀訓(xùn)》《論語新解》《陽明全集》《中論智行篇》《四書說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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