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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描述韓少功的文學風格?激烈和冷峻,沖動和分析,抒情和批判,浪漫和犀利,詩意和理性……如果援引這一套相對的美學詞匯表,韓少功贏得的多半是后者?!八枷搿笔紫缺砻髁隧n少功的理論嗜好。 ——作家南帆 韓少功 1953年出生于湖南。著有短篇小說《西望茅草地》《歸去來》等,中篇小說《爸爸爸》《鞋癖》等,散文《世界》《完美的假定》《革命后記》等,長篇小說《馬橋詞典》《日夜書》等,另有長篇筆記小說《暗示》,譯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惶然錄》,散文集《山南水北》等。曾獲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上海中長篇小說大獎、第四屆魯迅文學獎,法國文化部頒發(fā)的法蘭西文藝騎士獎章,美國第二屆紐曼華文文學大獎。作品分別以十多種外國文字共三十多種在境外出版。 對于創(chuàng)作時選擇哪種文學形式,韓少功曾說:“想得清楚的寫成散文,想不清楚的寫成小說。”“小說是一種‘近觀’方式,散文則相當于‘遠望’?!?/p> 當小說無法給他的思考提供足夠的空間,他便越出小說虛構(gòu)的掩體,使用散文這種便于直接表達思考的形式“遠望”中國,“遠望”社會。所以韓少功的散文,既不吟風弄月,也不無病呻吟,它們聚焦生活,針砭時弊,始終凸顯和保持著強烈的問題意識,冷靜、智慧而富有理趣。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文青”“文科生”“中文系的”等都幾成網(wǎng)上負面詞語,在公眾那里差不多是“弱智”的代名詞。這事其實挺嚴重的。有意思的是,很多文人似乎卻甘于這種“弱智”,盡管他們常在微信、微博等公共平臺臧否萬物指點天下,對任何公共事務都敢于插嘴甚至叫板,卻總是擺出疑理性、拒理性、厭惡理性的一貫姿態(tài),自居為風花雪月專業(yè)戶,以不讀書為榮,以大關懷為恥,動不動就祭出“人們一思考上帝就發(fā)笑”一類格言,作為自己反智免責的文人特權(quán)。 這種自相矛盾的狀態(tài)豈不奇怪? 其實,把理性與感性截然兩分,是三十多年來一個流行的神話。在日常生活里,我們對某人有莫名的好感或惡感,就是所謂感性;把這種“莫名”變成“可名”,變成可言說和可辨析,變成一、二、三或甲、乙、丙的清晰理由,就是所謂理性。在這一過程中,感性不過是說不清的理性,理性不過是可說清的感性——二者其實是一個東西,一個清晰度略有差異的兩位一體,如此而已。往通俗里說,這好比雞與蛋相生相成,而任何仇視理性的文人,任何輕蔑感性的學究,都是知其表不知其里,都是自刨其根,自斷其源,自毀其基,砸自己的飯碗,做一些好雞而滅其蛋或好蛋而絕其雞的蠢事。 收入這個集子的文字,是筆者近年來一些文章和言論,以展示一個老“文青”可能的思想突圍。也許不難看出,筆者在這里卑之無甚高論,多是因事立言,以問題為導向,在實踐中找道理,既反對某種“文藝范”,力圖強化知識和學理的檢驗,盡可能濾除文人式的情懷口水和道德神油;也拒絕某種“學究范”,力圖把更多的語境、實例、細節(jié)、形象帶入思考,還學問更多的現(xiàn)場感和針對性,盡可能遠離那種從書本到書本的學院派概念空轉(zhuǎn)。換句話說,前者意在以理性澄清感性,后者意在以感性激活理性;前者與很多文人習氣過不去,后者與很多學者成規(guī)過不去。一篇篇下來,無非是在感性和理性的兩面之間來回穿插,打一場新時代的思想游擊戰(zhàn)。 如果這些言說讓文壇與學界雙方很多人都感到不習慣、不舒服、不高興,于筆者而言,則至少是一個快樂的過程。 至于所得所失,請讀者諸位批評。 2018年3月 摘自韓少功《態(tài)度·序》 四川人民出版社2018年7月出版 韓少功最新文化隨筆 作者自選,精裝珍藏版 END 鯨歌 我們擁有同樣的音頻和心跳 文學|文化|隨筆|詩歌 編輯:不知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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