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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 這里，是四川 用聲音記錄四川人文自然 為天府書寫親切又磅礴的民間歷史 每晚20:00 四川新聞頻率FM106.1 主題文化聲音紀錄片《這里是四川》  《這里是四川》節(jié)目回聽 【新繁棕編：指尖綻放新生】 ▲點擊音頻即可回聽▲ 新繁棕編 棕編是中國民間傳統(tǒng)技藝，以棕櫚樹葉為原料，編制成各類造型精美的生活用品和手工藝品。在棕編技藝領域，以四川新繁棕編最負盛名。 它堅實耐磨，質(zhì)地柔韌，體積輕便，造型優(yōu)美。2011年，新繁棕編被列入國家第三批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名錄。 本期重磅嘉賓  新繁棕編非遺傳承人 闕愛軍 闕愛軍，成都棕編界宗師級的人物。自幼愛好花鳥魚蟲，闕愛軍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學習棕編技藝，到今天已有近40年。他的作品多次在國內(nèi)外展覽，并獲得多個獎項，受到中外人士高度贊譽。 棕樹，在四川很常見，不管是農(nóng)村的院壩，還是城市的綠化帶，常常能見到它高大的身影，挺拔地生長在并不肥沃的土地上，翠綠的樹葉簇擁在樹干頂端，近看如一把把利劍刺向天空，遠看又似大扇子般舒展開來。 南方農(nóng)民生產(chǎn)使用的雨具──蓑衣，就是用棕葉絲和棕繩制作而成。唐代張志和就有歌詠江南漁家生活場景的名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相傳，在浙南括蒼山區(qū)華南虎經(jīng)常出沒，據(jù)說，曾有人被虎緊追不放，危急時刻，穿上蓑衣，老虎大驚，以為怪獸，竟落荒而走。上古時，虞堯為種田人出生，他登位時無衣可穿，就剝來毛棕編成蓑衣，穿著接受百姓的祝賀。后來蓑衣就成為圣服而受到山里人的崇拜和愛戴，人們出入皆披之，一避風雨、二防兇獸?？梢娙藗兝米刂破返臍v史由來已久。 “從三國時期開始，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用棕葉編織的螞蚱、蝴蝶、青蛙。不過前人都是使用濕棕葉來編織，不能長期保存。而我們現(xiàn)在用干棕葉編織，可以永久保存?！?/span> 棕師啟蒙靠自學 棕編藝術(shù)始于三國，至今已有1700多年歷史，是我國民間藝術(shù)中的一朵奇葩，新繁棕編的興起源于兩百年前，一位新繁人在自家院子里摘了幾片棕葉，順手編成一個小提兜，給上學的孩子用來當書包，后來大家都覺得這個棕編的玩意兒不錯，就傳開了，逐漸發(fā)展，品類增多，慢慢地還出現(xiàn)了抱鞋、涼帽、椅墊、提包、涼扇、圍棋盒等生活用品和飛禽走獸、花鳥蟲魚、戲劇人物等工藝品。成都市棕編傳承人闕愛軍就是用棕編編織動物這類工藝品的高手。 ”我主要是靠自學，以前只是編織一些簡單的東西。但后來編織的很多東西都是我自己的原創(chuàng)，你看我棕編的昆蟲和其他人做的棕編是有區(qū)別的，你見過其他人做的棕編吧？他們就沒有我做的精致漂亮，這些技巧都是我自己研究自己創(chuàng)作的。 我做棕編已經(jīng)很多年了，從92年開始專業(yè)制作棕編都有20多年了，如果算上我業(yè)余做棕編的時間，那可就有三四十年了?！?/span> （闕愛軍編織作品） 棕編是一門老手藝，從前在集市、廟會上，棕編藝人總是能靠精湛的技藝聚攏大量人氣。原本只是一片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綠葉，經(jīng)過闕愛軍的巧手，就在指間幻變成人們?nèi)粘Ｉ钪械墓に嚻?。伴隨著春夏秋冬的四季輪回，棕樹每年都會抽出嫩芽，他每年都要采摘棕葉做棕編，年復一年，綠樹逐漸茁壯，柔韌的棕葉則在人的手指間來回纏繞穿插，不斷綻放出新的生命。 “采集棕葉的來源主要是彭州、大邑。我們?nèi)ザ际抢卉嚕挥镁褪菐讉€月到半年，好幾百斤。我們這個主要是編動物、昆蟲。各種昆蟲、各種動物、十二生肖我們都可以編。 我專業(yè)就是做棕編的，而且棕編是必須要賣的，我做的老虎、馬、牛羊，都是很漂亮的。以前眼睛是用豆子粘的，久了還要生蟲?，F(xiàn)在眼睛是從義烏那邊發(fā)的專門做玩具的眼睛，就和圖釘一樣按進去就好了，既方便又不會壞，所以永遠都在進步?！?/span> 棕編選材較精，生產(chǎn)季節(jié)性強，以棕絲白嫩柔軟，精美適用，色彩明快，能負重，不吸潮為上。編制步驟可以分為兩個階段，準備材料和編制。編制前先要采摘、選葉、陰干、入鍋煮或者直接泡在水里，以便獲得合適又喜歡的顏色，然后便可以根據(jù)需要進行編制了。 一些經(jīng)過如水燒煮的棕葉制成的作品，經(jīng)過染色后，更加充滿生命力，例如一只棕編螳螂，經(jīng)過綠色染過，幾乎和真的一樣。不過，闕愛軍還是覺得棕葉的本色更好看，更能體現(xiàn)作品的質(zhì)感。棕編的小動物，以鋼絲為骨架，制作后不變形，可以存放幾十年。 一些簡單入門級的小昆蟲，如蜻蜓、螞蚱等，闕愛軍就用新鮮棕葉制作，在他的手中，一片棕葉經(jīng)過摘、扯、拉、剪、插等幾道工序并加以重復，手指上下翻飛幾分鐘后，一只螞蚱就活靈活現(xiàn)地出現(xiàn)了。諸如恐龍、龍、馬、鹿等大型動物，雖然工藝比較復雜，但只要花上一天左右的時間，同樣能編出來；而蜘蛛、蟬、蝎子等小型昆蟲，則只需要十幾分鐘就能完工。 “可以把棕葉煮一下，加些防腐防蟲的，如高錳酸鉀這些。晾干了之后才好收，實際上用的時候，比如我明天要編東西，今天晚上我就要沖水，把多余的水甩干后用塑料布包裹好，那么第二天棕葉就會變得柔和好用?！?/span> 可以說手工藝人的辛苦也就在這里，除了對技巧的琢磨，光是對采集來的棕葉進行煮、曬的過程，就需要2個月左右的時間，直至棕葉水分丟失、發(fā)干、發(fā)白，且必須在夏季完成，白天就曬，晚上就露，只有碰上下雨才把它們收回來?？梢哉f，堅持棕編這門手藝的藝人即使不再四處游方，但他們至今沒有離開日曬、雨露和風塵。 （闕愛軍編織作品） “其他人也可以加顏色，但是沒有我加的好看。外面的棕編始終是有些松松垮垮的，但是我們在編織過后，都收的很緊，看起來很結(jié)實，特別是生肖。 其實我們昆蟲照下來都是很漂亮的，你看我們小蜜蜂漂不漂亮？螞蟻漂不漂亮？還有蝎子蟋蟀，像仙鶴都是200多元錢一對，也很漂亮。所以你們都還沒看到我真正好的作品，因為現(xiàn)在沒有時間做了，太忙了。” 棕葉之舞 源于執(zhí)著 新繁棕編的手工技法主要有三種： 第一種叫胡椒眼技法，就是將棕絲等距排列的經(jīng)線相互交叉形成菱形，再用兩根緯線穿于菱形四角，多用于提包編織； 第二種為密編法，采用疏密相同、距離相等且重復的方法進行細密的編織，多用于編織鞋、扇等產(chǎn)品； 第三種是人字形技法，即以人字圖案來設計或控制棕編的經(jīng)緯走向或構(gòu)圖，多用于編織帽、席等生活用品。 而對于昆蟲動物的編織又有其獨特的編織手法，因為棕編不比竹編，葉子很軟，編織出來的作品很容易變形，他在編織動物的時候，用金屬絲在動物體內(nèi)做骨架，并牢牢固定住，這樣編織出來的作品便能活靈活現(xiàn)地立起來而且保證不會變形。 日復一日的棕編，是一項非常耗時、費事的工藝。棕編材料有兩樣：鐵絲和棕櫚葉。工具則需要剪刀、尖嘴鉗、穿針或美工刀。棕櫚葉編織看起來用材簡單，但做起來并不容易，整個制作過程中要結(jié)合很多不同的編織技巧。 “實際上棕編的工藝就是靠一種穿法、編法，也就是繞。它要用一根細鐵絲作為骨架，主要起的作用是造型。比如一個壁虎要有形狀，蛇都要有形狀，必須中間有根鐵絲。實際上它的技術(shù)就在于你收放自如。 比如頸部要細，你就要收了。腦袋要粗你就要放一些，關鍵要掌握好。掌握不好編出來是很難看的，它都拿不準。 我們說的你都拿不準哪該收哪該放，還有手的輕重它編出來才整整齊齊的，也有關系?？赡芪沂菍儆谟刑熨x的，我一做這個，就做的相當好！” “實際上就是個輕重，它有寬窄的變化。我們編東西哪怕葉子寬了一條線，我也要把它撕下來。有些人就不會在意這些細節(jié)，所以他們做出來就不好看。不能達到精益求精，總覺得反正做出來也就那個樣子，外行也不懂，看不出來?！?/span> 除此之外，技巧上的難度也不可忽視。不同于繪畫、剪紙、刺繡等，棕葉編織并沒有固定的藍圖，同樣的物件，做不同的造型，棕葉要用葉芯部分還是葉邊沿部分、如何搭配、如何構(gòu)成，都要事先在頭腦里想好，有時候不見得做出來就一定與當初預想相似。 “不容易，一個人要有點成績，肯定要吃很多苦。 我年輕的時候，我半夜三更都在想怎么編，編都要編到半夜三更睡覺，一定要把它編出來。因為我是沒有師父的人，不像人家可以手把手地教，那個就方便了。而我是只有靠自己一個個地把它想出來編出來?！?/span> 新繁棕編的特點是堅實耐磨，質(zhì)地柔韌，體積輕便，造型優(yōu)美，色澤明快，制作精巧，原生態(tài)，無污染。早在清代末年，就有一些有識之士將新繁的棕編產(chǎn)品販賣到東南亞國家。1963年不少國家政要出國訪問時，曾攜帶棕編工藝品贈送外國友人，獲得極高評價。曾經(jīng)一度，由于新繁棕編名聲在外，外省派人到新繁學藝，新繁棕編產(chǎn)品也遠銷到蘇聯(lián)、東歐及南洋群島等地。后來由于生產(chǎn)生活方式及市場的變化，新繁棕編逐漸衰落，由以前的規(guī)模生產(chǎn)演變?yōu)榱阈堑膫€人編織。 “以前棕編只是我的業(yè)余愛好。我們都是當知青的，1975年下鄉(xiāng)就自己學到編一些棕編。然后1992年從單位下崗出來，我就專業(yè)從事這個了，以前上班業(yè)余時間做點貼補家用，后來從單位出來之后，我就專業(yè)從事這個了。” 闕愛軍自幼愛好花鳥魚蟲，在1975年下鄉(xiāng)期間，勞動之余對棕編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他便開始自學棕編技藝，從最基礎的編織方法入手，他開始琢磨一個個昆蟲的結(jié)構(gòu)和形態(tài)，為了生動，準確表現(xiàn)出昆蟲的特征，他經(jīng)常到大自然中進行實地的觀察、長時間的思索，經(jīng)過長期的刻苦鉆研，到1992年他已經(jīng)能編織出數(shù)百種昆蟲動物，三十余年間他編織了數(shù)以萬計的各類昆蟲，1992年從單位下崗之后他便一直靠此技藝為生。 “那時候日子艱難，我們在成都春熙路，還有上海、蘇州、南京到處去擺地攤掙錢。只要今天賣了幾百塊就高興了，一家人要吃飯啊?？梢韵胂?span>擺地攤生活很辛苦，有時候晚上回家都很晚了，夏天太陽大，白天不可能出去賣，只有晚上出去賣，晚上賣到12點鐘回家。” 做一個棕人 守一片棕心 棕編這門技藝在90后、00后的孩子心中并沒有留下太深的印象，有的孩子甚至都未曾見過棕編玩具。棕編作為一種傳統(tǒng)技藝，存在于大多數(shù)60后、70后、80后的童年記憶中?，F(xiàn)在因多數(shù)民間藝術(shù)無人繼承和宣傳，導致這樣的藝術(shù)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 在2003年，闕愛軍被選中隨四川省市政府參加四川與香港的文化交流活動，不少媒體跟進報道之后，就有越來越多的人對他的棕編感興趣，他也慢慢地為人們所熟知。
到過成都的人，都要逛逛春熙路、寬窄巷子、錦里古街，這三條街都有其鮮明的個性。而寬窄巷子，既有四川民俗的的特色、又有中國風的現(xiàn)代，寬窄巷子越來越受到外地游客的歡迎。如今，闕愛軍的棕編技藝為大家所熟知，他也不用再流浪街頭，九年前搬進了成都的寬窄巷子，擁有了固定的攤位，可借此平臺宣傳棕編技藝。 每逢節(jié)假日，不少游園的客人都會興致勃勃前來觀看闕愛軍表演棕編。間歇時，其中一些好奇心強的年輕人也會請教闕愛軍棕編的技巧。正所謂“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二十多年的棕編經(jīng)歷雖然使闕愛軍在棕編工藝上收獲頗豐，但其中的艱難險阻也是可想而知的。正是本著一種最淳樸的信仰，那些年即使遇到再多的困境，他始終沒有放棄對棕編技藝的堅守。 “我現(xiàn)在活動做得少了，以前經(jīng)常搞活動，經(jīng)常出國，出省。現(xiàn)在因為我在這邊做生意走不了，這個攤位不能丟，這是錢的嘛。 老婆也在守，她守幾天，我守幾天。我在的時候生意更好，因為我要帶點葉子邊賣邊做。她以前也做，我老婆也會做昆蟲這些。她只是得了腱鞘炎，手彎不過來，就不敢做了。這下工作全部落到我腦袋上，我就要補很多昆蟲，沒有了就要補上。你不可能在寬窄巷子賣點昆蟲都沒有吧？還是很辛苦的?！?/span>
采訪手記 棕編是一種古老文化，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一種手藝，很能鍛煉人的耐性和毅力。如今還是有很多人想要向闕愛軍拜師學藝，在闕愛軍看來，收徒弟不是一件馬虎的事，如果決定要教授技藝就要傾囊相授，教給他畢生所學，一絲一毫都要做好，所以盡管現(xiàn)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在這之后他還是會培養(yǎng)合適的人選，將棕編這門技藝繼續(xù)傳承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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