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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樓書場——位于閘北天潼路791號。書場設(shè)在二樓,有藤椅400只。原址在福建北路2號,清同治五年(1866年)創(chuàng)辦,是上海開設(shè)時間最長的書場。早前是茶樓后才有人說書。當時這座茶樓取名玉茗樓,寓“金枝玉葉,香茗合璧”之意,這也只是相傳。但我更喜歡是借湯顯祖“玉茗堂”的玉茗二字。湯的“玉茗四夢”正是戲曲故事最早的淵源。早年還有一說“要出名,到玉茗”可見玉茗樓在評彈界地位。 評彈泰斗蔣月泉的父親蔣仲英早年曾在玉茗樓做過案目,發(fā)跡后是玉茗樓的???。經(jīng)常會帶上蔣根生(蔣月泉是先生張云庭給起的藝名。)到玉茗樓聽書。所以蔣月泉與玉茗樓還是頗有淵源的。 可笑的是到玉茗樓去的次數(shù)雖然很多,居然主要是參加各種會議,表彰會,選舉會,報告?zhèn)鬟_會,不一而足。真正書場聽書屈指可數(shù)……慚愧慚愧!一個評彈愛好者沒怎么為書場的盈利做貢獻,也沒為藝術(shù)家的精彩表演捧場,真正難為情。 二樓的書場典雅而溫馨,藤椅的把手上有個放茶杯的茶托,體貼舒心。只是中間的幾個立柱頗為掃興,常常擋住了視線,孰不知聽書時除了聽書,那演員的表情也是值得欣賞的一環(huán)。像玉蜻蜓《問卜》一則里,蔣月泉先生閉著眼模仿何瞎子吃食時的神態(tài),那真叫活靈活現(xiàn),生生的就是一個瞎子。表演功力沒法形容,不虧是一代宗師。但偏就那一根立柱掃了幾人興。 玉茗樓書場布局除了那幾根柱子的缺點外,不失為一個比較好的書場。書壇周遭也寬敞,觀眾席向上看,左上手右下手。上手的演員一般用的是“小三弦”,定調(diào)用的是“硬中弦”。下手的演員都用的是琵琶。早年間琵琶用的是“四品十二相”,因為能滿足我國的五音律。后來社會進步了,十二律更能體現(xiàn)樂曲主題,更能豐富樂曲的內(nèi)涵。琵琶改成了“六相二十四品?!?/span>果然琵琶伴奏加強了彈詞演唱的觀賞性,最經(jīng)典的張雙檔:張鑒國的琵琶(張鑒國一度被稱琶王),成就了著名流派“張調(diào)”的產(chǎn)生。就是最好一例。 到底是百年書場,比起遍布江南小鎮(zhèn)的茶樓兼書場,環(huán)境好的不得了了,有好的聲響,坐最后幾排也能聽得很清爽。最主要一點,書場的價格很親民。 說到評彈,那就一定要提及流派,若沒有精彩紛呈的流派藝術(shù),那豈不成了“故事大王講故事”。盡管“中氣充沛,蒼勁激昂,韻味濃郁”的張調(diào)是喜愛的流派之一,“唱腔委婉,節(jié)奏舒緩”的徐調(diào)也招人喜歡。 但“十個流派九個蔣調(diào)”,蔣調(diào)還是筆者最愛。蔣月泉與朱慧珍的黃金搭檔,至今無人超越。一代宗師,一塊里程碑。 蔣先生共拜了五位先生。最終因喜愛周玉泉的“玉蜻蜓”,降輩拜周為先生。周很長時間在玉茗樓說“玉蜻蜓”,這是有據(jù)可查的。蔣博采眾長,吸收了周調(diào)的長處并加以發(fā)展形成了評彈界最正宗的唱腔“蔣調(diào)”。用蔣調(diào)唱的“庵堂認母”獲得了當時唯一一張評彈的金唱片獎。那句:“世間哪個沒娘親,可憐我,卻是個伶仃孤苦人~~”一開腔便把徐元宰尋母的凄苦心緒表露無遺,聽眾的情緒被他深深地帶進劇情。接下來“金嗓子”朱慧珍,與他一段蔣俞調(diào)的對唱,更是后無來者的絕唱。朱慧珍音色柔美,高音區(qū)亮而不噪,干凈清澈。那是俞調(diào)的最高境界。二位大師的說表也是頗見功力,不慌不忙,娓娓道來,看是平平的,突然間,一個“噱頭”,讓你忍俊不禁。 現(xiàn)今二位大家的徒弟也到知天命的年齡了。秦建國現(xiàn)在是上海評彈團團長。他的唱,深得先生的傳承,味道有了,聲音也有了,只是說表與先生還差了那么一點。總有節(jié)奏太快的感覺。倪迎春的俞調(diào)是迄今為止唱的最像朱慧珍的一位,可惜,轉(zhuǎn)行了。 有篇文章稱,中國最好聽的語言是“蘇州方言”。而由最美方言所創(chuàng)造的評彈無疑是世界上最美的藝術(shù)。 ………… (文中所用圖片均來源網(wǎng)絡(luò),僅供參考不必深究,重在賞文) 歡迎大家將此文分享給親朋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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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塘格木 > 《老照片,老上海,日本投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