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6月9日,國民黨政府為阻滯日本侵略者西進,在鄭州花園口炸決黃河河壩,使黃淮平原形成了豫、皖、蘇三省44個縣的黃泛區(qū),導致89萬平民喪命,1200萬人喪失家園,不得不踏上流亡之路。河南人民為抵抗日本侵略做出了巨大犧牲。1941——1943年河南遇年饉,旱災和蝗災襲擊了中原大地,莊稼減收或絕收發(fā)生大饑荒。1942年人們連草根、樹皮都啃光了,出現(xiàn)了人吃人,狗啃尸的悲殘現(xiàn)象。餓死的災民暴斃荒野,哀鴻遍地。慘絕人寰的大災難奪去了300多萬災民的生命。饑民為求生而挑起擔子沿隴海鐵路進潼關沿途乞討,逃往西安、銅川、寶雞、天水等地(當時隴海鐵路修到寶雞)。原來僅有數(shù)千人的寶雞縣城(今寶雞市)就湧來難民接近一百萬人(路上病死、餓死、凍死不計其數(shù))。1944年春,日本鬼子先后攻戰(zhàn)了鄭州、洛陽。使河南逃往陜西的難民愈來愈多。不大的寶雞城內(nèi)城外都是河南難民。受盡熬煎的河南災民在渭河灘、金陵河灘搭窩棚,刨石頭開灘涂,在陵原坡下挖窯洞墾荒地,在一切有生存希望的地方開荒種地。為一家老小能活命,開始了艱苦卓絕的抗爭。頑強地在三秦大地扎根發(fā)芽,使這個秦川西端城鎮(zhèn)變成了名符其實的“小河南”;碳市街,布市街,馬道巷,鐵道巷,大通路,原東巷,漢中路,金臺觀坡下,群眾路,摩天院、三馬路,二馬路,人民街,沿河街,瓦場街,十里鋪、蔡家坡等等都是河南難民的聚居地。
感謝這片善良的熱土接納了上百萬河南人。我上的敦仁堡小學及龍泉中學差不多一半都是河南人。班上百分之九十都是說的寶雞河南普通話,最常說的是:“你咋啦”“你弄啥”。河南人爽快、憨厚,肯吃苦,舍得下力氣,堅韌不屈,生命力強。很快融入了寶雞的建設、發(fā)展之中。當時的申新紗廠,大新面粉廠,裕民鐵工廠,洋火廠、鐵路上基本都是河南籍勞工,特別是新中國成立后,歷經(jīng)了苦難的河南人,意氣風發(fā),敢想敢干,在各行各業(yè)為寶雞的經(jīng)濟騰飛擼起袖子死勁干,成為建設寶雞不可缺少的骨干力量。河南擔、河南話、胡辣湯、這些流落異鄉(xiāng)的難民及后代已成為寶雞的城市元素。先輩們流離失所,吃盡了苦,遭夠了罪,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如今大多已經(jīng)安息在這片黃土地,落葉不能歸根。當今這代大多是河南來陜的二、三代,出生在1950年前后。和寶雞這座善良的城市有割舍不下的情感,這里有先輩的辛酸和血汗,這里有我們的童年和理想,這里有我們的青春和思念,這里有我們的后代生生不息。比起先輩們算幸福多了。并且由衷的愛上了這里的一山一水。寶雞河南人的根已經(jīng)深深地扎在了這片肥沃的土地,深深地愛上這里的一草一木。在這片熱土上寶雞河南普通話成了寶雞的大眾語言。
說起河南逃荒人,就要提起豫劇大師常香玉和逃難的河南災民有著千絲萬縷的連系;1940年由常香玉籌措資金,寶雞河南同鄉(xiāng)會和從河南遷到寶雞的大新面粉廠積極協(xié)助建立了“私立中州小學”(據(jù)說是后來的原東巷小學),解決了河南難民孩子的上學問題。1943年1月20歲的常香玉為讓河南老鄉(xiāng)看到家鄉(xiāng)戲,在寶雞募捐義演同大新面粉廠和河南同鄉(xiāng)會的仁義之士共同籌款、置地。在漢中路蓋起了“河聲劇院”(大概是1966年一場大火燒了,原來的劇埸內(nèi)部情況我還記的很清楚)。常香玉視寶雞為第二故鄉(xiāng),對逃難的老鄉(xiāng)給予了很大的幫助。1988年6月29日66歲的常香玉攜丈夫陳憲章及大女兒回來看望闊別三十多年的故土,滿含熱淚說:“寶雞!你的女兒想你了!”。當時在寶煙俱樂部獻上了一臺難忘的演出,我有幸陪母親看了這場演出。我記得常香玉身穿桃紅上衣上臺第一句話是:“寶雞的老姊妹們,我回來看你們了”。寶雞的河南人也非常感謝、敬佩這位戲曲大師。常香玉在寶雞的故事也會代代相傳。
公園路僅存的河南人居住較集中的地方。
如今的渭河兩岸彩虹飛越,步步通便。
曾經(jīng)的馬道巷生意紅火,熱鬧非常。河南人集中的地方。
這是在老“河聲劇院”舊址上建立新的“寶雞劇院”。
人民電影院。
今天的中山路。從前寶雞的主要街道。
經(jīng)二路,曾經(jīng)河南難民棚戶區(qū)。
峪泉路步行橋。
火車站廣場。
寶雞火車站。
神武路小學,上段就是原原東巷小學(私立中州小學)。
現(xiàn)在的大通路。
金臺觀
如今的引渭渠,碧水清清。
引渭渠邊的人們都搬進了樓房,改善了居住環(huán)境。
住宅樓拔地而起。
美麗的金陵河畔。
今天寶雞人的精神面貌。
店子街橋
一九七三年全民參與開始建的人民公園,改變了寶雞沒有公園的歷史。
這就是這座城市的歷史。歷史的天空云舒云展,生命的種子隨遇而安。隨著寶雞城市規(guī)模的擴大,再過幾十年寶雞河南普通話也將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方言同化甚至消失。但新一代“寶雞人”正昂首闊步,發(fā)揚繼承先輩們不屈不撓的精神,把寶雞建設的更好!濤濤黃河養(yǎng)育了炎黃子孫,滔滔渭水滋潤了三秦桑田。努力吧!寶雞河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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