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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人嘴里，為了愛情上刀山下火海是司空見慣的，反正諾言又沒有法律效應，真正到了抉擇的關(guān)頭，愛情和生命二選一的時候，大多數(shù)人又都會選擇生命。客觀地看，這是一個明智的合理的選擇，畢竟生命只有一次，可這個世上永遠都有一幫“傻子”，愛情的傻子，為了愛，拋卻一切。 安定的現(xiàn)代社會里，愛情和生命不會發(fā)生沖突，愛河中的男女可盡情享受看似完美的愛情。而在歷史的風云中，金世宗和他的妻子烏林答氏的愛情則遇到了死亡的威脅，烏林答氏為了丈夫，為了自己的名節(jié)，鎮(zhèn)定自若地走向了死亡。他們的愛情也隨之升華為不朽。金世宗痛失愛妻，感念舊恩，一生追憶，也使后人唏噓。這兩個人，陰陽相隔，心兒卻從未分離。 金朝，一個由女真人建立的王朝，它的標簽不僅僅是彪悍、殺戮、征服，因為只要是人，心底都有溫情，都有愛的能力和權(quán)力。 金世宗可以算是金朝皇帝中最有作為的一個了，他是“大定盛世”的開創(chuàng)者，清朝史學家趙翼稱“金代九君，世宗最賢”。 金世宗登上皇位的道路并不平坦，人生經(jīng)歷也并非一帆風順，而他最終能夠名留青史，一個女人對他的作用是巨大的，那就是烏林答氏。 金世宗登上皇位之時，烏林答氏已經(jīng)去世，是為了保護他而死。直面死亡，義無反顧。金世宗本是與世無爭的性格，妻子的死改變了他，他奮發(fā)而為愛妻報仇，終于成為了帝王，也改變了歷史。 一、孤獨英雄 賢妻相伴 金世宗名完顏雍，他的父親完顏宗輔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第三子。完顏宗輔常年陪在父親身邊南征北討，卻不似諸兄弟那般驍勇善戰(zhàn)，殺人如麻，他比較有政治頭腦，好用謀略，隨軍時常為其父出謀劃策，他主張以漢人制漢人，以德服人，反對推行殺戮政策。 完顏雍的母親出身遼陽李氏，聰明能干，極富學識，完顏雍自幼受母教養(yǎng)，頗習詩書，在金宗室中算個異類。1135年，完顏宗輔去世，完顏雍才12歲。按金人習俗，丈夫死后，妻子要嫁與宗族的人，李氏堅拒不從，出家為尼。從此完顏雍形如孤兒。 雖無父無母，但畢竟是宗室，完顏雍的生活條件并不差。年少不知愁滋味，少年完顏雍讀書騎射，飛鷹走狗，倒也過得瀟灑自在。他弓馬嫻熟，每次出獵，連老年人都去圍觀，贊賞他的射箭技術(shù)為全國第一。與乃父相同的是，完顏雍絕非好用斗狠之輩，他性格沉靜明達，仁德寬厚，隨叔伯四處征戰(zhàn)，在軍中頗有聲望。 早在完顏雍五歲的時候，他父親就為他定下了親事，未婚妻是女真貴族石土黑之女烏林答氏。那一年，烏林答氏也五歲。在父母們的面前，完顏雍和烏林答氏見了第一面，年幼的他們自然不會懂得情愛，但他們都被彼此所吸引，從此形影不離。 隨著年齡的增長，情竇初開，少年懵懂，完顏雍更加喜愛烏林答氏的美麗婉約，而青春少女烏林答氏也早已被英氣勃發(fā)的完顏雍所迷倒。 中國古代上層貴族之間的婚姻，大多是政治聯(lián)姻，完顏雍和烏林答氏五歲訂婚，實在談不上因為愛情而走到一起。可他們是幸運的，自打他們相見，那個叫作愛情的東西的確在他們心間漸漸萌發(fā)了。他們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大金國的英雄和美人。 烏林答氏是地道的女真族少女，在部落長大，不過她的脾性溫柔端莊，絲毫不輸于江南的名媛。金朝傳了三代，漸漸漢化，文化習俗首當其沖，儒家倫理道德也已經(jīng)滲透到女真貴族少女的行為之中?！督鹗贰酚涊d烏林答氏“聰敏孝慈，容儀整肅，在父母家，宗族皆敬重之”?？梢姙趿执鹗鲜莻€十分合規(guī)矩的少女，性格溫順，為人謙和，而且她還很有才能主見，不然宗族的人也不會敬重她這一個小女子。 1140年，十八歲的完顏雍和烏林答氏結(jié)為夫妻，沒有盛大的排場，只有簡單的儀式，真誠的諾言。雖從五歲就相識，可完顏雍還是覺得新婚之夜的妻子是那樣的美麗，他甚至有些害怕，怕失去她。烏林答氏仿佛看透了丈夫的心思，她依偎在完顏雍的懷里輕聲地說：“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除了死！” 婚后二人很是幸福，不久，他們的兒子完顏允恭出生。烏林答氏知書達禮，相夫教子，賢良無比，讓完顏雍無比欣慰。 然而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卻讓完顏雍高興不起來，金熙宗在位，朝廷內(nèi)部爭斗激烈，政事混亂不堪。完顏雍不愿參與其中，先后在會寧、中京、燕京等地做地方官。在地方上，完顏雍事必躬親，對民間疾苦有所了解，看到了金朝統(tǒng)治區(qū)內(nèi)的很多問題，故而在他上臺后能夠制定許多真正利民的政策。 烏林答氏履行著她的承諾，無論何時何地，她始終都與完顏雍在一起，關(guān)心完顏雍的一切，讓他沒有后顧之憂。完顏雍感念妻子對自己的好，更是倍加珍惜。烏林答氏生病，完顏雍就像失了魂似的，親自抓藥煎藥喂藥，直到病好了才放心。 完顏雍與烏林答氏的夫妻溫情在當時為很多人所津津樂道，在殘忍血腥的金朝貴族階層，他倆的愛情就像是荒漠中的玫瑰，傲然地開放著。當時金熙宗性情殘忍暴虐，時常酗酒，喝醉了就亂殺人，搞得朝野人人自危。悼平皇后趁機專權(quán)，大肆排除異己。她生性多疑，宗族里有才能的人都成為她潛在的敵人，很多朝臣被殺害，身為兵部尚書的完顏雍幾乎是不問朝廷之事，一心只求自保。烏林答氏一直陪伴著完顏雍，給了他惶恐的內(nèi)心些許慰籍，這對患難夫妻相互依偎，度過了人生中最波折最難忘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二、妙計保身 為情赴難 烏林答氏是個有才有德的好女子，不僅在生活上照料完顏雍，在大局上她也多次提點完顏雍，使其安然度過非常時期。 完顏雍文武全才，大金國無人不知，悼平皇后很是忌憚，金熙宗也磨刀霍霍，準備除掉這個族弟。完顏宗輔當年伐宋時曾得到一條皇帝用過的玉帶，非常的珍貴，作為傳家之寶傳到了完顏雍的手上，完顏雍也很珍愛它。可金熙宗看見后也很喜歡，加上這本是皇帝所用，從此看完顏雍更加的不爽。 烏林答氏對完顏雍說：“這個玉帶不是王府應該有的，你本就受猜忌，不如把它獻給皇上?！蓖觐佊河行┥岵坏谩趿执鹗蟿裾f道：“人如果都死了，留著傳家寶有什么用，誰來傳家？”完顏雍大悟，于是把玉帶獻給了金熙宗。金熙宗十分高興，悼平皇后也很喜歡，認為完顏雍很是忠厚，便不再懷疑。這使得完顏雍安然避禍。烏林答氏遠見卓識，讓完顏雍汗顏。 1150年，金熙宗被金太祖之孫、完顏宗干次子完顏亮等刺死，完顏亮自立為君。然而大金朝的曙光并沒有到來，完顏雍也并迎來人生轉(zhuǎn)機，因為這完顏亮之殘暴荒淫比起金熙宗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登基，完顏亮就大開殺戒，凡是曾經(jīng)不服他的人全部殺掉，對他的皇位有威脅的也全部殺掉，金朝宗室?guī)缀醣粴⒐?。完顏雍在朝中有些聲望，完顏亮當然也想除掉，不過他心存忌憚，不敢貿(mào)然動手。完顏亮先是解除了完顏雍兵部尚書的職位，又頻繁調(diào)動其官職，并派人暗中監(jiān)視。就想找個時機，找個借口，殺掉完顏雍，去除心頭之患。 烏林答氏慧眼識人，處危不亂，他看透了完顏亮的貪婪本質(zhì)，勸完顏雍故伎重施，多多向完顏亮進獻珍奇寶貝，以取得完顏亮的歡心。完顏雍言聽計從，從此極力討好完顏亮，送寶刀，送名馬，送名茶壺，把完顏亮服侍的開開心心。完顏亮本來還擔心完顏雍會反對自己，現(xiàn)在見完顏雍這么聽話，很是開心，漸漸地也放松了對完顏雍的警惕。他認為完顏雍膽子太小，不足為慮。 雖然完顏亮沒有再想加害完顏雍，但是完顏雍夫妻的噩夢并未從此結(jié)束。 海陵王完顏亮不僅是個暴君，而且是個不知廉恥的淫邪之徒，他不擇手段地滿足自己的獸欲，如有不從，便大加殺戮。完顏亮好色淫亂，而且喜歡奪人之妻，登上皇位后更是無法無天，他曾經(jīng)放言“淫遍天下美色”，可見其“偉大志向”。 貴妃定哥本是大臣烏帶的妻子，十分漂亮，完顏亮見色起意，派人傳話給定哥，讓定哥殺了自己的丈夫跟他。定哥不為所動，完顏亮大怒，殺掉烏帶，強納定哥為妃。麗妃石哥本是秘書監(jiān)文某的妻子，不幸也被完顏亮看上了。完顏亮威脅文某的母親，讓文某讓出妻子，不然殺其全家。石哥和文某夫妻感情很好，但無奈只好痛哭而別，完顏亮遂愿后還常羞辱文某。昭妃阿里虎進宮前也曾嫁人，生有一女，完顏亮竟然和這女兒亂倫。阿里虎知道后，打了女兒一頓。完顏亮大怒，將阿里虎殺害。更為荒唐的是，完顏亮大殺宗室后，將女眷都放了，因為他看中其中很多美色，他想霸占。他還給自己的縱欲荒淫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的子嗣還不夠多。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完顏雍作為宗室，且是國內(nèi)公認的文武全才，而烏林答氏才貌雙全，溫柔賢淑，他倆的愛情又在金國無人不知，完顏亮如何會放過這對夫妻？送再多禮也是枉然。 完顏亮早就聽聞烏林答氏美麗賢淑，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喪心病狂的他于是在完顏雍外調(diào)做濟南尹的時候詔烏林答氏去中都。世人都知完顏亮意欲何為，他的魔爪到底還是沒有放過完顏雍夫妻，一心只想明哲保身的夫妻倆在這亂世的泥淖中無奈憂憤。 畢竟是宗室，而且又是完顏雍這樣厲害角色的妻子，相比之前的肆意妄為，完顏亮還算客氣了，只是詔烏林答氏進宮，并沒有明目張膽要霸占?？墒菫趿执鹗锨宄闹?，一去中都，清白之軀必遭玷污，她自幼就立志做一名賢婦，如何能受淫賊的侮辱。一名女子，與丈夫之外的男人茍合，不管主動還是被動，也不管他人如何看待，烏林答氏自己就不能容忍。最重要的，她深愛著她的丈夫，她早已把她全部的愛給了那個男人，她不能讓丈夫蒙羞受辱。她不能去中都！ 可是不去中都的話，結(jié)果是可想而知的，不管是烏林答氏還是完顏雍都不可能保全。以完顏亮的性格，必定先辱殺完顏雍，再強占烏林答氏，到最后，還是悲慘收場。 烏林答氏哭了好幾個日夜，她知道不論怎么做，都不可能和完顏雍繼續(xù)往日的生活了。她也想了好幾個日夜，她告訴自己，保全自己的名節(jié)就是保全丈夫的聲譽。還有最重要的，丈夫要安全，他不能死！只要他好好的，我如何已經(jīng)不重要了，不管身在哪里，生或死，我們的心永遠都不會分開。烏林答氏閉上了眼睛，答應了來使，她同意起身去中都。 臨動身時，烏林答氏召來王府里的親信，說：“你們是大王的心腹之人，請為我向泰山禱告，我今生定不負大王，皇天后土，我心可鑒?！蓖炅耍謱胰藗冋f：“我從嫁過來到現(xiàn)在，從未見大王做過不法的事。那些被殺的宗室，都是被奴仆所害，他們恨自己的主子，誣陷自己的主子。你們都是大王父輩的老人，應該念著舊恩，謹慎做事，不要打歪主意。如若不然，我死后在陰間都會看著你們的所作所為?！焙靡粋€奇女子，訣別時刻，恩威并重，滴水不漏。王府里所有的人都為烏林答氏送行，所有的人都哭成了淚人。 烏林答氏沒有帶一個隨從，走的時候望著濟南丈夫所在的方向淚流不止。一路上，烏林答氏不發(fā)一言，面色如霜，平靜而沉寂如死灰。使者知道烏林答氏心里不愿赴中都，所以看守很緊，以防她自殺。到達良鄉(xiāng)時，距離中都還有七十里。眼見任務即將完成，使者們也松懈了，烏林答氏乘隙投湖自殺，把她的清白保留到了生命終止的那一刻。 完顏亮得知烏林答氏自殺，非常的失望，他懷疑是完顏雍唆使妻子自殺的，可是又找不到證據(jù)。畢竟人死了，他也有點掃興，從此便不再關(guān)心完顏雍的事。 可憐的完顏雍自始至終都蒙在鼓里，家人前往濟南報信，他才得知妻子的死訊。他跪倒在地，哭成淚人，又恨得捶胸頓足。堂堂七尺男兒，白白讓愛妻赴死，他如何心甘！可仇人就在中都，完顏雍又不能動他分毫，這種無奈簡直要把人逼瘋！完顏雍甚至都不敢為妻子收尸，直到數(shù)年后改任西京留守，經(jīng)過良鄉(xiāng)，才讓女兒魯國公主去收母親的尸骨。 完顏雍恨自己，瞧不起自己，若不是愛妻遺書囑咐他要隱忍，他早就想和完顏亮拼個你死我活了。 三、泣血遺書 真愛永存 在去中都的路上，自殺之前，烏林答氏給完顏雍寫了一封遺書——《上雍王書》。 “嘗謂女之事夫，猶臣之事君。臣之事君，其心惟一，而后謂之忠；女之事夫，其心惟一，而后謂之節(jié)。故曰：忠臣不事二君，貞女不更二夫，良以此也。妾自揆蒲柳微軀，草茅賤質(zhì)，荷蒙殿下不棄，得諧琴瑟之歡。奈何時運不齊，命途多舛，打開水面鴛鴦，拆散工花間鸞鳳。妾幼讀詩書，頗知義命，非不諒墜樓之可嘉，見捐金之可愧。第欲投其鼠，恐傷其器，是誠羝羊觸藩，進退兩難耳。故飲恨以行，揮涕而別，然其心豈得已哉?誠恐‘楚國亡猿，禍延林木’，‘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云爾。妾既勉從，君危幸免。” 女子對丈夫的心就好比忠臣對君王的心，是惟一的，而雍王你，就是我這世上惟一愛的人。我無德無才，能夠成為殿下的妻子，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我很感謝上蒼?；楹笪覀兒苁切腋?，過了一段美滿的日子，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墒呛檬露嗄ィ晕覀兘Y(jié)合起，這些年來經(jīng)過了太多的波折和風風雨雨，原以為安安穩(wěn)穩(wěn)就會保全，可是在這亂世中充滿了無奈。 現(xiàn)在收到逆賊完顏亮的詔書，我們的處境實在是進退兩難。我如果學當年石崇之妾綠珠跳樓殉情的話，縱然保全了名節(jié)，可雍王你就危險了?？墒俏胰绻麖牧送觐伭?，那么我的名節(jié)不存，你也會受辱。實在是迫不得已，我只有先答應完顏亮的要求，然后再在路上自殺，這樣你可以脫掉干系，而我也保住了清白之軀。 “逆亮不知此意，以為移花就蝶，饑魚吞餌矣。吁!燕雀豈知鴻鵠志哉!今至良鄉(xiāng)，密邇京國，則妾潔身之機可以逞矣。妾之死為納常計，縱諭生忍辱，延殘喘于一旦，受唾罵于萬年，而甘聚唐奔鶉之誚，詎謂之有廉恥者乎!妾之一死，為后世‘為臣不忠，為婦不節(jié)’之勸也!非若自經(jīng)溝瀆莫知者比焉?！?/div> 像完顏亮那樣荒淫無恥的人哪里會懂得人世間還有情愛這個東西呢？他也實在是可憐啊。雍王啊，請原諒我這樣就離去你，我是多么懷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可是作為女人，如果不清白，那跟臣子不忠是沒有區(qū)別的。就算活著，我也無法面對你。人世間的事總是不能完美，而你我面臨這樣的威脅，我只有如此了，可我對你的愛始終是惟一的。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 “逆亮罪惡滔天，其亡立待!妾愿殿下修德政，肅綱紀，延攬英雄，務悅民心，以仁易暴，不占有孚矣。殿下其臥薪嘗膽，一怒而安天下。勿以賤妄故，哀毀以傷生，而做兒女態(tài)也。裁書永訣，不勝嗚咽痛憤之至?！?/div> 逆賊完顏亮罪惡滔天，人神共憤，他這樣的人做皇帝，遲早都會死于非命。雍王你有才有德，應該積蓄實力，時刻準備取而代之。如果能夠成功，務必要停止暴政，以仁義治天下，要知道民心才是立國的根本。我之死不足惜，請雍王以大局為重，勿要以兒女為念，操不必要的心。我在九泉之下一定會看著你，保佑你。你不要孤獨，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一刻都不會離去的！ 完顏雍沒有讓他心愛的人失望！ 1161年，海陵王完顏亮率大軍南下攻打南宋，企圖一鼓作氣直搗臨安。可是完顏亮的這次南征并不得人心，許多大族都極力反對，加上軍隊由各民族組成，軍心不穩(wěn)，行軍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順利，在江南連續(xù)受挫。采石之戰(zhàn)，不可一世的金兵竟被南宋文臣虞允文率領(lǐng)的軍民打敗。 完顏雍不忘愛妻遺言，這些年一直在謀劃積蓄實力，今天，他知道時機到了，完顏亮的末日到了。完顏雍在渤海大族張氏和李氏的支持下早已實力不俗，此時舅舅也勸他奪取金朝最高統(tǒng)治權(quán)。這事被完顏亮安插在完顏雍身邊的間諜高存福知道了，想去完顏亮那里告密。一不做二不休，完顏雍舉起反叛大旗，將東京官吏召來開會，斬殺高存福。當時正好契丹人造反，完顏雍也有了調(diào)動軍隊的理由，而各地掌握軍權(quán)的大將也多有來歸順的。第二天，完顏雍在遼陽稱帝，是為金世宗，改元大定，廢黜海陵王完顏亮。接著，完顏雍積極籠絡(luò)金國元老和不得勢的官員，獲得他們的支持，率兵直取中都。完顏亮則在瓜洲被部下耶律元宜等所殺，伐宋大業(yè)也戛然而止。 完顏雍坐穩(wěn)了江山。 在治國方面，金世宗完顏雍依然沒有讓愛妻失望，他崇尚節(jié)儉，積極改革，施政以仁，使得金朝進入了穩(wěn)定發(fā)展期。 可是江山到手了，愛人卻不在了，完顏雍一個人獨坐龍榻，落寞蕭然。大定二年，完顏雍追封烏林答氏為昭德皇后，立別廟，并追贈三代，立他們的兒子完顏允恭為皇太子。太子不幸早逝，金世宗又立完顏允恭之子完顏璟為皇太孫，是為金章宗。烏林答氏祖上三代皆得封賞。在金世宗29年的皇帝生涯里，沒立過一位皇后，他的正宮是空的，他始終相信，妻子在看著他，一直在他身邊。 某年皇太子生日，金世宗在東宮設(shè)宴，酒酣之際，命豫國公主起舞助興。豫國公主是烏林答氏所生，長相與其母有幾分相似，借著醉意，世宗仿佛在女兒身上看到了愛妻的影子，一下子流淚痛哭。 烏林答氏哥哥的兒子天錫為太尉，完顏雍常對天錫說：“我五歲的時候就和你姑姑就訂婚了，那時你祖父也是太尉，他把我抱到腿上對別人說：‘我有七個女婿，這個女婿最年幼，我看將來也最有本事，一定可以廣大我們家門?！F(xiàn)在這句話應驗了哦?！闭f完這話，完顏雍就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笑起來，他閉上了眼睛，腦海里是五歲時初見烏林答氏的情景。他的臉上充滿了甜蜜和幸福，因為他一生最愛的美好女子就在他的身邊，也微笑著，可愛迷人得像朵花兒！ 作者：顏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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