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納丨最接近上帝的聲音

導讀：布魯克納交響曲的起始即常常帶著一種閃爍不定的神秘色彩，這種聲音是廣闊教堂中和聲的回蕩，一個龐大的音樂結構將在這個和聲中形成，使得交響曲中廣布著圣樂的影子和管風琴音栓配置法，加上帶著神精質的內省。   

用宗教點綴音樂、用音樂點綴一生

   布魯克納在1824年9月4日出生于奧地利的安斯菲爾登（Ansfelden），家中五個兄弟姊妹，他是長子，似乎注定將繼承父業(yè)；他的祖先們大多從事耕田或手工業(yè)，或者是旅館的主人，直到他老爸在本地擔任學校教師，整個家族才多了一點文藝氣息。他家是屬于教職員宿舍，所以他從小就隨著父親在學校接觸教堂音樂和圣樂。起初他參加圣弗洛里安（St. Florian）修道院合唱團，后來這個修道院成了他音樂創(chuàng)作的根源地。

    他虔誠地熱中于這個修道院的大風琴聲，使得不但終生不忘這里的琴聲，后來他大多的作品幾乎是這個肅穆有力的風琴聲之翻版；11歲的布魯克納首次創(chuàng)作音樂，寫了兩首圣樂及兩首管風琴前奏曲；17歲的布魯克納就在小學中執(zhí)鞭教育兒童，并且獲得教堂風琴師的榮譽職位，也展開他的作曲生涯。他的人生可分三個階段：圣弗洛里安、林茲（Linz）及維也納。 

   （一）圣弗洛里安（1845～1855）：20歲的布魯克納就創(chuàng)作了安魂曲，真是令人驚訝。怎么說？此時的他單純的不得了，他的樸拙和天真是百分之百如假包換的鄉(xiāng)巴佬。頭留著小平頭，滿口的土腔，毫無心機的面對社會。布魯克納只有高中畢業(yè)，到了30歲才通過考試成為正式的教師；同時，他也遠赴維也納通過風琴師的考試，同時為當時著名的風琴家Simon Secheter納為學生，除學習風琴外，也學著作曲。1856年1月26日是布魯克納另一個人生轉折點—?L獲得林茲市大禮拜堂的風琴師職位。這個位置一直是上部奧地利最榮耀的職位，也將布魯克納音樂視野完全打開。 

  （二）林茲（1855～1868）：布魯克納要是出生在臺灣應該是很能適應，他認為凡事所學的知識和技能，都應該有文憑為證，才相信自己學夠了。所以他常參加考試以取得及格證書才滿意。當他到林茲任職后，仍常往返維也納和恩師Simon Sechter學習作曲，1961年他憑著一股毅力，通過音樂者協(xié)會（Gesellchaft der Musikfreunde）和Piaristen kirche管風琴協(xié)會的考試。此時的他，以參加音樂考試的功力也獲得奧地利樂壇的重視。1860年時他曾替教堂合唱團寫過合唱曲，但不算是圓熟之作，但是指揮合唱已經有一定的功力，像華格納《紐倫堡的名歌手》初演合唱指揮就是由布魯克納擔任。1864年，40歲的布魯克納已經在奧地利音樂考試成為無敵手，他終于下定決心完成音樂學習，全心全意的向作曲家之途前進。

    布魯克納最感興趣的是交響曲創(chuàng)作，1863年他創(chuàng)作了《F小調交響曲》、《g小啁序曲》及《零號（Nullte）交響曲》三首作品。如同往常，布魯克納最需要的是他人的肯定，當他將《零號交響曲》呈給維也納歌劇院指杜索夫過目后，杜索夫只冷冷地問道：“主部主題在那里？”。敏感謙恭的他想必如同一瓢冷水淋在頭上，只好回家再下功夫。1864年《d小調彌撒曲》就算是成功之作，隨后65年又推出《第一號交響曲》。

     我們可以比較當時作曲家，如舒伯特、舒曼……等，布魯克納可說是大器晚成的作曲家，他的前半生，差不多都在試作和學習，一再從從容容的精益求精，到了后半生才陸續(xù)推出力作之境界。他的恩師Simon Sechter在1867年9月去逝，當局立即物色一位新的音樂理論老師，當時似乎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布魯克納。布魯克納也親自跑去維也納應試。大家對于他的學識和才識是無可批評，但是不善交際的他并沒有立刻獲得任命。直到御前指揮家赫貝克（John Herbeck）的推薦，布魯克納得以在1868年出任維也納音樂劇院的風琴師兼音樂理論教席，他也邁向他人生最輝煌之途。 

   （三）維也納（1868～1896）：1869年布魯克納升任教授，之后榮任皇家教堂風琴師，以及維也納大學維也納理論講師。隨后幾年內一首首的交響曲緊跟著問世，許多重要作曲家，如尼基許、摩托、馬勒，都開始重視他的音樂。然而不論布魯克納在維也納建立了何種聲譽，以漢斯力克（Eduard Hanslick）為首的樂評家，總是千方百計的批評他，并且也對他維也納大學的教職做出阻礙，使他一生非常痛恨布拉姆斯，因為布魯克納堅信布拉姆斯是這一些反動力量的主謀。 

    布魯克納的音樂并不是一下就能引人入勝，所以在當時一般民間對他的反應也很冷淡，他的音樂本質是徐緩、端莊的，多以肅穆的旋律進行，當時大家給他一個諢名是“慢板作曲家”。仔細聆聽他的音樂，多屬歌德式的迂回曲折，音程遼闊響亮若風琴，演出時間長且規(guī)模龐大。

    布魯克納遷居維也納之后，絕少離開過此地，只有一次到英、法等國做長途旅行，并且到教堂即興演奏管風琴。St. Florian修道院是他隱居之處，每當他在維也納失意、無奈之時，總是回St. Florian彈奏風琴以平靜心情。他的晚年總算獲得一項重大的勝利，就是獲得維也納大學榮譽博士，并且蒙恩謁見皇帝?；实圪p賜給他一大筆的金錢，并且在他1894年退休之后，將貝維德宮殿的部份給布魯克納住。1896年10月11日，布魯克納于維也納去逝，但是他的音樂是永垂不朽。 

與上帝交談的對話錄

      他這一輩子有三件事跟他無法分開，就是管風琴、圣樂與交響曲，我們來瞧瞧到底為何？

    （一）管風琴：布魯克納可說和管風琴一起長大，當12歲時，他就代替生病的爸爸擔任風琴師的工作。他到林茲之前管風琴的技藝只是平平而已，但是1859年不知突然開竅，成為名震一時的管風琴師，從維也納、到巴黎、到倫敦，大家都搶著聽他的演奏。不過也不能怪布魯克納太晚成名，因為他可能有這方面的天份，但是年輕時代的他從來沒碰過大型管風琴，就是他在St. Florian任教時候，他都接近新式的Moose風琴，但是念舊的布魯克納仍鐘愛著Krismann管風琴，并且至死不渝。到了19世紀末，歐洲大概以布魯克納為管風琴演奏之超級大師，而他自己也喜歡在黃昏時候到教堂彈奏管風琴自娛。但是到了1891年布魯克納因健康狀況不佳，被醫(yī)師禁彈管風琴，他也終于知道他離人生盡頭不遠。

   （二）圣樂：布魯克納自己承認他曾想到要寫巴哈那種作品，如彌撒曲、圣詠曲的念頭，但是也許出身于教堂的關系，似乎難逃出創(chuàng)作圣樂的宿命。這位怪的出奇的音樂家，據說非要安靜地向神禱告之后，否則不肯拿起刀叉取食；在上課的時候，每當祈禱的鐘聲響起，布魯克納必定停止授課，祈禱如儀，然后再繼續(xù)上課。他一輩子寫過三首藝術價值極高的彌撒曲，分別是《D小調彌撒曲》（1864）、《e小調彌撒曲》（1866）及《f小調彌撒曲》（1868）。譜寫《d小調彌撒曲》仍是他和Otto Kitzler學習作曲的時候。但《f小調彌撒曲》在1868年完成后，至1872年1月才正式首演。令人吃驚的是，對他一向敵意極深的樂評家漢斯利克，也給予正面的評價，并且認為可與貝多芬彌撒曲齊名不朽。

   （三）交響曲：布魯克納創(chuàng)作了九首交響曲，若沒有仔細探究的人一定覺得都差不多，但是濃厚的宗教性使人不得不承認文化的無窮無盡，以及無遠弗屆的神力藏在他的交響曲中。布魯克納交響曲的起始即常常帶著一種閃爍不定的神秘色彩，這種聲音是廣闊教堂中和聲的回蕩，一個龐大的音樂結構將在這個和聲中形成，使得交響曲中廣布著圣樂的影子和管風琴音栓配置法，加上帶著神精質的內省。當年布魯克納仍有不少迷人的表現手法：華格納式的銅管樂與沉思性的木管樂交互輝映，富有號召力的法國號，伴隨著弦樂的波動勃然而起。

沒有師承，沒有繼承

    從音樂歷史來看，他是一個索然獨立的作曲圣手，他沒有師承的淵源，更無衣缽傳人薪火相承，但是他的交響曲確撩起二十世紀現代人的心緒，成為近年演奏會最常見的曲目。這些迷人的特質，大多是流貫其中樸拙的宗教性，安然自得，以及不疾不徐的靜謐氣氛。也許現在許多的樂評家力圖將布魯克納交響曲與宗教背景分離開來，以利更多的愛樂者欣賞。但是若丟開宗教的因素，那又如何欣賞布魯克納的音樂氣質呢？九首偉大的作品，真不是隨便聽聽音樂的人就可以理解，你認為呢？布魯克納的作品在臺灣除了《第四號交響曲“浪漫”》之外，似乎并沒有許多人下功夫去聆聽，更別談到研究。筆者真的不蓋你，布魯克納的音樂有許多難以捕捉的絕妙，也許那就是最純粹的心靈思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